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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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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你是我的流浪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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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女杨安依在街灯上,昏黄的灯光照到她脸庞,她望着远处,她请廖文韬收留她一晚。

    深夜了,四周的高楼偶有微光,显得杨安瘦小凌乱。

    廖文韬望着这个赖着不回家的女孩,觉得那一幕竟然特别萧索。

    一位少女,18、9岁,豆蔻青春,活泼美丽。却能用姿态用神情,让人感觉到她落魄了,廖文韬还是第一次遇见了。

    但是现在的女孩都太厉害了,他以为这也就是个被家长骂了几句后的离家出走。

    本来廖文韬该很不负责任的高兴的,因为这么漂亮的一女孩,主动提出那样的要求,对任何一个正常男人来说都是梦寐以求的。

    而廖文韬也只是个平凡的男人,还没那么高的思想觉悟。

    但是当他看见这依偎在深夜街头的路灯下的年轻女孩时,就犹豫了。他以为这是他遗落在外的猫。一只流浪猫,行走四处,却无家可安。

    而此刻,当他接触到流浪猫的那双无助的眸子时,一种爱怜的情怀竟在内心深处被触动。

    “和父母赌气,离家出走吗?”他走过去,把手轻轻放在她双肩。

    她没说话,看了他一眼,竟笑起来,只勾了勾微翘的嘴唇,带着嘲弄,然后歪着脑袋,又望着远方。那股可怜的影子立即被她玩世不恭的动作掩盖。

    “我送你回家。”廖文韬很不欣赏她假装崇拜堕落的样子,他肯定的说。

    “家?你凭什么觉得我该回家?我不喜欢寂寞,”她望着他,作出了很可爱的鬼脸“一个人的感觉真不好受。”

    “为什么呢?”

    “因为呀……”她歪了脑袋想,用右手拉着街灯,围着转圈,然后说了句和她样子动作不相符合的话“当你安静时,就会想到很多不愿去想的事。”

    廖文韬看了这个的女孩很久,她在重庆市中心的夜里围着街灯转圈,带着高深莫测的快乐姿态。在两分钟前还让人逮住了她的惆怅。

    廖文韬想,原来每个人都有她自己的故事。而对陌生人说话是一种可以完全摆脱责任的姿势。在这个社会里,男人最害怕的字眼就是责任。

    好多男人的双肩,被责任压得垮了下来,却还要在外人面前装气派。其实就很体现了人生路程里的一个关键字:累!

    “我不敢保证我是个纯好人。你明白我的意思吗?”他老实的对杨安说,害怕她太过于单纯。

    “也许今天会发生什么。”安安说。

    廖文韬就没多说了,带着安安回家。心安理得。

    转身的同时廖文韬心想,现在的女孩真是年龄跟情史成反比。也不知道是男人的福,亦或悲。

    廖文韬本是重庆人,刚从深圳学了打碟回重庆接场子。酒吧接在市中心解放碑,他就在离上班不远处找了套房子,与好友胖子合租。

    从酒吧到他租房子的地方要步行大概10分钟,一路上廖文韬心情莫名奇妙的混乱。

    身旁的女孩却表现得相当快乐,她像一只用脚走路的小鸟,一路蹦跳。嘴里不停的问着些对她来说好奇的事情。

    “你干什么会当个dj呢?”

    “当dj累吗?我看你打碟时好酷!”

    “为什么你这个dj看上去那么平凡化呢?我想象中的dj都是染发乞丐装眼神犀利冷酷带了奇异而稀罕的项链和耳环。你看上去真不像个dj。”

    说这些话时,安安就一直倒退着行走。嘴里唧唧喳喳,脸上带着干净纯真的笑。

    廖文韬就不能想象刚才她用幻想空间极大的句子,暗示什么。谁都知道有种艳遇叫做一夜情。

    什么时候一夜情也流行到这样单纯的孩子身上了。叛利的孩子,其实都想法单纯。

    廖文韬点了支烟,深深吸了口。火光在黑夜里忽明。他看着他刚认识的女孩,就被她稚气的问题打败,笑了。

    “不是所有的dj都那样招摇的。你可以当我有个不爱张扬的个性。”他说。

    “哦,那么你怎么看那些穿奇装异服的家伙呢?”

    “不排斥。毕竟也有人需要那样来吸引。有外表去装扮,也是一种资本。”

    “我懂了,你是在说,你有实力真正的打好碟,你没必要去包装自己的外表。”

    “说对大半。”

    “你没有想过要交个女朋友吗?”

    “想过。但找不到啊。”他吐出一伦烟圈,青青冉冉,“在重庆月薪五千已经可以算个小白领了。暂时没遇到纯正的爱情。”

    “哦,你是怕,女孩们欺骗你的感情,只为物质吧?”

    廖文韬看着安安,他喜欢她的聪明。“呵呵,算一个。还有就是没找到真心喜欢的,好象学校里那种。”

    安安点头,表示理解了。

    走到一半路程的时候,廖文韬想起刚才安安那句暗示意味极重的话,就下意识的去拥住了安安的肩。女孩果然没反抗,继续走。时不时的说些天真带童趣的话,笑的很自然。她走在廖文韬面前,就实在很娇小。

    现在正带着第一次见面的聪明女孩回家,进屋的那一刻,揣着忐忑却兴奋的心。

    回到家里胖子正在上网,看见廖文韬身后的女孩也聪明的没多问,笑了笑表示招呼。

    一进屋安安就说好累好困了。

    “那么安安你休息会就去洗澡吧,今天挺热的。”廖文韬递了瓶红茶给安安的同时,怀点校航心的说。

    安安说好的,然后她就一蹦一跳的进浴室去了。

    安安进浴室了,安安开始洗澡。廖文韬觉得水流声比平时都清醒,它哗哗的响,提醒自己里面有个美丽的女孩,赤裸着雪白的身体,在洗澡。

    洗好后廖文韬对带着沐浴露香的安安说:“这边是我的卧室。你先去睡吧。”然后他再走进浴室。

    浴室里青烟缭绕,浴室里还有安安留下的熏衣草香。他的大脑不由自主的就开始幻想着什么,比如说,刚才的女孩,怎样的景色,在烟雾里可以朦胧得撩人。

    安安取下了头巾,放进包里。她趴在卧室阳台的窗上,额前厚厚的刘海下,那双水灵清秀的眼睛出神的注视着窗外——从14楼层的地方望出去,有一片灯海。

    “在看什么呢?”廖文韬不声不响的走来,用手从背后环住安安。这样的气氛下让他的声音变得沙哑。怎么说呢,有个女孩,很美丽,她在夜里,等你。

    “灯。”她变得安静起来。

    “灯?”他明显有些急噪,这时如果说他愿意和她聊天,那么是在床上。“灯怎么了?”

    “有多少盏灯,就有多少个家。红的绿的黄的灯,”安安说,伸出左手食指在空气中划了一下“我在想,何处才有我的家。何时才有属于我的那盏。”

    廖文韬听了这句话,全身顿时凉了,清醒不少。他放开安安,看着她美丽的侧面,清淡的愁容。他想起了刚才在路灯下望着漆黑远方的女孩。

    难道她真是那只流浪猫吗?

    那么她为谁而流浪呢?

    廖文韬想到了自己刚离开家时,17岁而已,无依无靠,有的就是那少年的壮志和好高骛远。那时一事无成,学业不佳,却天真的以为只要自己肯干,美丽前程就已经摆放在脚下。

    离家半年后,钱已花光,跟着胖子到处找工作,在几乎断粮的时候,用憧憬美好来安慰自己。

    那时最喜欢啃着馒头幻想:如果我有五百万。

    年少时学校里老师就出过类似的作文题目,那时是“如果我有……”

    廖文韬当时是写的如果我有爸爸。

    廖文韬在作文里写如果我有爸爸,廖文韬的这篇作文被老师当范文念给全班同学,感动了一大片。记忆中,从小爸爸都是很飘渺的词,摸不着,想不明。

    他想,如果他有个父亲,如果家里不那么穷,那么自己也不会在17岁的夜里,啃着馒头憧憬:如果我有五百万。

    胖子就是在那时快速瘦下来的。

    那是七年前了。那时在深圳。那时以为深圳遍地的黄金。

    七年前的夜里,没有黄金也没有面包时,廖文韬也曾看着黑夜里闪动的万家灯火,凄凉的想:一盏灯下一个家,何处才有一个属于我的。

    廖文韬看着眼前瘦小的女孩安安,他几乎就想立即给她一个家了:你别再流浪了,我的猫儿。

    沉默一阵,安安突然大呼说没事乱惆怅什么睡觉了。

    然后她就自个先跑进卧室了。廖文韬顿了一下,随后也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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