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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二十九章 黑白花下的惨案 四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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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到邯郸,瞿麦直奔邯郸的峰峰矿区,那是磁州窑的中心窑场。

    师父先前交代过,如果去邯郸可以去找彭城镇严镇长。那是他的老朋友,也是一名资深的古瓷爱好者。

    .

    .

    瞿麦根据地址来到严镇长办公室门口,他向里望去,严镇长正低头写些什么。

    他勾了勾食指,在已经打开的门上敲了敲。

    严镇长抬起头来,看着门外的年轻人,招了招手,“快进来。”

    瞿麦进了门,微一欠身,笑道,“严镇长,您好。”

    “喔,是小瞿吧。”严镇长放下手中的笔起身,打量了下他,也笑道,“老孙昨天打电话跟我说你会过来。怎么样,你一路还顺利吗。”

    “嗯,还行。”瞿麦应着。

    其实一点也不好,他从洛阳过来,只买到了绿皮火车的站票,足足站了七个小时。而且从邯郸到峰峰矿区又坐了两个小时的车,这路可真不好找啊。

    两人坐在一旁会客用的椅子上聊了一会,严镇长感慨道,“没想到你年纪轻轻懂的那么多,老孙收了你这个徒弟真是好福气啊。”

    瞿麦有些不好意思,他挠了挠头说,“哪里哪里,我还有很多东西要学呢。”

    严镇长拍了拍他的肩,起身笑道,“哈哈,我知道你来这边是为了学习的。走,我已经安排好了,带你去彭城窑遗址转转,看看当时的窑炉,捡些瓷片标本。”

    “太好了。”瞿麦一听去捡瓷片就来劲了。

    严镇长面露欣赏的表情,“像你这样好学的人可不多喽。”

    .

    .

    严镇长自己开车,带瞿麦来到窑址的山上。

    瞿麦好奇地望向窗外,北方的窑炉果然同书上写的一样,是馒头状的。

    “严镇长,这些瓷片怎么都散落在表面,怎么没人捡啊。我们那儿都把它们当宝贝呢。”瞿麦看到漫山遍野都是些碎瓷片散落在馒头窑边上,十分诧异。

    严镇长顺着瞿麦的目光看去,笑着解释道,“哈哈。我们这儿的磁州窑,属于民窑产品,大多都是当时普通老百姓生活用具,价值不大。不如你们那儿南宋官窑、龙泉窑的标本那么珍贵。除非是有完整器或是完整度高的残件,不然这种磁州窑标本都是没人要的。太普通了,而且量太大。”

    “喔,原来是这样。”

    瞿麦见到这些北方瓷器还是非常稀奇,因为这是杭州鲜有的。

    磁州窑本就是北方民窑系统,质量普遍不高,自然也就很少有产品能够千里迢迢卖到杭州来,并且还要与南方众多瓷器保持竞争力。所以,杭州一般不出土磁州窑瓷器,一旦有出现,那一定就是该窑口的精品。

    “走,我们下车。”严镇长说着自己先开了车门下去了。

    瞿麦连忙跟着下了车,他走到路边,弯腰捡了不少标本。

    尽管价值不大,但仍是非常具有学习和研究价值。

    突然,他发现前面是一堆枕头瓷片标本,他好奇地走上前。

    严镇长走上来向他解释,“这是磁州窑的经典产品,瓷枕。枕头的造型也非常多样,有银锭枕、豆形枕、如意云枕、虎头枕、长方形枕等等。磁州窑是北方最大的民窑窑场,辐射面非常广。它的中心窑场有两个,一个是我们现在所在的彭城窑,另一个是离这儿不远的c县观台窑。”

    顿了顿,他接着说,“我们彭城窑最大的特色就是这白地黑花的装饰风格。以灰胎为底,施上偏白釉,在用铁含量高的釉料绘制纹样,从而形成‘黑白花’产品。这在众多瓷器中也是别具一格的。”

    看得出严镇长真的是个资深的古瓷爱好者,对磁州窑非常了解,他不断向瞿麦介绍着各种造型与装饰技法。

    瞿麦一边听一边提了些问题,严镇长也一一替他解惑。短短一会工夫,他对严镇长越发尊敬。

    末了,瞿麦挑了几片黑白花的炉片和盘子回去。

    这是一只北宋磁州窑的行炉。行炉是当时一边行走一边所使用的焚具,可以认为是高足炉。在炉的正面,以黑釉写有四个字“风花雪月”。

    “呵,难怪当时称文人为骚客。”瞿麦笑道。

    严镇长也被瞿麦的话逗乐了,“哈哈,我们现在的古董,都是当时的手工商品。那时流行什么,就会在瓷器上写什么。这无非是为了促进消费,增加销售量罢了。”

    “嗯,也是。”瞿麦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

    .

    在他们回去的路上,经过彭南路,老远就听到警笛的轰鸣声。

    越往前开,警笛声越响。严镇长加了车速,看到前方的三岔口边上停着好几辆警车,他也在附近停了下来。瞿麦往窗外望去,路边黑压压的,围着很多人。警戒线外的警察正在疏散人群。

    严镇长皱了皱眉,下了车拨开人群走向警戒线处。

    瞿麦见状也跟着下了车。

    警戒线把农田围了起来,不远处有一个满是血的麻袋,敞开着放倒在地上,隐隐从袋口能看到里面血淋林的。袋口附近的地上还散落着几块“肉”,能清晰地看到骨头。

    农田里有几个警员,有的在拍照取证,有的在勘测地形,还有的在一旁呕吐。

    这时,警队的王队长看见严镇长过来,连忙走过来喊道,“严镇长。”

    严镇长点了点头,看着被警戒线围起来的农田,沉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出人命了。”王队长的脸色很不好,“发现一包尸体,被人分尸后遗弃在这里。”

    王队边说边拉开警戒线,带严镇长过去。瞿麦想了想,也跟了上去。

    “尸体被切割成很多块,被装在这个麻袋里。面部被焚烧,暂时也分辨不出是谁。而且尸体不能拼完整,应该在别处还有。”

    王队长说着,指了指散落在一旁麻袋地上的肉,神情严肃,“严镇长,您在看这里,在边缘部分还有动物撕咬的痕迹。”

    “这是一片麦田,平时很少有人来。是今天下午胡老伯在农耕时发现的尸体,然后报了案。”王队继续向严镇长汇报道。

    “我们镇很少发生命案,像这样惨烈的案件在我记忆中应该是首例。一定要彻查此案,这案子那么多村民看着,拖的时间太长,怕是要造成恐慌啊。”严镇长看向警戒线外窃窃私语的村民们,转头向王队长说道。

    “是。我们马上展开调查。打算先从死者身份开始着手,看看这几天有没有失踪人口。”王队长说道。

    瞿麦一边听王队长的话,一边朝一旁的麻袋看去。

    整个麻袋上都沾了血,袋子上的血迹已经干了,呈红褐色,早已辨不清原先的麻袋是什么颜色了。袋底的血迹则是鲜红的,红色粘稠的液体正在往外渗透,流到土上。麻袋口是敞开的,里面血肉模糊,还有一截脚趾露在外面。袋口周围的地上还有几块带骨头的肉,肤色黝黑,很像这边的农民的皮肤的颜色,还沾着已经干了的血迹,上面爬着很多蚂蚁,还有几只苍蝇“嗡嗡”地飞着。

    有风吹过,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瞿麦胃里一阵痉挛,猛地往警戒线外跑去,“哇”地吐了出来。

    瞿麦第一次见这种场面,吓得不轻,这也太残忍了,这是有多大仇啊,要把人弄成这个样子。

    晚上严镇长要请瞿麦吃饭,他一想到农田里的尸块,连连摆手,早早就回酒店休息了。

    .

    .

    第二天,天气大好。

    睡了一觉后,瞿麦感觉昨天看过尸块后的反胃感消失了。他整理了一下心情,来到了古磁作坊。

    这里有位高人,是严镇长向他推荐的仿古瓷器大师。

    瞿麦看到在院子里忙活的老匠人,他正在一个木桩制成的转台上拉坯,一块大泥条矗立在转台中央。

    老匠人的右手熟练地转动木桩转台,使其尽量保持匀速,然后两手一并施力捏紧泥条,将它逐步向上托起。然后再转动台面,继续保持匀速。接着双手紧拖泥边,两拇指插入中央,然后慢慢打开泥条,并向上托起。

    眼见木桩转速变慢开始摇晃,老匠人再次转动转台,由手心托住慢慢向上抬,泥条继续增高,接着双手斜侧,泥条竟开始收拢,汇聚到中心,再有个小巧的翻折。

    这样,一只全手工拉坯的高达40公分的梅瓶出现在转台上。然后拿铁丝割去,把作品放在木板上阴干。

    瞿麦见老匠人忙完手上的活,才走了过去,“李师傅。”

    老匠人抬头,看见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

    瞿麦面带微笑说明自己的来意,“严镇长向我介绍您是仿古瓷器的大师,我过来向您请教学习,我叫瞿麦。”

    “你好你好。欢迎啊”老匠人友善地笑道,“我哪是什么大师啊,就是喜欢古代瓷器,自己弄着瞎玩。”

    “李师傅,您过谦了。刚我看到您这娴熟的拉坯手法,这没个十年二十年的功力是根本不行的。”

    老匠人冲他笑了笑也没再说话,走到旁边的水缸边,清洗了手上的瓷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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