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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冤昭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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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女暴毙案 第十七章 牙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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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当她悬心提胆的时候,京中突然爆出工部侍郎刘应文私通敌国,阖府抄没,女眷充妓,听到这个消息的一瞬间,她浑身都虚软了,好好好,老天爷都站在她们这边,这下,小姐可安然无恙。

    自此,小姐便憧憬着林邵谦何日上门提亲,她也跟着寻摸起来,事已经做下,林邵谦总该有所动作,不能白得了小姐身子,连个偏房的位分都不给。

    可是她万万没想到,林邵谦的媒人没来,小姐被人发现有孕了!

    老爷身为左通政,掌内外章疏、敷奏、封驳之事,端的是要秉持己身,公正严明,虽然平日里老爷和府中的少爷小姐少有亲近,教养之务全交给了大夫人,但府中门禁之森然在京里可是一等一的,若小姐未出闺阁就与人私通的事传出去,且不提外人如何说三道四,光老爷就是绝对不容的。

    他是那样一个视官箴如命的人,不慕金银,不结朋党,独爱一身清白名声。

    在她惶惶不安地看着小姐痴痴妄妄盼林邵谦前来提亲时,大夫人遵老爷的命,送来一碗滑胎药,她疾呼一声,就被送药的婆子捂住了嘴,呜呜咽咽地亲眼看着小姐被两名丫鬟灌了药,众人满意离去,小姐如尸体一般死寂地躺在床头。

    不久,一身素衣,一顶墨轿,于深夜悄无声息地抬出侧门,穿街过巷,落到了如今的陈宅。

    王婆子从回忆中跳出来,颤颤地握紧了许柔月的指尖,“小姐,多少年的事儿了,提它做什么。”

    许柔月收回视线,对着王婆子,瞳孔都是虚的,“我今儿个······又看见了那玉佩,我看见了,它就躺在我手心里,兜兜转转这么些年,它竟又回到了我手上,嬷嬷,你说······”

    话未说完,王婆子急促地打断,“什么时候?”

    “就方才大理寺过来,说是罪证。”

    “罪证?什么罪证?那狐媚子不是叫夺命散毒死的吗?怎么就冒出来那块玉佩?”

    许柔月打起精神,心不在焉地摇头道,“我也不知,当时一见那玉佩,我便慌了神,没顾得多问。”

    王婆子沉下脸,神色严峻,她又有了那种不好的预感,甚至比知道小姐对林邵谦一眼相思时更为迫切,这预感逼得她太阳穴突突直跳。

    她看向窗外,冬寒未尽,春意将浓,青枝碧叶的时节,山雨总不该这个时候到来吧?

    *

    这边,叶安问过后,张牙婆想了想,招呼叶安身侧的男子,“二虎,取名册来。”二虎点头离开,张牙婆又对叶安说,“经我手的奴才也好妓子也罢,个个记录在册,从哪收来的,卖给哪家,卖了几两银,笔笔划划都写着呢。”

    张牙婆的言外之意是官家无小事,她向来慎重,若真是哪个奴才惹了乱子,我有名册在手,你只管查,旁的事与我无关。

    叶安自然明白,一擎手,“有劳了”,兀自杵在那儿,等着二虎取来名册。

    这时,坐在张牙婆对首的老者笑着问叶安,“平原侯近来可好?”

    叶安答,“劳尊下相问,我家老爷好得很,身体安泰,吃嘛嘛香。”

    老者的笑意愈发深沉,他捻着胡须,视线在厅内打了一个圈,又落回到叶安身上,“这位小哥可是为夏柳巷刘氏之死而来?”

    叶安眼皮一跳,并不作答,只探究地望着老者,等他下文。

    存着取笑的心思,老者几乎迫不及待地说,“小哥不必慌张,此事已在京中传得沸反盈天,还听说平原侯为此生了场大病,一怒之下把世子爷禁了足,可有此事?想侯爷半生闲适,临了却教嫡子损了一世英名,说来也是可怜。”

    林邵谦被禁足了?那他一时不会去大理寺询问案情了。

    思定这点,叶安对老者冷笑道,“流言到底是流言,当不得真,我家老爷与世子爷父慈子孝,和乐得紧,也不知是哪个不长眼的满嘴喷粪,也不怕臭了舌头。”

    “你——”叶安混话连篇,气得老者脸色铁青,指着她“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来,不得已“哼”了声,“真是个没教养的东西!”

    叶安也不与他计较,颠着脚,抱胸而立,举头望天。

    不一会儿,二虎取来名册,交给张牙婆,张牙婆翻弄几回,盯着那名册上的字迹,回忆了一会儿,说,“我想起来了,夏柳巷丁字户,丫鬟叫春花,平栈村的闺女。”

    “是是是”叶安放下手臂,连声道。

    张牙婆合上名册,问叶安,“小哥此行是要问什么?”

    叶安斜了眼老者,“这位方才不是说了吗,春花的主顾刘姑娘死了!且是教人毒死的,春花那丫头是唯一一个在刘姑娘临死前见过她的,我家世子爷怀疑是这丫鬟来历不明,暗害了刘姑娘,便派我过来问明她的身世。”

    “你说春花?”张牙婆在脑中回忆着,“这丫头看起来是个老实人,不该做那起子事儿,再说她也没那胆量啊,她是平栈村陈老头家收养的姑娘,听说是个勤快木讷的,平时伺弄家务田地,个个不落手,比她哥还孝敬几分,这等丫头,怎敢谋害主家。”

    “收养?”

    “是,有五六年了吧,陈老头家穷,原先只有一子,头几年突然冒出来一个半大闺女,我常去他们村里相人,听村民说那闺女是他家的一门远亲,家里十多个姊妹,实在养不起了,就叫她来京城投奔陈老头,想寻个出路,不料陈老头虽住在京城边儿,却也是个三餐不济的庄户,一时又凑不齐回去的路资,就这么留下来了,平常帮陈老头夫妇干这干那,竟比亲儿子还熨贴,后来索性改了辈分,只管喊他们爹娘。”

    “后来怎么就落到了你手里?”

    “小哥这话不耐听,”张牙婆撇嘴,“咋个叫落我手里,是他父女二人苦苦央求,我看她可怜,这才答应帮她寻门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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