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姑,姑娘,您可不能......凭空污人清白.
豪言壮志不是谁都能说的。万一做不到,脸不就会很疼。
虽然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可长欢现在就开始头疼了。
她想说,“爹,其实我昨晚是开玩笑的。你别当真,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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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对上朱成那满是慈爱的老父亲目光,不知怎么地,长欢就是说不出口。
她要是真敢这么说的话......
这也太没骨气。
不行不行。长欢直摇头。
她觉得她爹还真没说错,她就是个没出息的败家子儿来着。
可是嫁人?要嫁给谁呢?
杏花婶的大儿子今年十九,比长欢还大三岁。没有姑娘愿意嫁给他,也急着呢。可他长得不好看,满脸都是麻子,脾气还不好,小时候还总是欺负她,虽然后来就被长欢成功逆袭,打的他不敢还手。
但也不知道是长欢给他留下的阴影太沉重,还是怕被十里八村有名的大龄老剩女长欢给赖上,现在他每次见到长欢,都诚惶诚恐,就跟老鼠见到猫似的,闪的贼远。
长欢想了想,这男人也忒没出息,心里老大不乐意。
姑姑家的二表哥长得好看,对她也挺好的。
长欢的二表哥叫秋生,小时候总喜欢领着小长欢出去玩,还会偷偷用长辈给的零花钱给长欢买大鸡腿。
二表哥年纪轻轻就中了秀才,她爹都经常说二表哥是个有前途的,然而每每也会叹一声气,朝长欢投去格外复杂的眼神。而且姑姑不大喜欢她,每次见长欢都板着一张脸,脸色青的,像刚从棺材板里爬出来似的。
长欢觉着吧,婆媳问题也很重要......
想来想去还是那个书生好。长得好看,还没娘。
虽然书生没田没地没房子。
没关系,她有啊。
长欢觉得就是他了。
长欢说的那个书生是今年翻过年,才搬过来的一户人家。那宅子里就他一个人住着。有大半年了。听相熟的大爷大娘们说,他叫冬旭,孤身一人,家里人似乎是出了什么事情,都没了。
冬旭平日里很少出门,一般都是呆在院子里,他也甚少和镇上的人打交道。
每日晨起时分,院门口都会准时响起冬旭轻微飘渺的读书声。
吃完清汤寡水的早饭,长欢特地回房间,把身上的短衫脱下,换了件烟青色的裙子。
衣摆处绣着兰草花样,款式简单,针脚密实,上面的花样栩栩如生。这是长欢祖母朱王氏特地给她做的,用的是细棉布,软和轻薄,不到重要场合,她是不会上身的。
长欢今日并未束发,而是笨手笨脚地盘了个简单的双平髻。虽然技术很是拙劣,但忙活了大半天,还是有些成果的。比起之前歪歪散散,明显不能看的凌乱发髻,现在这个虽然中规中矩,不够灵巧好看,她觉得挑不出错就已经很好。
等到看见自家闺女把自己捯饬的焕然一新,终于像个人样,望女成凤多年的朱成老怀安慰。他笑眯眯地摸了摸嘴边的小胡子,高高兴兴地送走了自家闺女渐渐消失在门口的背影。
长欢先去了趟铺子里,临走时,没忘记把自己昨夜耗了大半天功夫的“墨宝”带上。她又从隔壁的铺子里借了点浆糊过来,把纸糊在墙上。
东主有事,暂停开业。
那歪歪扭扭的字比狗爬强不了多少。虽然丑得很,但唬唬人还是够了的。毕竟来买菜的大娘可没几个识字的。
长欢颇为得意地想着。
她转了个身,手里拎着荷叶包好的两斤五花肉,悠悠没入长街小巷中,步伐轻快,一路上还哼起了小曲。
还未到门口,长欢就听见若有似无的读书声。她低头理了理裙摆,抚平了身上的褶皱,才继续向前走去。
她伸手拍了拍门。
长欢用的力气不大,而那扇破旧剪口的木门却在长欢的魔掌下剧烈颤抖。眼看就要一命呜呼,有人小跑着过来开了门。
来人一身长衫,手执一侧泛黄的书卷,另一只手拉开门栓。他眉目清秀,神情惊讶,正是长欢要找的人。、冬旭是个很刻苦的孩子,每日五更鸡鸣时分便起床。劈柴做饭读书,日复一日,月复一月。
这就是他的生活,平平淡淡,无聊而又乏味,像一汪死水,寂静无波。
今日也是如此,冬旭照常晨起读书。门外传来着实算不上轻的拍门声,吓得他心意金,匆匆忙忙就跑了出去。
虽然他手里还有些银子,可是他还得进京科举,要省着点花。
冬旭眼明手快地把摇摇欲坠的木门符号,用门后的一个粗木棍抵住。他看着眼前面生的“灰”姑娘,疑惑皱眉,试探开口,道,
“请问姑娘找谁?”
长欢见到正主,黑漆漆的眼珠里一闪而过的光彩,她欢喜道,“我找你。”
这简单明了的回答叫冬旭一愣。原来不是走错门的。可这是谁?
他不认识啊。
冬旭很是不解,忍不住出声问道,“敢问姑娘贵姓芳名?”
“我是朱长欢呐,你不记得我啦?”
“朱长欢?”冬旭呢喃出声,先是一怔,然后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原来是朱家小姐啊,不知今日登门,有何贵干?”
“我们不能进去说么?”
长欢觉得很不好意思。巷子里人来人往的。虽然她不是个在乎名声的姑娘,可就这么大喇喇站在大门口也太张扬了。而且天太热,就这么一小会儿功夫,她都觉得自己已经出了满头汗。
“男女有别,恐有伤小姐名声。”冬旭尴尬地捂嘴,咳嗽几声。
这位姑娘也太......姑娘家怎么能随便就进入陌生男子家中?
“那你以前怎么就让我进去啊?”长欢瞪大眼睛,理直气壮。眼珠子溜圆溜圆,亮闪闪的像极了惹人爱怜的猫咪。
她都去过好几次了,他怎么现在才跟她说男女有别?
不让进就不让进么。非要整出那么多大道理干什么呀,酸的人牙疼。
长欢很不开心。原来看着那么老实的书生也会骗人,欺负她傻么?
听见长欢这番指控,冬旭一下子就惊呆了。他俊脸窘迫,红晕飘起,结结巴巴,全没气势,道,“姑,姑娘,您可不能......凭空污人清白。”
说到最后,冬旭又羞又窘,白皙的面容上染上绯红,他睁着双圆乎乎的眼珠子,委屈极了,活像那被风流浪荡子调戏的黄花大闺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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