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一行人刚回来,便看到一个灰袍弟子一路喊着,一路朝佛泽峰跑去。
“这是怎么了?”碧云心有疑惑。
“走,我们看看去。”平遥担心道:“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只见那弟子直奔天君殿,扑倒在地道:“禀报掌门,大事不好了!虎贲中郎将遭人陷害,司空磊已经定了他死罪了。”
“什么?孙将军所犯何罪?又遭何人陷害?”掌门惊得一下子站了起来。
“他的家中发现一个锦帕,上面血书‘南阳难灭,司空死空’,这锦帕乃是宋贵妃贴身之物,因此国公咬定孙将军通敌叛国,要七日后放斩。”
孙掌门一下子瘫坐下来。这孙将军不是别人,正是他的亲弟弟,孙卓,时任虎贲中郎将。
“掌门,这其中必有冤情”碧云站在殿外叫道。
“我又何尝不知?”掌门摇头道:“这南阳王一死,司空磊就开始实行‘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政策,凡是不肯依附的,都会遭到排挤,轻者丢官,重者丧命。”
“中护军是军中要职,我猜他们一定是想要拉拢孙将军,然而孙将军不愿与他们同流合污,所有才上演了这么一出。”平遥近身道:“我们不能就这样看将军白白送死吧?”
“报!”
正在众人一筹莫展之时,又一门徒传来消息道:“小将军孙俊求见。”
“快让他上来!”
“这孙俊是何人?”
“是孙将军的儿子,今年二十有四,有万夫不当之勇。”
“侄儿拜见大伯!”孙俊眼含泪水,跪道:“还请大伯救救我家爹爹!”
“俊儿这是做什么!”掌门连忙扶起道:“兄弟有难,兄长哪有不救的道理!只是这事要规划周密,得想个万全的法子。”
且说,此时,汪晟已经到达庐水镇上,他见四下无人,便闪入一处偏僻茶肆内。
店小二机警地看了看四周,关门打烊,带汪晟进入后院,打开一处密道,对汪晟道:
“先生有请,我家公子已经等候多时了。”
沿密道环阶而下,不久便看到一位公子带着侍从端坐在茶屉边,一边饮茶,一边扇着扇子。
“慕公子好雅致。”汪晟上前,慕逸示意他坐下。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公子放心,这天君山,要不了几日,定会揭竿而起。”
“哦!这么有把握?”慕逸笑道:“这四下无人,你说具体点。”
“凌风,你去外面看着点。有人来了,就咳嗽三声。”
侍从给汪晟倒了杯茶,便上去了。
“今日我见了平遥,的确是个将才。”汪晟端起茶盏笑道:“这个情敌,还是有些本事的。”
“去!去!去!说正经的。”慕逸不耐烦道:“你今天都做什么了,整整一下午都在山上待着,害我等这么久。”
“我在那蜀峰的歇雨亭上留了一首反诗,已经差人去给司空磊送礼了,等他收到天君山要反的消息,再向潜伏在天君山的密探核实,那这罪责就算坐实了,他们不得不反。”
“前几日你设计让孙卓被抓,如今又断了天君山的后路,他们若真的揭竿而起,不一定能为你这个‘仇人’所用啊。”
“公子放心,这连环计最重要一环就是孙卓的儿子,我几年前便与他有私交,如今一直书信往来,他镇守的西南重镇禾丰镇最近我们活动频繁,也是他们最好的去处。”汪晟凑到慕逸跟前笑道:“只要公子救下孙卓将军,此事便可功成。”
“好!”慕逸顿时信心满满道:“不愧是神算子!”
言罢,起身,两人先后脚出了后门。
次日正午,五位长老先后回了天君山,未时,掌门召集众人于天君殿商议。碧云、平遥也被允许参加。
“前日,所托众位长老之事如何了?”
“回禀掌门,我等跑了八大门派,皆图自保。”
“小门派都以为天塌了,有我们这些个子高的顶着,没有明确拒绝,但态度都很含糊。”
“只有飞霜殿愿意和我们结盟,如遇外敌,一同抗击。”
“飞霜殿?”掌门问道:“如今,掌门可是行迹飘渺不定的少公子慕逸?”
“正是!自从他爹闭关修炼以来,门派上下大小事务皆是他打理,如今他们广纳天下,赈济灾民,门派规模已扩大到原先的五倍。”
“是他?”碧云不禁嘀咕起来。
“怎么?碧云也认识他吗?”掌门问道。
“不!只有一面之缘。”碧云苦笑道:“他在庐水镇救过我。”
“我天君山无意对抗朝廷。”掌门环顾众人道:“如今之计,我们要保张将军只能智取,不可强夺,我有一计,不知是否可行。”
“什么方法?”
张俊从凳子上一跃而下,众人也皆靠了过来。
“此乃隐形散,是隐鹿的角磨成的粉,将它兑水服下,一个时辰之内,都可幻化无形,由于隐鹿数量极少,又极难捕捉,这仅有的一点,也是它自然脱落的。”掌门指着药瓶道:“现有的量,只够五个人使用,我们需要组成一个小队,把人救出来。”
“五个人需要精密配合,才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掌门严肃地说道:“万一你们之间有人暴露了身份,那牵连的,就不是一两个人了,整个天君山都会成为众矢之的。”
“那我家里的人怎么办?”张俊皱着眉头道:“我听闻今日他们都被收押了。”
“虞皇后与你母亲关系甚是亲密,由她出面,你的母亲不会有事的。”掌门:“你找一个绝对可靠的人去京中报信,一旦他们从狱中出来,就前去接应,偷偷转移。”
掌门把一切安排妥当,众人便各自去准备了。
次日正午,饭后,司空磊正在书房把玩字画,家丁送来一张纸条,上书道:
天君派出现反诗,柳世新徒弟平遥与题诗者促膝长谈一日,关系甚密,诗为:
思心不改功名路,
寒窗苦读万事空。
他日若许中郎将,
定破亡贼远名扬。
细细看来却有思、空、将、亡四字。
司空磊大怒道:“孙卓呀孙卓,没想到你兄弟二人都存有异心,那我就顺势荡平这天君山。”
言毕,亲笔写了一封书信。
“来人!”
“小人在!”
“把这个亲手交到天君山的陈灿手里。”
“是!”
这日申时,皇帝与苏皇后戏于虞华园,皇后突然仪驾虞华园。
“给皇后娘娘请安。”
“妹妹与我位同,不必多礼。”
“皇后驾到,可是有什么事吗?”皇帝一边和苏皇后嬉戏,一边问道:“浚儿,最近婚事准备如何了?”
“回禀皇上,一切都准备妥当了。”皇后跪于御前道:“臣妾有一事相求,还望陛下应允。”
“爱妻平身。”
“谢皇上!”
虞皇后身起道:“臣妾近日听闻孙将军私会宋贵妃意图谋反的事,十分震惊。皇上可曾查清缘由吗?”
“朕的女人,就算是死,别人也碰不得,更何况,她贴身的锦帕在孙府被发现,还有什么比这更具有说服力吗?”
“我已派人去西秀宫查实,宋贵妃手上并未受伤,何来血书?仅仅是丢了一个锦帕,就将有功之臣定罪,未免也太草率了!”
“后宫不许干政的道理,你不懂吗?”苏皇后哂笑道:“皇后未免管得也太宽了吧~”
“这分明就是栽赃陷害,皇上难道看不出来吗?”
“司空益是朕的亲儿子,不也照样谋反?”皇上长叹道:“宋贵妃是他生母,勾结祸乱之心,人人尽知。”
“宋贵妃为人口直心快,三十年前被你打入冷宫,早已傻乱疯癫,哪里分得清什么是非!”
“好了!不必多言!”皇上有些不耐烦道:“如今你要做的是帮朕管好后宫,朝堂之上的事,你还是不要过问的好。”
“好!要我不管也罢,臣妾斗胆求一赦免令牌,以保孙府上下四十七条人命。”皇后跪着说道:“祸不及家人,若孙将军蒙冤受死也罢,还请皇上能放过其一家老小。”
“放肆!朕的天下,几时轮得到你指指点点......”
“求皇上看在这虞华园和臣妾往日情分上,帮臣妾一次吧!”言罢,叩首不起。
“哼!”皇帝拉起苏皇后的手径直走出了这虞华园。
良久,皇上贴身服侍的陈公公折了回来,对皇后道:“还是虞皇后最懂圣意,皇上让老奴将这块令牌交给您。”
皇后抬起头,额头上有血渍,眼睛早已泪眼婆娑,伤心欲绝地哭嚎着。
旋久,起身,蹒跚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