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败家女系列之复仇魔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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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花月楼,杭州城里最负盛名的青楼,传言中揽尽全天下最美艳女子之楼坊。

    而其中,以今年的花魁诗诗最能颠倒众生。

    三天来,花月楼的名号更是传得响亮。只因向来冷静睿智、不近女色的义民庄庄主竟迷恋上花魁诗诗,甚至还抛下义民庄的大小事务,在诗诗房里整整待了三天。

    这下子所有人莫不对诗诗感到莫大的好奇。想看看究竟是怎样的绝色佳丽能掳获本城最英挺俊朗的季庄主,甚至让他甘愿放弃杭州城的首富阮家大小姐。

    花月楼内,无数的名流公子、豪门显贵等待终日,只为能见诗诗一面。

    而花魁诗诗的揽月小筑却始终只为一人开启,那就是季庄主。

    季凌阳躺在宽大的四柱大床上,他身侧的温暖胴体捱近了他,丰满滑嫩的身子轻轻摩赠着他,灵巧的舌尖,贪婪地在他的脸上轻舔细吮。

    「够了。」他皱紧了眉,推开她。

    诗诗抬起头,望见他眸中的厌恶与不耐,不由得咬着下唇,水眸泛起泪光。

    「庄主不喜欢诗诗服侍您吗?」

    季凌阳闷哼了声,甩下她的身子,起身着装。

    诗诗渴望地望着他结实有力的身躯,委屈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三天前,她曾经幻想自己是唯一能让这位俊朗多金的男子动心的女人。而三天后,她却只剩下满满的失望——他根本一点也不在意她。

    季凌阳没理会诗诗,独自坐在桌前喝着闷酒。热辣的酒液并没有除去他内心的烦燥不安,他对诗诗的挑逗愈来愈感到不耐烦。没错,她是最好的情人,外表具有空灵的美,内在却是个热情如火的女人。

    他以为他绝对可以从她身上得到他想要的。

    可事实证明不然,和诗诗在一起感觉只有空虚和纯然兽性的发泄。

    他的脑海中仍然不时地浮现一个娇俏绝丽的容颜……

    「该死!」他暗咒。为什幺又想起她?他发誓要将她逐出心田的,为什幺总是忘不了?那个任性倔强的女娃怎能跟成熟娇媚的诗诗相比呢?

    他一口接一口的喝着酒,丝毫没发觉一个高大的身影正站立在他面前。

    「季庄主好享受啊——」季凌阳猛拾眼,一个面貌英挺,眉宇间却略带轻佻的年轻男子正斜倚在桌前,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你来做什吗?」他没好气地低吼。下悦的目光对上莫允凡,一个他相交十二年的好友。

    十二年前,季家遭逢大变。季凌阳带着幼小的妹妹,身无分文,只能以行乞为生,幸有莫家收容了他们。莫允凡之父见季凌阳资质不差,将他视如己出,让他与莫允凡一同习字练武。

    成年后的季凌阳,果然不负众望,不但文釆武功略胜一筹,处事之精明更十倍于莫允凡。莫家在江南一带的事业,渐渐地交由季凌阳掌理,多年来他将莫家的事业版图扩大五倍不止。

    而莫允凡一点也不在意其父对季凌阳的器重,反而乐得轻松,自愿在季凌阳之下做些他自认为「有趣」的事。

    谁也不知道二年前设立了义民庄的季大善人,其实是江南首富莫家的主事。

    「诗诗,你退下。」季凌阳头也不回,冷冷地命令。

    诗诗见他决绝冷酷的态度,心中一酸,可毕竟在红尘打滚多年,识得人的脸色,只得黯然离去。

    莫允凡将诗诗的哀怨看在眼中,回首对季凌阳讽笑道:

    「怎幺?我还以为这回你终于动了凡心,看来,你根本不把杭州第一名妓看在眼里,那可就奇了,怎幺你还整天在这里瞎混?」

    季凌阳冷冷地回视莫允凡。

    「不关你的事。」他根本不屑响应莫允凡的嘲讽。

    莫允凡咋咋舌。「啧!啧!火气这样大。我还以为三天够你消火的了,看来好象还不够嘛!怎样,诗诗姑娘不够销魂啊?还是你心里另有别人?」

    「你说够了没有!」季凌阳浑身一震,锐目一瞇,用杀人般的目光狠狠的瞪着莫允凡。「我没空听你在这儿废话!」

    莫允凡面对着季凌阳的怒气,却一点也不害怕,反而皮皮地一笑。

    「别急嘛,老朋友听听心事,有什幺关系?」

    「莫、允、凡——」季凌阳放轻了语调,语气却冰冷得让人不寒而栗。

    「好!好!好!谈正事。」开玩笑,会闹出人命的事,他莫允凡可不会笨得去干。

    「丝农那方面没问题。今年我们以高出一成的价格收购,再加上你季大善人的大名,全部的收成全进了莫家货仓。这阮存富去年和江南织造宋大人签下了合同,这会儿交不出货来,嘿,有他好看的了。」

    「刘知府那方面呢?」季凌阳问。

    「那个贪官,可让我们捉住把柄,这回他收贿贪渎的事可让我们拿到证据。刑部那边我们已经打点过了,这次他是死定了。现在他可说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哪还顾得了阮家?」莫允凡一脸得意。

    季凌阳平静无波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兴奋的神采。

    「怎幺?这样你还不满意?喔,对了!我忘了。除了阮存富,还有他那个宝贝女儿,阮大小姐。不过这不成问题啊,你不是早就把人家给吃了吗?啧啧,真够狠哪!为了报仇,连这种坏人名节、玷污闺女的事都做得出来,真是……」莫允凡煞有其事地摇头叹息,戏谑的眼光却泄露出一抹捉弄。

    「我什幺都没做!」季凌阳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齿地说。

    「什幺都没做就闹得满城风雨了,要真『做』了,那还得了!」他闻言更乐了。

    「她硬要缠着我,干我什幺事。」冷冽无情之语足以令人胆寒。

    「这幺冷血?」莫允凡啧声道。「难道你当真一点都不动心?阮大小姐这样的绝世美女死心塌地对待你,当真一点也感动不了你?如果你当真不动心,又何苦强忍情欲

    每晚对着软玉温香,却又不敢动手,偏要来这风月场所发泄。真的没有一丝疼惜,你会到口的肥肉不吃?你明明是太在乎她了,才不忍真的伤她,不是吗?」他越说越起劲,季凌阳的脸色也益发难看。

    「当然没有。」敢情是捋虎须捋上瘾了,莫允凡不怕死的继续说下去。「你明明已经喜欢上人家了,还装!这下可好了,我看你的仇也别报了,干脆仇家变亲家,这下皆大欢喜,岂不更好……」

    「住嘴!」季凌阳吼道,额头浮现的青筋和紧绷的下巴显示他正处于狂怒的状态。

    「怎幺?恼羞成怒了,是不是让我说对了啊?」莫允凡不但不畏惧于季凌阳杀人的目光,反而开怀大笑。

    「该死!我不在乎她,她不过是我手下的一颗棋子,我恨阮家,就连她,也不可能放过!」他吼道,似乎也在说服着自己。

    「是吗?那好极了!」他不怀好意地一笑,目光瞥向楼下。「你的『棋子』来找你了。」

    「什幺!?」季凌阳霍地起身,冲出门外。

    他无法相信自己所见!阮曼如竟然就站在花厅!

    「我要找季凌阳!放我进去!」

    她纤细柔弱的身子直挺挺地伫立在人群之中,骄傲的目光扫视一室的男男女女,她螓首昂然的高举,慑人的气势宛如高贵的女王。

    「阮大小姐,这儿可不是你这种大家闺秀能来的。」老鸨震慑于阮曼如的气势也只能尴尬地讪笑。

    「我不管,让我见季凌阳,我有话问他。」

    「阮小姐何必一定要见季庄主呢?季庄主既然不懂得怜香惜玉,倒不如让在下代替他来好好的疼你。」粗里粗气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曼如缓缓地望向那人。

    她一点也不喜欢站在她面前对着她笑的男人,那人满面通红,一望便知是个色急攻心的醉汉。

    「走开!」她冷冷地回道。

    那人不退反进,朝她绽开一个狰狞的yín笑。

    「何必假正经,全杭州城哪个不知道阮大小姐作风豪放,这样吧,让在下见识一下妳的浪荡模样。」说着他伸手抓住她的纤纤藕臂。

    「拿开你的手。」她冰冷的命令。

    「别装了,到这儿来的女人就是要陪男人的,来,过来让大爷爽一下。」醉汉睁大眼,继而咧嘴笑着,更用力地扯住她的手。

    人群开始聚在他们周围,个个抱着看好戏的心态冷眼旁观。

    「放开我!」曼如咬牙说,极力克制着狂烈的怒气。

    「放开你?可以啊,来,亲个嘴儿,求求我,大爷一高兴,就放了你。」那男人狞笑着,张开一口泛黄的牙,往曼如细致的脸蛋儿靠近。

    「我警告你,你敢碰我的话,我就……」曼如怒声恫吓。

    「就怎样?叫季庄主来救你吗?别傻了,他早玩腻你了,他现在正和诗诗打得火热哪!不如让我来陪你吧!」他轻蔑地一笑,一个用力,将她扯进怀中。

    顿时一阵令人作呕的酒气袭上曼如,四周放肆的嘲笑声更加添了曼如的的怒气,她在那男人怀中激烈地挣扎。

    「放开——」她还没叫完,身上的压力骤然消失……

    她睁大了眼,看着前一秒还抱着她的男人像布袋般的飞出大厅,继之是一声如猪般的哀嚎……

    一抬眼,她终于看清了救她的人——

    「凌——」她几乎要因释然而虚脱了,他再次救了她,她安全了。

    「你该死的在这里做什幺?」他暴怒的吼声震断了她开口欲言的话。

    「我——」

    他显然不打算让她把话说完,粗鲁地扯住她的手,把她拖上楼去,用力地将她甩进房门后,他砰一声关上门,回过头,用一双足以杀人的怒眸瞪着她。

    「你究竟在搞什幺鬼!」他捉住她细瘦的双肩,发狂似地摇晃着她。

    一想到刚才那男人竟用那双脏手碰了她,他就无可抑遏地怒气勃发,更可恶的是,她竟然让自己陷入这种危险之中!

    「我、我想来……找你……」她被他晃得头昏脑胀,只能断断续续地说着。

    他的动作骤停,怒目瞪着她。

    「这不是妳该来的地方。」他的声音隐含着可怕的努气。

    「为什幺你能来,我就不能来?」她挑衅地喊回去。

    「为什幺?」他眸瞳一沈,冷鸷的面容透出一丝残酷。

    「诗诗,进来!」他忽地吼了声。一个娇媚柔美、风情万种的女人立时应声进入。

    季凌阳将那女人用力的扯入怀中。

    「想知道为什幺吗?」他怒视着她骤然惨白的小脸,一手残暴地扯开诗诗的衣襟,狂肆地揉搓那团白皙的浑圆。

    「呃……」诗诗在季凌阳强烈狂放的攻势下,逸出阵阵难耐的娇吟。

    曼如被眼前的景象震得心碎欲裂。她想逃,想抹去那令人痛绝的画面,可双腿却如千斤巨石,怎幺也无法移动,只能傻傻地看着他……

    「怎幺?还不走?难道要看我与女人相好?」他冷讥道。

    曼如的身子一颤,被他残冷的话语给慑住。

    季凌阳狞笑,脸上却隐现不忍的情绪。她脸上悲恸的表情撼动他的心,但他必须努力克制自己想将她拥入怀中的冲动。

    再一会儿,只要再一会儿,他相信他就可以将她逼退……再一会儿,她就会断了对他的爱恋纠缠,他的心就能再回复以往的平静……只要再一会儿……

    他蓦地动手撕裂诗诗的薄纱,低头用力的含住那粉红诱人的尖端,急切地吸吮挑逗起来……

    曼如的脸色愈来愈青白,泪水无声地滚落眼眶。

    她无法逃避,明知他是蓄意羞辱,但奉上的真心早已无法收回。

    没有后路了吧?只有义无反顾地赌上一切……

    「我爱你!」一句幽怨微弱的告白逸出她的唇畔。

    季凌阳如遭电殛般的猛然一窒,一抬眼,对上她那双哀痛欲绝,却澄明透澈的眼眸。

    「我爱你!」她坚定平静地开口,固执地勇敢面对他。

    季凌阳一震,她一定不知道自己此刻昂首站立在他面前的模样有多美。

    「该死!妳就是不懂什幺叫放弃吗?」她诅咒她,也诅咒自己莫名的心绪。

    他输了!输在她的坚持,她的勇气──

    「出去!」他霍然将诗诗丰满的身子推离。

    「公子?」诗诗一脸错愕,滚烫的身子犹自轻颤不已。

    她的视线流连在季凌阳和阮曼如之间,那两人一动他不动地对视着彼此,流窜在两人之间的情意是如此的浓烈。

    原来自己只不过是一对情人之间赌气的道具。

    诗诗黯然垂首,悄悄地退出门外。

    「过来!」季凌阳瞪着曼如,不悦地低吼道。

    她听出了他语调中的怒气,却难抑心中的兴奋。

    她赢了,是吗?他赶走了那女人,留下她。

    季凌阳脸上的yīn惊更甚,她眸中闪动的胜利光芒刺痛了他的眼。

    是啊!他是被她的固执打败了,但她真的有必要那幺得意吗?

    「过来!」他粗声吼道,一把将她扯进怀中。

    曼如让他压在炕上,一双纤手抵在他因怒气而喘息的结实胸膛,感受着他的愤怒,一抹娇媚的笑却在她柔美的唇畔绽开……

    「该死的女人,还笑!」他不满地吼道。攫住她的小嘴想熨平那勾扯他心的笑靥。

    这不是他第一次吻她,但这个吻却带着深沉得几乎是绝望的情意,似承诺、似宣誓……等他终于放开她时,两人都不由得沉重地喘息着。

    季凌阳将灼热的唇抵在她的发间,因强忍欲望而微微颤抖着。

    「赶走了我的女人,看你要如何补偿我。」他嘎声调笑,深沉的眼底却泄露出复杂的情思。

    曼如埋在他胸膛的小脸蓦地烧红,天真的她隐约了悟他的意念,想到他要在她身上做和刚才所见的那种事,她全身不禁抖颤不休。

    「我……不……」他的大手轻悄地抚上她的胸脯,曼如不由地深吸口气,害怕极了那陌生的灼热骚动。

    「害怕吗?」

    曼如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只能睁着一双迷蒙的大眼无助地瞅着他。

    她知道自己逃不开了。打从相遇的那一天开始,她的心就全系在他身上,他要的话,她又怎会不给呢?

    她颤抖的柔荑抚上他肌肉纠结的肩头,感受他浓郁的男性气息。再也禁不住意乱情迷,将柔软的身子贴上他,无言的邀请……

    季凌阳胸口一热,将她的身子紧紧缠住,爆发的情欲就要宣泄而出……

    「我爱你!」曼如微闭上眼,迷蒙地低喊。

    季凌阳一震,微微抬高上身。充血的眼眸对上她那张全然奉献的无助娇颜。

    「凌阳?」感受到他僵硬的停顿,她星眸不解地微张。

    他没说什幺,反身抱紧了她,硬生生地压下火热的欲望。

    他不能占有她!该死的!纵使那几乎像杀了他一样难受。

    他知道若他做了,她将会恨他……终有一天,她会恨他。

    而这个念头……竟令他不寒而栗……

    阮府

    「你说什吗?有人在暗中收购丝绸?」

    「是的,听说这几日义民庄的人,用高于市价一成的价格收购今年的收成。有好几个佃农已经私下同意了,其它的人也都跃跃欲试,看来要出乱子了。」阮府总管徐成向阮存富报告着近来不甚明朗的情况。

    「义民庄?是那个叫季凌阳的小子?」阮存富肥胖的身躯因愤怒而微微颤抖。

    「是!」徐成垂首应道。大小姐和那季庄主问的暧昧情事早已传得满城风雨,这下子季凌阳又冲着老爷来,摆明了要阮家下不了台。他知道老爷一定气炸了。这会儿,他可不想成为无辜的炮灰啊!

    「可恶!那小子是什幺来历,敢跟我作对!?」阮存富一掌拍在桌上,怒气腾腾瞪着徐成。

    「这……小的也不清楚,只知道三年前季庄主在东村设了义民庄,专门收留贫苦无依的人家,不但如此,他还时常赈灾捐款,也不曾听闻他从事什幺营利,奇怪的是他的财力似乎源源不绝!」

    「难不成他会比我有钱!?」阮存富不悦地皱紧眉头,他不服气,那季凌阳明明只是个毛头小子。

    「这……」徐成很想点头,但看见主子的脸色,又硬生生的压了下来。

    「我倒是听厨房管事说过,似乎季凌阳原本是杭州人士……」徐成赶忙提供情报。移转主子的注意力。

    「是吗?」

    「是!不只如此,他和您……这……还有点过节……」徐成忧心道。

    「怎幺回事?」

    徐成尴尬地笑了笑。「季家原本是城里的丝农,十二年前,因为拒绝将收成交给我们,您让知府大人把季家男主人抓了起来……」

    「那又如何,只要他们听话,不就放人了。」阮存富嗤道。

    「这……人是放了……」徐成咕哝着。「可却给整死了。」

    「死了便死了,人是在牢里出的事,难道还怪在我头上?」阮存富不耐烦地挥手道。

    「可季家可不这幺想哪!当晚他们一家就引火自焚而家毁人亡了,只剩季凌阳和季琳两个小孩逃了出来!」

    阮存富一怔。「那……那又如何……又不是我要他们去死的……」他不悦地嗫嚅,心下却有了一些不安的预感。

    「但季凌阳可不这幺想哪……」徐成低下头,喃喃道。

    阮存富瞪着徐成,不知怎地,脑中怱地掠过一个景象,他记起在十二年前,似乎有个小男孩带着怨恨的眸光瞪视着他,鲜血汩汩地自他的额头往下流。

    是他吗?

    阮存富的身子窜过一阵寒颤。

    「小姐呢?」他心慌的记起曼如对季凌阳的迷恋。

    「小……小姐……」徐成困难地咽了口口水 。

    「我问你小姐在哪!?」阮存富不耐烦地吼道。

    这叫他怎幺开口呢?小姐昨夜大闹花月楼,堂堂一个姑娘家竟然在勾栏院里待了一夜,这事儿早就传得人尽皆知。这……实在是……难以启齿啊!

    「去叫小姐过来—」阮存富吼道。

    「老爷……这……」徐成为难地低下头,叫他怎幺去找小姐哪!这下子她恐怕还在花月楼哪——

    他正感绝望时,一抹娇俏的身影飞进了大厅。

    「爹!」阮曼如嗲声的偎进阮存富怀里。

    阮存富望着怀中柔美俏丽的女儿,一股骄傲爱怜的心情油然而生,压下了到口的责备,软声问:「到哪儿去了?」

    阮曼如微微一僵,不动声色地将头埋在爹的胸前,掩饰着突如其来的心虚。

    爹应该还不知道昨夜她偷溜出府的事吧?虽然她和凌阳之间还是清清白白的,但她很清楚别人可不会这幺想,尤其是爹,他恐怕会气炸的……

    「爹找女儿有什幺事?」她俏脸微扬,试探地问。

    「我不许你再和季凌阳有任何瓜葛。」阮存富板起脸训道。

    「为什吗?他不但心地好,学识、武功样样精通,是个难得的人材,女儿和他交往,为什幺爹要反对?」曼如下意识为心上人辩护。

    「交往?」阮存富气急败坏地问。「你究竟和他到了什幺程度!?」

    「爹您想到哪去了?」曼如蓦地脸红。「人家……季公子是正人君子。」经过昨夜,她对他的仰慕更添几分。

    「正人君子?女儿,你别被那个人骗了,他接近你是有目的的,他根本是存心不良、别有居心。」

    「不可能!」阮曼如挣脱父亲的怀抱,坚决地否认。「你不能这样说他,你不了解他,又怎能妄下评论?」

    「我了解他!我知道他的计谋,他一心要把我们阮家搞垮,他不但要毁了我,连你也不会放过!」

    「他没有理由要这幺做!」曼如瞪大了眼,完全无法接受这样的指控。

    「他有!妳不知道他……」阮存富倏地住口,他怎能在女儿面前承认自己当年所犯的罪行。

    「爹!你误会他了。」曼如见他不语,柔声道:「他从来没有骗过我,更没有勾引我,是女儿自己喜欢上他,是我缠着他,我爱他……」

    「妳说什吗?」阮存富闻言全身一震。

    「是我缠着他不放,我爱他!」曼如不顾一切地说出来。

    「你!……你!」他顿时气急攻心,指着曼如的手颤抖着。

    「爹!求你成全女儿!」曼如跪了下来,为了季凌阳,她愿做任何事……

    「你这不孝女!」

    一阵天旋地转,阮存富肥胖的身子抖动了几下,终于沉入黑暗之中……

    阮曼如站在季琳房门前,咬牙犹豫着。

    「你站在那儿做什幺?还不进来?」季琳冷冷的声音传来。曼如一怔,知道再无退路,吸了口气推开房门。

    「我要你带的东西呢?」季琳瞄了曼如一眼,倨傲地说。

    「嗯!」曼如颤抖的手自怀里抽出一迭厚厚的文件。

    季琳接过文件,眸中闪过一丝得意。

    「你确定这是季大哥要的?」曼如不确定地问。

    「是啊!」季琳将手中的地契仔细地锁入箱内,转身面对阮曼如时,脸上是一片的平静。

    「哥哥生意失败,急需要银子周转,有了这些地契,他就有救了,你也不希望见他失意落魄的,不是吗?」

    「他为何不当面告诉我呢?」曼如眉头轻皱。「他应该知道我会帮他的。」

    「别说笑了,我大哥是何等骄傲之人,要他去求一个弱女子,那简直是要他的命。」

    「是啊……」曼如点点头,心下再无疑惑。

    「那幺别告诉他是我将这批地契给了他的,等他的生意上了轨道,再将这批地契还回去好了。」

    「大哥有妳这等的红粉知己,真是幸运哪!」季琳讥道。

    曼如听不出她话中隐含的讥刺,微微地红了脸。

    「我……我只希望他好……」曼如面对季琳,忽觉自己的坦言有些尴尬。

    「我……先回去了。」她恍惚地转过身要走。

    「你将阮家地契交给季家之事,你爹可知?」季琳怱道。

    曼如身子一僵。

    「不!爹这几日身子不舒服,我没让他知道。」曼如忧心道。自那日的争吵后,爹就病倒了,一思及此,她的内心就充满罪恶感。

    「很好,非常好!」季琳冷笑。

    阮曼如蓦然回首,季琳眼中的狂肆竟令她心悸。

    是她多心了吗?

    那抹邪光迅速掠去,季琳又回复她一贯平淡的神色。

    「我回去了。」曼如茫然道。

    也许真是她看错了。

    她惶惶然地步出季琳的闺房:心里却多了丝不踏实……

    季凌阳伏首文案之中,书房门被猛然推开。

    「我说过不许任何人打扰的。」他不悦地皱眉,抬首望着季琳。

    「哥,你瞧这是什幺?」季琳眸中闪着兴奋的光芒,不顾季凌阳冷峻的神色,将一迭文件放在他桌上。

    「你是怎幺得到这些地契的?」他瞄了眼那些文件。但季凌阳丝毫没有感受到季琳高亢的情绪,反而沉下了脸。

    「你偷来的?」他厉声道。

    「偷?我哪用得着偷。」季琳难掩得意地笑了。「自然有人会双手奉上。」

    「妳说什幺?这是怎幺回事?」他霍然拍案站立,心中掠过一丝不安。

    季琳凝视着一抹讥笑,无畏地对上季凌阳严厉的眸光。

    「不就是那个蠢女人吗?她对你可真是一往情深哪,为了你,什幺都敢做。阮家出了这种败家女,合该是气数尽了。」

    季凌阳铁青着脸,无来由地对季琳刻薄的批评曼如而感到愤怒至极。

    「把这些地契退回去!」他命令道。

    「为什幺?」季琳不可置信地喊着。「这不是十几年来我们处心积虑想要得到的一切吗?」

    季凌阳寒下脸,沉声道:

    「我是要搞垮阮家,但不是用这种下流的方式!」

    「下流?你竟然说我下流?」季琳怒不可遏。「你敢说你不是处心积虑地在勾引阮曼如,你敢说你不是计画好了让她对你迷恋沉醉,藉此来打击阮存富、来夺取阮家的财产?如今阮曼如如你所愿地对你死心塌地了,你竟然说我下流?」

    「我、从、来、没、有、计、画、这、一、切!」季凌阳狠狠地拍上身前的桧木桌子,高张的怒气让他面目狰狞。

    「你没有?」季琳一怔,随即会意地绽出讽笑。「那幺是阮大小姐自己下贱了!?哈!果真不知耻。」

    「不许这幺说她!」他大吼,双拳紧握在身畔,以免失手掐死自己的妹妹。

    「为什幺?」她不服。「全城的人都知道的丑事,为什幺我不能说?」季琳星眸一眯,审视着季凌阳眼中的愤怒,怱地闪过一个念头——

    「你心疼她了?你该不会真的喜欢上她了吧?」她惊恐地大喊。

    季凌阳狼狈地避开她的视线,这个举动令她更确定了自己的猜疑。

    「你怎幺可以!?」她捉住他的手猛摇晃着。「你不可以忘了爹娘是怎幺死的,季家一家六口是阮家害死的,你不可以喜欢上阮家的女儿,不可以!」

    「我没忘!」季凌阳甩脱她的手,别过脸僵着声道。

    他怎幺可能忘?至今他都还清楚记得那夜的热焰,记得娘眼中的无助绝望,记得空气中传来的欲呕的焦尸味……

    「我不可能喜欢她。」他咬紧了牙关说道。

    李琳审视他,良久……不语……

    真的吗?为何他眼中镌刻的伤痛令她如此不安……

    「季琳!你确定真的要这幺做吗?」

    黑夜包围了整个义民庄,一片寂静之中,有二个疾奔的身影迅速地朝马厩移动。

    两人在马房的一处站定。

    划开的火石照亮女子绝丽的脸庞,坚定抿紧的唇办显示她不可动摇的决心。

    「别!」莫允凡攫住她细致的手腕。

    「你真的要烧了马房?你又不是不知道凌阳对火有多敏感,你会把他逼疯的!」莫允凡深知季凌阳对火的恐惧,童年的yīn影造成他永远的心理障碍。

    「我当然知道。」季琳冷笑道。这是唯一的方法了,她怎幺会不知道呢?

    「那你为什幺要这幺做?」莫允凡不敢置信地怪叫起来。没错,他是喜欢她,可她要疯起来真是有够令人吃不消的。

    烧了自家的马房!?哪有一个脑筋正常的女人会这幺做!

    「大哥的意志动摇了。」她恨恨地低咒道。手中的火星飞落,迅速在干草堆上燃起轰天巨焰。

    「他忘了季家的血海深仇,他心软了,为了那个女人,他什幺都不顾了。」她的目光凝住赤红的火焰。

    那一刻,她的心思又回到那血腥的一夜……

    当年她昏迷了,完全不记得火场的那一幕。可大哥不同,他亲眼目睹了一切,清楚地记得大火如何残酷地吞没季家的一切。

    若要让大哥重燃对阮家的仇恨,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美丽的红焰跳动在她明亮的眸中,令人不寒而栗。

    语 绿《复仇魔君》  扫图:my  校对:咕咚;surfer

    第五章

    「义民庄失火了!」季琳抛下这句话即快步地离去了。

    阮曼如傻愣愣地呆立片刻,下一秒钟,恐惧攫住她的心。她也没时间去思考为何季琳会特地跑到阮家来告诉她这个消息,她便匆忙地跟在季琳身后奔出阮府。

    庄里是不可思议的混乱,呼喝声、尖叫声和空气小浮动的烟焦味……

    曼如一瞬间即失去季琳的踪迹,只能凭本能地寻找着季凌阳。

    「把那匹马拉开!」她听到他充满权威的吼叫声,立刻转向声音的来源,很快的看到他高大的身影。

    他站在被火焰吞没的马厩前,大声重复他的命令。

    「该死!」他咒骂那个显然该听命行事却没有服从他指示的人。随即曼如的眼睛倏地睁大,她看见他冲入了火场。仿佛过了一世纪之久,她的心脏几乎快停止了,她才看见他的身影出现,强健的双手紧拉着早已惊慌失措的马匹。

    他强硬坚决的态度显然压制了马儿的恐惧。将马匹交给一旁的马厮,重新投入救火的工作之中。

    曼如回过神来,加入一旁的妇人帮忙传递清水。

    不知过了多久,火势渐渐受到控制,终于最后一丝火苗也被浇熄了。

    经过一夜的折腾,大伙儿都累极了。

    曼如听见季凌阳下了几个简单的命令,众人纷纷回木屋歇息去了。

    很快地,人潮散去,只剩下一地湿濡和一座焦黑倾倒的建筑物。

    季凌阳背对着她,她无法看见他的表情,但他僵直的背影莫名地牵动她的心。

    「凌阳?」她在他身后忧心地喊道。

    季凌阳倏地回过头瞪视她。

    曼如看见他脸上的表情倒抽了口气,不自觉地往后退。

    他的下颚绷得死紧,眼中的光芒诡谲而凶残,她从未见过他有这种神情。那森冶的面容,像极了恶魔……

    「凌……阳?」她结巴地低喊。心思一片混乱,一场大火为什幺会让他似变了一个人?没理由啊!刚才他明明还指挥若定的。

    他俯视她许久,脸上的神情深不可测,双拳紧握在身侧,彷佛在强忍着伤害她的冲动。

    曼如屏息以待。他的表情竟会令她恐惧起来……

    蓦地他旋过身,大步抛下她离去。

    她一怔,看着他的背影渐渐离去,这才想起要追上去。

    她追着他走入一片黑漆漆的密林之中,有一瞬间她几乎要失去他的踪迹,满心恐惧且无助地走在深黑的陌生野地,然而她仍不打算轻易放弃。

    一道充满痛苦的如同受伤野兽的吼叫声传来,曼如顿时僵住了。她听出了那是属于他的声音。

    她急切地往声源处走,在一个隐蔽的山洞中,找到他高大的身影。

    山壁的yīn影遮住了他的脸庞,她无法见到他的神情,只能从沉重的喘息声中察觉他狂乱的思绪。她走近他,随即惊呼出声。

    他眼中的绝望和哀伤刺痛了她的心。

    「你怎幺了?」她直觉地走向前,环抱住他结实的腰。他看来是如此哀恸,这一刻他不再是个自信强壮的男人,竞似极一个无助的小男孩。

    季凌阳身子一震,压抑的情绪霎时崩解。他回抱住她,用力之大几乎令她窒息。

    「娘……」他将湿濡的双眼埋入她微香的发际,贪婪地吸取属于女人的独特气息。「不要离开我……别那幺残忍……」

    显然他正被过去的梦魇深深地困扰着,她轻声的安抚着他。

    「我不会离开你,不会的。」

    感觉到他颤抖的低泣,她整个心都揪痛了。

    究竟发生了什幺事,是谁伤他这幺深?

    良久,怀中的颤动渐渐平息,他抬起眼,空茫茫的目光缓缓对住她,似乎发觉了她是谁。他低咒一声,猛然推开她。

    曼如怔忡地跌坐在坚硬的石地,见他往外冲去,她跳起来,急忙抱住他。

    「别走。」她喊道。决心要知道究竟是什幺困扰了他这幺深。

    他转身愤怒地瞪着她,对自己在她面前暴露出的脆弱而痛恨不已。

    她无畏地回视他,眸中的坚决和高昂的美丽脸庞宣示了她的意志。

    「妳就是不肯放弃是吗?」他喃喃道,一抹苦笑浮现在唇边。

    「究竟发生了什幺事?」她问。

    他沉默了许久,她紧张万分地等待着,当曼如几乎要以为他欲再次将她推拒于心门之外时,他却忽然开口了。

    「十二年前,一场大火吞噬了季家六口的生命,只有我和小妹逃出。」他粗嘎的嗓音流露出太多压抑的情感。

    「天啊!」她不信地轻喘,十二年前,他应该还是个小男孩吧!想到他所经历的,她心痛不已。

    「难怪你见着火,会那幺失控了……」她抬手欲抚平他紧皱的眉头。

    她的碰触令他为之一震,抬眼,忽地看清她。

    那一瞬间,他领悟了她是谁。

    阮曼如,仇人的女儿,火红的愤怒烧红了他的眼眶,那一刻他变成一头狂鸷的野兽。一反手,他锁住她的双唇。

    曼如心一惊,察觉了他的改变,惊恐的寒颤窜过全身。

    「季……」她还来不及喊,惊喘声已被他霸道的唇所掩没。那是个粗暴至极的吻,带着复仇的怒意蹂躏着她的唇。

    突然他将她压向布满尖细石块的地上,一手捉住她的两只手腕,固定在她头顶上,动手蛮横地撕裂她的衣襟。

    「不——」曼如脑中警铃大响,神色狂乱地挣扎起来。她不知道为何他要这幺对她,但女性的直觉告诉她,他正打算狠狠的伤害她……

    她细碎的挣扎根本起不了作用,他扯下她的衣衫,布满粗茧的大手使劲地揉捏她丰满细致的乳房,她吃痛地拼命吸气,冰凉的空气接触她的肌肤,带来无法忍受的羞辱感。曼如咬繁牙关拚命忍住痛哭失声的冲动。她领悟了他的残酷,知道他已疯狂地失去理智,不可能放手了……

    「不要!」她原本以为自己可以忍受他加诸于她的屈辱,但当他的手往下抚上她的女性私处,她终于忍不住尖叫出声。

    他腥红的眸子对上她,透露出一股嗜血的疯狂,他惩罚地咬住她胸前坚挺的红梅。

    「啊——」曼如难堪地尖喊。

    他却不放过她,手指倏地钻进她雪白的亵裤,粗暴地挤压她下方干涩、未经人事的窄小信道。

    曼如剧烈地颤抖起来。那一瞬间她终于领悟,男人竟可以残忍至斯——

    「不要——求求你——」她狂乱地摇着螓首,泪水爬满她凄绝的面容。

    他没有理会她的哀求,反而加速手指的掠夺,抽插玩弄着她纯真的私处……

    「不……啊……」曼如气息紊乱,全身瘫软在他邪恶的抚弄之下,呻吟、轻喘不休……

    当他残忍地插入另一指,她终于难以忍受地尖叫。

    他抬眼瞪着她,疯狂的目光在对上她脸上的泪痕时掠过一抹异光。

    她的表情是如此凄楚哀怨,令他猛地一颤。

    他做了什幺吗?

    季凌阳不可置信地望着她凌乱的发丝,撕成碎片的淡蓝衣衫,布满红淤的雪白胸脯和破碎的罗裙下露出的细致大腿……

    他竟然像一只粗鄙的野兽般,几乎在这个荒郊野外占有了她!

    察觉自己的手指还埋在她灼热湿濡的核心,他身子一僵,倏地抽出,震惊的似遭雷殛。

    天知道他是着了什幺魔!该死的!他从未失控至此!

    曼如惊骇地瞪大了眼眸,看着他转过身,高大的身影剧烈地喘息,双拳握在身侧似压抑着狂烈的怒气。

    她平躺在石地上,身子各处传来痛感犹无法自震惊中平息……

    他转过身时,他警戒地盯着她。

    他眼神一黯,看出她的害怕与防备,眸中的愤怒又增加几分,但不是对她,而是对自己。

    可她不知道,下意识地再往内缩了缩抖颤的身子。

    「我送妳回去!」他粗暴地地低吼。

    曼如惊喊出声,下一秒,轻盈的身子已被他锁嵌在身侧。她僵硬着娇躯,记起他刚才所做的……

    他没理会她的反应,迈开大步地展开轻功,飞梭在林间,抱着她走回义民庄。

    她被粗鲁地抛上他的炕床,他转身关上房门。曼如看着他打湿了一条布巾,从衣柜中拿出一件女装抛向呆愣的她。

    「把自己整理一下。」他粗嘎地命令,转过身背对着她。

    曼如茫然地瞪视着他给她的东西,那件女装吸引了她的注意。那是两人第一次相遇时她留下的衣衫,而现在已缝补得完好如初。

    而他将它仔细地收藏在他的衣柜之中?!

    她下意识将那柔软的布料抱在胸前,属于他的气息盈满她的感官……她的心悸动起来……

    「好了没?」他不耐烦地吼。

    曼如望着他,现在她隐约地明白了他僵直的身子下所掩盖的欲望。

    她领悟了他的克制,知他正深深被过去的梦魇和情欲所苦……

    女性的温柔和对他的爱融化了她的恐惧,如果她能解放他的忧郁……

    「快点!」季凌阳冷声道。身后的窸窣声扰乱了他的心,空气中流转的女性体香更令他烦躁不已。

    突地一只冰冶的小手攀上他因克制而僵硬突起的手臂肌肉。他倒抽了口气,「别碰我!」他怒吼。一旋身,他的眸子倏地大睁。

    她怯怜怜地站在他面前,残破的衣衫褪去,她的身子只着了一件藕绿的肚兜和亵裤。月光斜照在她雪白无瑕的身躯上,丰腴的胸脯在兜儿底下急促地起伏着。

    他的目光锁在那玉润的浑圆上……竟感到一阵火热的窒息……

    「妳在搞什幺鬼?」他从紧咬的牙缝中逼出咒骂声。

    她身子一缩,无助地瞅着他。脸上带着一丝脆弱,却又有一丝不容置疑的勇气,仿佛是一个主动奉献的牺牲品。

    「我……如果……你……我是说……你真的想……想要的话……」她结结巴巴地说着,一张俏脸已烧得通红。

    她愿意付出自身的一切,如果那能帮助他的话,她可以抗拒自己的恐惧,她可以……为了他……

    他恍遭雷殛,不可置信地瞪着她。

    「妳知道自己在做什幺吗?」他怒吼道。绷紧的情欲威胁着要倾泄而出,而她还不怕死地挑战着他的自制力,她难道不怕他再次失去理智,像方才那样……

    「我……我……」曼如低下了头,不敢迎视他的目光,一双白嫩的纤手无肋而生涩地玩弄着他的衣襟。

    「去他的!」他忽地低咒。拉开她的手,猛然将她锁入怀中。

    一切发生得太快,曼如还来不及喘息,身子便已被他压入炕床中。

    他黝黑闇沉的目光锁住她,最后的一丝理智喝令他住手。

    「妳确定吗?」他嘎声道。明知自己已无法停止,却仍勉强地开口,天知道若她说不,他还能不能放开她……

    他屏息等待她的回答。她瞅着他,心脏狂跳,知道自己再也无法回头。许久,她终于轻点了点头。

    他狂喜的吼声令她泫然欲泣。他的触摸如此温柔,彷佛她是一个易碎的瓷器,热情的唇舌无比缓慢地膜拜她全身,带来似火如冰的难耐感受。

    曼如颤抖着,感受他灼热的呼吸渐渐粗重,喷拂在她敏感至极的娇躯上。

    他解开她的肚兜系带,火热的眸子盯住那二朵挺立的蓓蕾。曼如只觉心头一阵慌乱,下意识地想遮掩住自己--

    「别。」他坚定的手握住她。在她的惊喘声中,他含住那娇嫩的红梅。

    「呃……」她头晕目眩,难抑的呻吟出声。

    他细细地品尝她,爱怜的唇一一拂过乳房上那些因为他的粗暴所造成的红痕,一路直下……

    「求……求求你……」她无意识地呜咽着,全身彷佛置身于一片云雾之中,茫茫然地找不到出口,强烈的压力却缓缓积压着,就快要把她逼疯了。

    他满意地笑了,了解自己对她的影响。她那纯洁自然的反应让他下腹着火,他等不及见她攀上高峰的娇媚模样,这是生平第一次,他如此急切地想要取悦一个女人……

    「爱我吗?」他在她耳畔细细吹气,引得她又是一阵轻颤……

    迷乱中,曼如只是困难地喘息,找不到自己的声音响应。

    他的大手覆上她濡湿的秘境,坚定地扳开她因回忆而僵硬片刻的大腿,灵巧的指头挟住粉嫩的花办,邪恶地挑弄着……

    「嗯……」曼如咬紧下唇,吞下难堪的呢喃……忍受他强悍的需索……

    「爱我吗?」他不留情地索讨着她的真心。

    「爱——爱你——」她狂乱地喊叫,弓起身子难受地哀求他的怜悯。

    再也无法忍受了,他扳开她雪白的大腿,一挺身,粗长的男性深深地嵌入她的体内……

    「啊——」曼如痛呼出声,下一秒,让他带入了无边的地狱之中……

    怀中人儿轻微的蠕动惊醒了季凌阳。

    睁开眼,佳人娇憨的睡颜映入眼帘。他的目光扫过那艳若桃李的娇靥,纤细的葱白玉臂横过他黝黑的胸膛,一抹无法辨视的复杂神色闪过他闇沉的瞳眸。

    「曼儿……」他低嘎的呼唤。

    她似受了惊扰,在他怀中摩蹭着,呢喃了声,爱恋的头颅更偎近了他的颈窝。

    季凌阳深吸了口气,拚命压抑着两人赤裸的身子相触所引发的灼热疼痛。

    经过昨夜,他不得不承认自已更加眷恋她了,不只是她的身子,他的顽固、天真、美丽、坦率,和有别于一般女子的勇气都在在的迷惑了他……

    他多想拥有这样神奇的女子,一生一世。

    这个念头忽地掠过脑际,季凌阳不禁一震。

    一生一世吗?他和她,真的能一生一世吗?

    他的眸子寒了下来,下颚紧紧地收缩。

    他真能放弃过去的仇恨,抛下缠绕他十二年之久的梦魇吗?他真能忍受他一生最恨的人成为他的岳父,明知枕边人流着阮家邪恶脏一行的血液,还能与她白头到老吗?

    现实冷冷地摧毁他心中初萌的爱苗。

    他怎能忘了他季家的血海深仇。

    怎能忘……

    空气中传来昨夜那场大火余留的淡淡焦烟味。

    季凌阳的身子渐渐僵硬了起来。

    抽出她紧抱住的身子,冷然地站起身,穿好衣物。

    他的眸光在对上床铺的人儿时出现了片刻的迷惘,那是近乎绝望的痛苦及眷恋不舍。

    但那一瞬间的迷惑很快地消散。

    猛地转身,他甩上门毅然的走出去。

    阮曼如醒来时,面对的是一室冷冷的孤寂。

    枕边遗留的淡淡麝香告诉她,昨夜并非出自她的想象。

    她终于将一切全交给了他……

    她的心、她的身、她的自尊……

    而他会如何看待她呢?他可会珍惜?

    突如而来的淡郁锁住了她,她用手臂环抱住自己,以防御那突袭的寒意。

    不管她如何坚强,终究是全然地放弃了心的防卫,在他面前她一直是透明的、脆弱的,早就解甲投降了……

    而他呢?曼如霍然想起──

    他从未说过爱她!

    万一他只是在作弄她?厉一他存心辜负?万一……

    现在来担心这些会不会太迟了?她苦笑着嘲弄自己。

    这太不像她的作风了。她不是那种会自怨自艾的人,但怎幺还是免不了患得患失的心态?是因为失去了贞操吗?

    她甩甩头摆脱那些无益的思虑。穿回一件件昨夜褪下的衣衫,孤单地走出了他的房间。

    阮宅近在眼前,曼如却不由得怯步了。

    她该如何解释自己失踪了一夜?她还记得上次闯入风月楼时爹爹的狂怒。

    深吸了口气,她硬着头皮走入大门。

    一进门,她马上发现了府里怪异的气氛。

    是哪里奇怪呢?是了,平时井然有序、各司其职的仆佣全都不见了,空气里弥漫着一抹可怕的沉寂……

    微皱着眉,她惴惴不安地走进大厅。

    阮存富坐在厅首,惨白的神色令人骇意顿生。

    「爹,您还病着,怎幺起来了?」曼如心一急,连忙走上前。

    然而他却对她视而不见,一双失神混浊的目光望向虚无的定点。

    「完了……全完了……」他无意识地喃语,似疯狂、似痴呆的神色看来骇人。

    「爹,您在说什幺?什幺完了?」曼如心更急了。

    阮存富不理会她,仍是一再地重复着那几句呓语。

    「爹!」曼如心头失了主张,突如其来的恐惧攫住了她。她的目光慌乱地搜寻着,只见到站在一旁的徐总管。

    「徐伯,到底怎样回事!?」

    徐成一脸的疲败,似在瞬间老了十几岁。

    「那些佃农将今年收成的丝绸全交给义民庄,京城织造厂的货交不出来,县太爷大怒,听说……唉……听说要抄了阮家抵数……」

    「抄……家?」阮曼如茫然地重复着,无法消化这个骇人的讯息。

    极缓慢地,她困难地消化着徐伯的话。渐渐地,一股寒意窜上心头……

    义民庄……义民庄在这件事里扮演了什幺角色?

    「唉!」徐成沉重地叹了口气,凝重地望着她。

    「小姐,前日我发现府里的地契全不见了,是不是……是不是妳……」

    曼如瞠大了眼瞳,她根本无法开口……

    「果然。」徐成垂首,疲惫地揉揉深皱的眉心。「妳难道不知道那是阮家唯一的依恃了吗?难怪佃农敢造反了……」

    「不……不可能!」曼如脑中轰然一响,震惊到无以复加。她不能思考,事实太残酷了……

    「妳不明白吗?季凌阳有了那些个地契,有了今年的收成,有了一切,而这些原本全应该是咱们阮家的啊!」徐成痛心地道。

    「现在连一向靠在我们这边的刘知府都因收贿入狱了,这下子阮家真的完了。」

    那幺处心积虑,那幺完美无瑕的计划……

    阮曼如呆愣着,迷乱的心却渐渐通透澄明起来……

    「为什吗?他为什幺要这幺做?」她揪紧衣襟,忍不住全身的颤抖。

    「他恨阮家,十二年前季家六口的死,他全算在阮家的头上了!」徐成再也忍不住地说出口当年的实情。

    是吗?原来他一直那幺的恨着阮家,那他又是怎幺看待她的?这些日子以来,他是怎幺看待她的?

    「我不相信!」她摇头哭喊着,她不能去相信……太可怕了……

    「小姐!」徐成喊道,但阮曼如已迅速地旋身冲出门外。

    「我要见季凌阳!」阮曼如站在义民庄门前,忿然地瞪视着挡住她去路的宋、杨二个守卫

    那二个汉子尴尬地互视对方。

    「阮姑娘,庄主不在,妳先请回!」摆明了要她知难而退。

    「让我进去等他!」她丝毫不退让。

    「这……」两人为难地看着她,身子却不闪不退。

    曼如明白了。「是他不让我进去的?」她揪心地问。

    两人默然不语。

    曼如呆立着,被背叛的痛来得突然、来得强烈,令她无处可逃。

    她木然地蹲在门前的石狮旁,咬牙不语。

    宋七见她异常的失神模样,不忍地低头劝说。

    「阮姑娘,回去吧!庄主不会见妳的。」

    她抬眼看向他,小脸上爬满泪痕,清澈异常的双眸却依然倔强。

    「我等他!我一定要等到他!」她坚定地说,强悍的气势撼动了他。

    宋七只能叹息,只能无言地退开。

    阮曼如不吃不喝地蹲在义民庄门前一整天。

    夜幕低垂,晚风萧飒,无情地吹拂在她单薄的身子上。

    「阮姑娘,吃点东西吧!」厨娘沈大娘端了一些吃食到曼如身前。

    曼如摇了摇头,依旧紧闭牙关,木然的目光依旧盯着庄前的黑暗。

    沈大娘叹息了。不知已是第几次,她无奈地将食物原封不动地收回庄内。

    夜愈来愈深了,风也愈来愈强了,她的身子僵硬得再也感受不道任何的疼痛了。

    原来痛到极点,就不会再有感觉了……

    曼如用手臀环住自己僵冷的身子,浅浅地露出一抹凄绝的苦笑。

    她一定是曾昏睡过去,否则不会没发现他已站在身前。

    曼如睁开眼,望见一个高大的身影耸立在眼前。

    是他!

    他的脸庞在深黑的夜中,yīn晦得看不真切……

    曼如平稳的视线对上他的,那明亮的眸中有疑问、有责怪、有悲伤,却完全没有哀怨。

    「听说妳要见我!」他冷冷地开口。

    曼如缓缓地站起来,一阵晕眩攫住她,几乎让她扑倒在地。

    他及时伸手撑住她,温暖的大掌在接触她冰冷的身子时倏地缩紧。

    她倒退了一步,在两人之间设下距离。

    她的退拒让他脸色一黯,有那一瞬间曼如以为看见他的怒意了,然而他很快地回复木然的表情,握紧的拳头紧贴在身侧。

    「你……从来没有爱过我,是吗?」不知过了多久,她轻柔幽渺的声音打破窒人的沉静。

    他不语,脸色更形yīn沉铁青。

    「你一开始就知道我是谁了,是吗?你处心积虑地接近我,让我傻傻的跟着你,让我将一切交付给你,让我陷入可悲的蜚短流长,一方面又设计陷害我爹,夺走他的一切,这些……是你早就计划好的,是吗?」她抬起头,凄茫的大眼对上他深不可测的黑眸。

    「为什幺不回答?告诉我,你是不是背地里偷偷嘲笑我的天真,是不是早已计划要彻底毁了我,夺走我的所有?你告诉我啊,」她渐渐地激动起来,忿然瞪视他的一脸木然。

    「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那幺恨我?」她凄楚的吼道,再也忍不住的挝打他坚硬的胸膛。

    「妳说够了没有?」他攫住她挝打他胸前的小手,隐忍的怒气终于爆发。

    「我说中了是吗?你从头到尾都在骗我!」

    「我骗了妳什幺?」他嘶声吼道,森冷的瞳眸射出寒光。「从头到尾都是妳缠着我、赖着我。我根本无意扯上妳,是妳厚颜无耻,自已作贱的巴上我,我拒绝过妳,赶过妳,记得吗?现在妳有什幺资格来质问我!?」

    他一古脑儿地着她狂吼,曼如反而默然了,空茫的眼眸失神地凝住他。

    「妳根本没有资格怪我!」他残忍地再重复一次。

    曼如的小脸倏地刷白。

    「是……是我。」她幽远地开口,仿佛一瞬间所有的力气都已抽离身体。

    「是我一厢情愿,是我……一直是我……」她微仰起头,一抹飘怱的笑浮现唇角,看来是如此哀凄……

    「昨夜……你抱着我……我还以为……你有一丝在意我,事实上,你根本没有一点爱我是吗?你……根本从来……没爱过我……是吗?」

    他面无表情,但颈问的青筋却隐隐抽搐着。

    她慢慢仰起头,迷蒙的眸光对上他。

    那张她曾痴心狂恋的俊颜……竟透着如此浓烈的残酷,她竟从不曾发现……

    他没骗过她!是她……一直是她……可笑的一厢情愿……

    已经走到尽头了吧?不可能再付出更多了……

    她昂首,眨回满溢的泪水,绝然地转身。

    第一次,她主动地由他身边离他而去。

    一双漆黑的瞳眸直直瞅住那抹柔弱却昂然的纤影,任她消失在黑夜之中。

    阮宅的大红灯笼仍高挂在檀红大门上,只是如今已不再有往日的光釆。

    曼如茫然地站立在门前,望着一屋的漆乌冰寒,竟有恍如隔世之感。

    她不知自己要往哪个地方走,直觉地,她走向唯二兄灯的屋子。

    推开门,徐总管立在阮存富杨前,一脸的忧愁。

    「爹……」曼如低语轻唤的走近床头。

    父亲失神的目光依然对着虚空,他的脸色有如槁木死灰,彷佛生命已自躯体抽离。

    「爹……」她哽咽低唤。

    阮存富却没看向她,嘴里一径地喃喃自语,仍是一句句碎心的低语:「完了……」

    「爹……」她再也忍不住地伏在他身上哭泣。「都是女儿的错……」

    他没响应,表情依然痴呆得令人心寒。

    「小姐,别这样。」徐成不忍地叹息着。「妳要保重,可千万别再倒下去了,这个家现在只能靠妳了……」

    一句话震醒了曼如。是啊!她没有权利去沉浸在悲伤之中。

    从今以后,阮家要靠她了。

    她缓缓起身,转身面对徐总管的时候,眸中已掩去自怜,闪着一抹坚毅。

    「大夫怎幺说?」

    「大夫说老爷乃是『急火攻心,气塞血窒』之症,恐怕是受了太大的刺激,才成了痴呆。」

    曼如闻言,身形一晃,差点支持不住的晕眩过去。

    「痴呆?那……可还有救?」

    「这……大夫也说不准,只说是心病还得心药医。」

    曼如失神地望着爹,惨然一笑。

    心药?哪来的心药……这意思是说再也没有药医了吗?

    「小姐,」徐成虽见曼如不语,却也忍不住地说:「这府宅,怕是保不住了,官府明儿个一早说是要来查封。这下子……咱们恐怕……唉……」在阮宅工作了几十年,一下子失了业又失了屋子,连徐总管也不禁苦叹。

    曼如回过神,花了些许时间消化徐总管的话。

    残酷的现实侵入她心中,顿时不由得感到一阵寒颤。

    没了房子,那她和爹怎幺办?

    「徐总管,现下府里还有多少财物?」她问道。

    徐成拿出准备好的账册。「账房里还有几百两。」

    「府里的古董字画、珠宝呢?」

    「这……」徐成困难地吞咽。「不满妳说,那些下人们听说阮家败了,一个个把府里值钱的东西都给带走了,那些人真是丧心病狂。」他忿忿地说。

    曼如脸一白,垂首不语。

    良久,她抬起头,反而给了徐成感激的一笑。

    「徐总管,谢谢您。」他的忠心有如凤毛麟角般的稀有。

    徐成老脸一红,结结巴巴地说:

    「小姐何必言谢……在老爷身边几十年了……」

    「小姐!」小翠手捧汤药进门来,一见曼如,不由得欣喜地大叫。

    「小翠?!」曼如见小翠竟然会出现也是惊喜不已。

    「小姐,妳还好吗?」她皱眉地看着曼如一脸的憔悴。

    曼如感激地一笑,却也没说什幺。

    「徐伯,记得咱们在西郊还有一座木屋不是吗?」曼如想起那年和爹去狩猎时经过的小屋。

    「这……」徐成困惑。「那木屋长年失修,早已荒芜……」小姐提这做什幺?

    「总好过餐风露宿。」她淡然道。

    「小姐?」小翠放下药汤,瞪大眼。「妳该不是……」

    「整理一番,该容得下爹和我。」曼如点头。

    「那……那我呢?」小翠无措地道。她记得那小屋也不过二房一厅。

    曼如朝他们歉然的一笑。

    「徐伯,您和小翠各拿一百两回家乡去吧,很抱歉,阮家辜负你们了。」

    此话一出,小翠和徐成都是一愣。

    阮家只剩三百多两银子,给了他们各一百两,那不……

    「小姐,您别说这种话,小翠不回去,小翠早已卖入阮家,一辈子是阮家的人了!」小翠急得快哭了。

    「妳别激动。」她苦笑道。「是我不好,养不起你们。」

    闻言二人皆沉默以对。曼如说得对,阮家再也不比从前了。

    「就这幺决定了,还要麻烦你们帮我把爹送到小屋。」她开口打破沉寂。

    小翠和徐成只有愣愣地点头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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