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花影道。
外面没有人回答,突然,门外有人敲门,李旻道:“进来。”
铁拐碰到地上不时的发出咚咚的声音,这个人少了条左腿,他走路时靠着右腿和一根长五尺七寸的拐杖支撑。拐杖落地的时候发出的咚咚声很沉闷,花影道:“这拐杖莫非是精钢所筑?”
“姑娘好眼光。”
“外面两位也进来吧!你们一个一个的来,我觉得烦。”李旻不屑道。
屋顶上传来了一阵爽朗的笑声,片刻,笑声已经到了门口,门口站立着两人,一人爽朗道:“好好,我们这就来了。”
白发几乎已经到了腰上,很瘦,像个女人却又不是女人。脸上布满了皱纹,在灯火下一条条皱纹显得十分红润,目光炯炯有神,进来后也是站着,没有说一句话。
“白发三千丈,缘愁似个长。”花影念叨道。
“太白的诗果然是好诗。”老铁脚道。
“可惜我并不愁,而且过得很快活。”
“脑袋都被人削去一半了,还愁个屁。”老鱼头骂道。
花影错愕,他的头明明好好的,没看出来哪里被人削了。突然,他转身朝老鱼头骂道:“就算如此,我也长得比你好看。”
花影愣住了,因为他转过身去的时候,才发现原来这个人没有后脑勺,口水咕噜咕噜的咽到肚子去。
“是啊,你长得比我好看,你还不是把人家姑娘给吓到了。”老鱼头不屑道。
“他什么不说话?”花影看着他旁边的人道。
“老……”话还没有说完,一股疾风迎面而来,老鱼头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轰的一声,人直接被一拳打了出去。
“老铁嘴,别闹了。”老铁脚道。
老铁嘴沉着脸,理都不理老鱼头,花影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什么如此?”
“老鱼头他的皮肤是古铜色,我想他应该是常年生活在海边的缘故。老铁脚是靠着一根铁拐走路,所以叫铁脚也有道理。老铁嘴就更简单了,因为他不会说话。”
“那我呢?”
“你叫削脑袋。”花影得意道。
一番话让屋里的人都笑了,就连老铁嘴那张闷着的脸也舒展开来,老铁脚乐道:“老铁头,其实你叫削脑袋也不错。”
“我也是今天才知道我还可以叫做削脑袋。”老铁头笑道。
“你们都是来找他报仇的?”花影道。
“不是,我们跟他无冤无仇。”老铁脚道。
花影看了老鱼头一眼,沉着脸道;“那二老子呢?”
“该死?”花影喃喃自语。
““不错,谁叫他要去抢别人的女人呢?””老铁脚不屑道。
“他的女人?”花影说着看了李旻一眼,见他表情愉快的在一旁听他们聊着。
风从墙上的窟窿进来,让屋内本来压抑的气氛缓了许多,蜡烛的火被吹得摇摇晃晃,屋内变得有时昏暗有时明亮。
花影银铃般的声音道;“你什么不说话呢?”
“我在事情。”李旻答道。
“想什么?”花影问道。
“他们不来找我报仇,是想做什么呢?”李旻笑道。
“那你想到什么了吗?”花影问道。
“他们是来找死的。”李旻答道。
四个人一听,脸顿时变得阴沉,无论自己有多少矛盾,此刻都团结对外。老鱼头握着他的刀,明亮的刀身映照着他那张已经变得麻木的脸。铁拐在老铁脚的手中握着,乌黑的精钢此时就像一根烧火棍一样。花影暗道;“这个人的内力要比自己强上许多。”
老铁头双手放在身后,目光落在李旻的身上,脸上带着笑容,让人一看,仿佛觉得这四人中就只有他不会和李旻交手。花影又看了一眼老铁嘴,他板着一张脸,目光如刀,双手紧握,仿佛随时都可以上去给李旻两拳。花影想到刚才他落在老鱼头身上的那一拳,脸色一沉,莫非这家伙出自少林?
窟窿有风进来,却吹不散这压抑的气氛。花影发觉到自己的背后慢慢湿了,十分不舒服,她没有动,她不想错过这场决斗。李旻的剑不在他的手上,他的剑在桌子上,想要去拿剑的话,身体也会出现空当,有空当就会有危险。花影看着他的表情,又发觉到他并不想用剑。
“哈哈……”四个人都大笑起来,就连不会笑的老铁嘴,此刻板着的脸也像春水一样化开。花影懵住了,他们几个想做什么?
“你们什么不打了?”花影失落道。
“你似乎很想看我们打?”老铁脚道。
花影尴尬的看着,毕竟她也是这个意思。
“我们不想打,因为我们不想死。”老鱼头道。
“死?”花影疑惑的看着他们。
“是的,我们怕死,因为我们知道他起码有着一百种的方法将我们置于死地。”老鱼头道。
“那二老子呢?你不想为他报仇了?”
“不报了,要是为了报仇,把自己的命都丢进去了,那可就太亏了。”老鱼头叹道。
“既然他们不敢出手,为何你不出手杀了他们?”见李旻温和的目光朝她看来,脸微红,有些害羞。
“我还不能杀了他们,因为他们来是要告诉我某件事,如果杀了他们,那么我就不能知道是什么事了。”李旻见她脸红的样子,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你如何确定我们有事而来?”老铁头笑道。
“因为你们不是来找死的。”李旻答道。
四个人愣住,老铁头尴尬的笑道;“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不会给人留情面。”
“快说吧,什么事?”
“二小姐要和慕容家的二公子慕容藴在五月初二成亲,她希望你能够去把慕容藴解决掉。”老铁脚对他们两个人鄙视了一眼。
“荒唐,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这是我可做不出来。”李旻一口拒绝了他们。
“做不出来也得做,因为这是二小姐的意思,你只有去做。”
拂晓,天际晓白,可以隐约的看见窟窿外面站着一人,手上抓着一把龙凤刀,清风徐徐吹着他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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