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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冤昭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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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女暴毙案 第十八章 陈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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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当初买人时,你怎么不把这丫头的身世说明?若刘姑娘真是被她所害,你怎么着也是个包庇的罪名!”

    张牙婆经不得激,将名册甩到茶桌上,二郎腿一翘,嘴皮子翻弄起来,“嘿,这小哥还莫要唬我,我张牙婆跟官府打了这么些年交道,不是你这毛都没长齐的臭小子吓唬得着的!那日还不是你家世子爷挑中的春花,没等我详说,丢了银子就把我赶了出来,生怕人家知道他那院子里的龌龊。今儿我把话撂这儿,你侯府的名头是大,但也大不过青天白日,你休想赖我,来日对簿公堂,我还是这话,你看我改不改一个字!”

    “世子爷挑中的?”叶安讪讪,似是被人打了个措手不及,很是慌乱,低声喃喃道,“少爷怎么也不说清楚,害我在这儿丢人现眼。”

    张牙婆肩膀一晃,冷哼一声,愈发得理不饶人,“不妨告诉你,当日世子爷坐在中堂,我领一班丫头由他相看,那刘姑娘就站在屏风后头,当时我就明白,买人的是世子爷,挑人的却是那屏风后的美妇人,果真不出我所料,世子爷看都没看丫头,直戳戳地盯着美妇人,不一会儿,妇人点了春花,世子爷二话不说交了银子,留下人,不容我多言,就把我和旁的丫头赶了出来。实打实地说,那几两银子我还真不放在眼里,上门做生意,教人如丧家之犬驱赶出门,这还是头一遭!”

    *

    大理寺后衙。

    顾濯正要派衙役前去翰林院传唤陈言,忽听屋外有人高呼,“大人——”

    来人是衙门里的一名差役,他气喘吁吁地站在桌前,马马虎虎行了礼,指着外头说,“大人,不用派人了,陈言自个儿找上门来了。”

    “什么?”顾濯猝然站起,“他可说他此来所为何事?”

    “说了,是看门的下人去翰林院报信,说咱们的人进了宅院,让他速速回府,他想着不如直接来衙门拜见大人。”

    大理寺、刑部、督察院,这三个衙门里的人,朝廷官员哪个不是避如蛇蝎,视他们如老鸹,生怕沾上一星半点的晦气。

    这陈言倒好,听闻大理寺官差上门,不紧着回家问过夫人,心里好存些底气,径自来衙门询问,也不怕一顶大钟扣上去,叫他来得去不得。

    亦或······他早知其中明细,就等着衙门口的人上府问案。

    这就有意思了,顾濯淡然一笑,仰首吩咐差役,“传他进来”

    “是”差役拱手一拜,起身往外走,走到门槛前,又教顾濯唤住,回身问,“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你派人前去藏书阁,把李寺丞喊来,就说陈言到访。”

    差役愣了一下,素日顶瞧不上读书人的顾少卿,不肖半天就对李寺丞态度大改,想来那李寺丞果真是个厉害的,往后该好生巴结才是,“是,属下这就去。”

    大理寺门外,身着公服的陈言躬身笑脸目送传话的衙役走进去,转身往地上唾了口,都说丞相门前七品官,而今空有蛮力而无才实的捕快都待他不恭不敬。

    且不说他是堂堂朝廷命官,比他一个捕快高出多少品秩,左通政许惜的名头总该听过罢,那可是他岳丈······“岳丈,哼”,陈言冷笑。

    岳丈、东床,不过是剃头挑子一头热,他倒是上杆子认这门亲,人家不乐意啊,平日里这位岳丈公务繁忙,没空见他,他就腿脚勤快些,腆着脸把自个儿往许府里送,送了几回,门都进不去。

    他好歹是个读书人,官场数载磨平了他的棱角,却磨不去血肉里的那点风骨,人家不见,咱就留点自知之明,各家门里各家事,他就当白顶了这么些年的王八壳。

    可让他愤懑的是,两人偶尔在一次庆生宴上撞见,他知礼敬礼,长呼一声“岳父”,不料许惜冷不丁打了个哆嗦,匆匆瞥他一眼,不露痕迹地点了点头,生怕旁人看到似的,抬脚就走。

    宴后回府,越想越是郁结在心。

    他那女儿是什么货色,京里谁不知晓?当初若不是他求着自己结这门亲,自己一介寒门之身,就是捧张破碗上街讨饭去,也不至于做这绿油油的乌龟让同僚指指戳戳。

    我凭什么娶你家这破烂货?

    晋升之路啊,你我心知肚明。

    可成婚后,你翻脸不认人,就是你家女儿,许柔月那贱|人,日日耍脸子给我看,仿佛嫁给我她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每回行房事,不情不愿,僵硬如尸,好似是我强抢了良家妇女。

    洞房花烛夜,她没落红,难道你不知道?哦,还有,那贱人嫁过来之前滑过胎,这事——你可是只字未提。

    而今,我乌龟当了,委屈受了,你不止避我如瘟疫,半年前翰林院待制告老还乡,眼见着我资历足够,升迁有望,给学士那儿我也奉了银子,本是满打满算的事情,临了却成了旁人嘴里的鸭子,我酒后问学士,学士指着路上青石,只说一句,本以为是垫脚铺路的东西,殊不知立起来,也是个阻人前程的。

    好,好你个刚正不阿的左通政,你不仁,就休怪我不义!

    差役奉命来请时,就见陈言目光尖刻,怔怔望着一处,通红的脸上恨意如火,他按刀皱了皱眉,迟疑片刻,上前道,“陈大人,顾少卿有请。”

    陈言吓了一跳,忙掩住神色,拱手还礼,“有劳”

    陈言随差役来到后衙时,李慕贤已端坐在顾濯下首。

    差役告退,陈言施礼道,“下官翰林院应奉陈言,见过顾少卿,见过——”虚虚瞥李慕贤一眼,此人他没见过。

    “这是李寺丞,去岁的探花。”顾濯含笑。

    “哦哦,见过李寺丞,下官早闻陛下曾在大殿上亲口御赞李寺丞有大儒之风,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李慕贤耳根发烫,官场里的你来我往,他仍未适应,略略回礼,“陈大人过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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