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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投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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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节 波澜起(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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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hōng yāngrì报发表的评论没有在武汉的老百姓中产生多大的涟漪,在大多数中国人看来欧洲距离这里还很遥远,但在外交人士和新闻记者中却引起轩然大波,特别是法国外交官,他们对文中宣称的一旦战争爆发,法国将很快战败,感到非常难以接受,英法大使连裾求见蒋介石,希望蒋介石能作出解释。

    蒋介石没有见他们,而是让王宠惠出面应付,王宠惠郑重其事的约见他们,告诉他们这不是中国zhèng fǔ的判断,中国不会相信上次战争中英勇作战四年,有世界上最强大陆军的法军会很快战败,不过,王宠惠很关心的询问英法大使,波兰问题有没有什么新的发展变化。另外如果欧洲战争爆发,两国的远东政策会不会发生改变?

    英法大使的回答如出一辙,两国zhèng fǔ将保卫波兰的dú lì,任何对波兰的侵犯都是向英法挑战。至于远东政策,两国zhèng fǔ坚定不移的支持中国人民抵抗rì本军队的侵略,两国不会承认满洲国,蒋介石将军代表的国民zhèng fǔ是中国的唯一合法zhèng fǔ。

    官面上的回答彬彬有礼,但私底下,英法大使明白,中国zhèng fǔ的外交肯定沿着这个思路进行,他们向伦敦和巴黎提交的报告称中国zhèng fǔ非常担心欧战爆发后,会导致英法牺牲中国利益,因此他们的目的是提出jǐng告。但让人担忧的是中国zhèng fǔ对欧战爆发持肯定态度,而且非常不看好西方,他们最出sè的指挥官庄继华对德**队充满信心。

    与英法相反,苏俄却保持了庄严的沉默,不管苏联大使馆还是苏俄军事顾问团度拒绝对此事发表评论,就象没发生过一样,对记者采访,也以不干预新闻zì yóu为词予以拒绝。当然私下里却把这个评论当作中国zhèng fǔ的一个担忧上报莫斯科。

    在西方新闻记者中,韦伯是最先察觉其中缘故的记者,他在华盛顿观察家报上发表评论称苏德条约让中国zhèng fǔ感到非常不安,“中国官员告诉我,他们非常担心出现远东慕尼黑,”这对他们正在进行的抗战产生非常严重的影响,但部分将领却告诉我,他们不会屈从于任何人的压力,不管西方如何,战争不会停止,直到将rì本人彻底赶出中国。

    为了应对即将来临的国际局势变化,蒋介石连续召见王宠惠和何应钦,最后决定联美制英法俄,同时为了更好应对国际局势的变化,改西南绥靖公署为西南行营,西南行营主任由四川省主席庄继华兼任,严重和张群出任副主任,陈铭枢担任高级参议,外交部人事作出调整,免去白斯同苏俄科科长,派往四川,出任西南行营秘书长。

    在蒋介石而言,这是一种预防,防止汪jīng卫一旦叛逃,在外交上引起波动;而对白斯同而言,这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好事,他原来应该算是汪jīng卫阵营,但对汪jīng卫暗中求和的举动不以为然,但他却无法劝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事情发生,他不是没想过脱离汪jīng卫团体,可离开汪jīng卫后呢,去那里呢?现在蒋介石给了他一个机会。

    存了与汪jīng卫分道扬镳的心思,可白斯同还是感到应该把事情与汪jīng卫谈清楚,他在朝天门下船后,没有立刻去汪jīng卫那里,而是在饭店租了个房间,然后静静的思索该如何劝说汪jīng卫。

    台风扇咕咕转动,阵阵热风扑面而来,白斯同心里有些烦躁,他一路思索都没想好该怎么劝说,他了解汪jīng卫,这个人圆滑,软弱,但内心里却有股文人般的壮怀激烈,更主要的是陈璧君,这个女人权yù和占有yù极强,就算能说服汪jīng卫,也很难说服陈璧君。

    门外传来敲门声,白斯同打开门,看见曾仲鸣站在门外,白斯同心里略感诧异,脸上却掠出惊讶之sè:“仲鸣兄,你的消息真灵呀,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曾仲鸣神情爽朗的大笑着向里走,边走边说:“老兄,汪先生等了你半天,却没见到你来,以为出什么事了,特意让我来看看。”

    “今天刚到,打算休息下,明天再去见先生。”白斯同心里咯噔下,他知道在政治上跳槽这种举动是非常危险的,原来的阵营会认为你是叛徒,新的阵营也会瞧不起你,因此必须小心谨慎,曾仲鸣这个时候来,是不是察觉什么了。

    曾仲鸣穿了身灰sè西装,进屋后很随意的将外套脱下来,随手搭在衣架上,然后站在风扇前,愤愤不平的骂道:“这鬼天气,原以为南京已经够热的了,没想到chóng qìng还热,连风都是热的。”

    “是呀,南京这个时候应该比较凉爽了,”白斯同顺着他的话说道。

    两人无聊的聊了几句天气后,曾仲鸣才说:“武汉有什么新消息吗?”

    白斯同楞了下,没想到曾仲鸣会问这个,他想了想说:“除了华北外,其他消息没什么,其事就算华北,消息也不太准确,倒是高宗武那边的事情怎么样了?”

    曾仲鸣瞧了他一眼,没有回答,而是又问道:“老蒋不知打的什么主意,把你这位外交才子派到西南行营来。”

    白斯同苦笑下:“谁知道呢?到成都就明白了,陈主任还在成都吧?”

    “当然,他是四川省党部主任,不在成都在那?”曾仲鸣还是感到热,松开了领带,顺手还解开两颗扣子。

    “仲鸣兄,高宗武他们那的情况如何了?”白斯同忽然想起了,从皮包内拿出一袋茶叶:“这是给你带的,武夷山的大红袍,就先尝了。”

    说完就拿杯子,准备泡茶,曾仲鸣迅速转身,抢过茶叶,嘴里不停的嘀咕:“你这人,真是暴殄天物,大红袍不是这样泡的。”

    白斯同看着他的样子忍不住哈哈大笑,曾仲鸣闭上眼睛小心的闻了闻,很舒心的长长出口气:“香,好长时间没闻到这样纯正的香味了。多谢了,斯同兄。”

    白斯同摇摇头,给他倒了杯白开水,放在茶几上,然后坐到沙发,曾仲鸣也坐到他旁边,白斯同递给他一支雪茄,曾仲鸣接过来点上后美美的吸了口。

    “曾兄,高宗武他们谈出的结果是什么?”白斯同平静的说。

    “没有,什么都没有。”曾仲鸣叹口气:“他们在上海整整待了两个月,rì本人没举行一次正式会谈。”

    白斯同目光一转就问:“看来他们是打算在占领武汉后才开始谈判,这样看来的话,他们的要价肯定不低。”

    曾仲鸣伸出大拇指:“斯同兄高明,高宗武他们在那待了几个月才想明白,你一下就明白了,佩服,佩服。”

    白斯同轻轻摇头慨叹道:“曾兄过奖了,要没有他们在那的几个月,我也看不出,现在这个状况谁都明白。”

    曾仲鸣微微一笑,今天他是带着汪jīng卫的命令来的,其实严格的说是陈璧君的命令,周佛海来信说白斯同对和谈的态度可能有变,汪jīng卫得知后有些伤心,白斯同是在广州时就在他身边,居然也无法理解他,这让他忍不住有些怀疑,和谈这条路是不是走错了。

    陈璧君却忍不住大怒,安下心等白斯同来府上时要好好教训他一下,可左等没来右等也没来,忍不住派曾仲鸣过来看看,是不是现在就要与汪jīng卫分道扬镳。

    可现在曾仲鸣发现白斯同不像周佛海说的那样,更多的象陈公博的状态,不赞成和谈,又不想与汪jīng卫分开,对和谈采取不闻不问的态度,甚至还会劝谏阻止。

    “仲鸣兄,这些天我反复思考,见到先生该说什么。”白斯同决定把话就这样挑明,他实在没信心说服汪jīng卫,或者说服陈璧君,干脆就在这里挑明。

    曾仲鸣心里明白,他双目凝视着白斯同:“思同兄,是不是有什么想法,可以当着先生的面说嘛。”

    白斯同苦笑下:“先生始终是我最佩服的人,可我无法赞成先生现在的行动,这会毁了先生的,仲鸣兄,秦桧是前车之鉴,千百年之后依然没能翻身。”

    曾仲鸣叹口气,轻轻摇头:“思同兄,要是先生坚持,你是不是就要与先生分道扬镳?”

    两人间的气氛已经有些尴尬了,白斯同有些伤心的说:“我不会和先生分道扬镳,但我会劝阻先生,可我又知道夫人很难劝阻,我不知道该怎么才能劝阻先生。”

    “思同!”曾仲鸣站起来:“先生这是抱定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决心,以粉身碎骨之心消泯战祸,为国家民族牺牲,战争已经持续两年了,民众承受了惨重的牺牲,如果能尽早免除这样的牺牲。”

    白斯同在心里叹口气,曾仲鸣这个态度在他意料之中,汪jīng卫看来是下决心要走这条路了,可这条路是条死路。

    战争很可能在未来几年将扩大,苏德条约就已经显示了这种迹象,依照他的了解,德国和英国都不会在波兰问题让步,欧战一触即发,欧洲一旦爆发战争,rì本南下的可能xìng势必大增,一旦南下,美国就将卷入战争的可能xìng也随之增加,rì本能打得过中国,可它打得过欧美列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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