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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东梁推开车库卷帘门上的小门,不慌不忙的迈步走进来,反手关上门,绕过纸箱隔墙,站到阵法群之前。
牛小蒙在步东梁进门的时候就感觉到了杀气,这就是妖的敏感。
步东梁是将杀心深深的隐藏在平静的外表之下的,他的脸面上一片柔和,神态轻松,一点儿也不像要有所异动,不像是要咬人的样子。他以往收血奴,即使是对上修真者,这个摸样也足够欺瞒对方了,在他没有露出尖牙之前是不会让别人起丝毫警觉之心的。
可惜,牛小蒙是妖。
牛小蒙的外表是人的摸样,但这只是外表,这甚至不是他真实的躯体,如果真是化形而来的人形,不仅会有妖的痕迹也会受到人体的束缚,远不如牛小蒙如今的隐秘与灵动。人形是牛小蒙的衣服,是他妖体的伪装,还是他的灵气收集器,是他的武器,是他的壳。
栗闲庭在校对着数据,他有所发现,喜滋滋的,嘴角掩不住的笑意,精神并没有因为连续熬夜而疲惫,神采奕奕的专心忙碌着自己的事情,对牛小蒙这边并不多加关注,更不知道步东梁的到来。
透过层层阵法形成的阻挡,牛小蒙看着充满自信的步东梁,牛小蒙在笑,冷笑。
步东梁在阵法群外停下,他心里暗惊,这阵法他不认识,不仅不认识甚至一点儿蛛丝马迹都寻不到,这让步东梁疑惑不解。虽然布家已经衰败了,但毕竟布家也传承了几百年,家族中曾经也是出过合体期的大高手的,对于阵法步东梁并不陌生,布家曾经在阵法上是很有点儿名气的,步东梁从小就参详阵图,对修真界的阵法格局深有体会,加入血族之后又接触到了魔法阵,对于魔法阵,步东梁自信比绝大多数血族都了解的更透彻。仔细感受着眼前的阵法,步东梁可以肯定这种阵法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他心中的窥探欲与贪欲被进一步激发出来,他觉得自己这一次发大发了。
根据血族的法则,血奴的一切都是属于他的主人的。
真是好运,步东梁心里想,如果今天收了这个血奴,得到这套阵法传承,自己的实力无疑又能更进一步,将自己会的魔法阵和修真界阵法与这从未见过的阵法融合,创出的新阵法怕是怕是这个星球上少有谁能破解的了,到那时自己对敌的把握必将大增。
步东梁笑了,这一次是发自心底的笑了。
步东梁很有把握,别的血族对上修真者胜算不大,想要收为血奴几乎不可能,特别是遇上实力相当的时候,但步东梁不同,他本身就是修真者出身,对修真者的了解不是同类的血族可以比拟的,更重要的是他自身就有修真者的灵气,不怕咬下去的时候被修真者体内的灵气冲击,这一点是别的血族所无法学习无法仿效的。
在这两年多的时间里,步东梁可以说是身经百战,他从来没有失败过,这不仅是因为他够实力,他的不少战例都是越级挑战,但无一例外都取得了胜利,这绝不是侥幸。步东梁不仅实力不弱,心也够狠,更重要的是他从不打没有把握的仗,每一次他都会将敌人的情况分析透彻,然后采取偷袭的策略,在敌人完全不防备的情况下突然出手,一击必中。这一次也不例外,他已经到了大半天了,一直都在收集牛小蒙的情况,得到的情况不多,但有一点是至关重要的,那就是牛小蒙是金丹后期,还没有碎丹成婴。只是黄家家主向他证实的消息,黄家家主不敢对他撒谎,更不敢在伊格纳缇伍兹公爵面前向整个血族撒谎。他没有那个胆子,他知道他承受不起血族的报复,这报复足以让他灭门。
步东梁相信黄家家主说的是实话,他的心已经放松了,一个金丹后期的修真者没什么大不了的,他已经成功的把好几个金丹后期的修真者变成了自己的血奴,在他的记录中修为最高的是元婴中期的修真者,在他的血奴中,元婴中期的有一位,元婴初期的有四位,这五位不仅是他的血奴也是他的打手,他之所以战无不胜其中很重要的一条就是他偷袭的时候从来都是一群单挑敌手一个。
这次对上牛小蒙,步东梁还是打算这样做。
步东梁相信牛小蒙并不了解自己,他一直是很小心的,每次对战都是他自己独自前往,从来不要同伴,他不想别人知道他的手段,那会给自己带来隐患的。
“我可以进去吗?”步东梁对着车库中的黑暗说,“我来传达一个消息。”
阵法一阵灵力波荡,一条雾气凝成的道路出现在步东梁的脚下,这条路好似烟云飘荡,要将他引入虚空之中。
步东梁全神戒备,他的血脉如今已经是血族侯爵的水准,他的灵气属性也达到了金丹后期,刚达到。在他的储物手镯中,五位元婴期的血奴已经做好了出手的准备,一旦遇上意外,立刻就可以启动储物手镯,将他们放出来,一个金丹后期的修真者是不可能同时对战五位元婴期的修真者的,连步东梁自己也不能。步东梁只是防着牛小蒙出手偷袭,虽然这种可能性几乎不存在,因为修真者是不可以偷袭血族的,这是铁律,每一个修真者都知道的。但步东梁还是没有大意,小心驶得万年船,一个惯于偷袭的行家是不敢大意的,步东梁太清楚大意的危害了,多少次,那些强于他的敌人因为大意倒在了他脚下,在神智被剥夺的那一刻,那些眼睛中流露的悔恨和不甘让步东梁深深的警觉,他清楚那眼神的意思:如果小心点儿是不应该被暗算的。是的,步东梁承认,如果敌方真的那么小心的确是不应当被偷袭的,但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老虎都有打盹儿的时候,只要找对了机会,任何人都会有大意的时候,他只希望自己没有。
在阵法中,牛小蒙微笑着对栗闲庭说:“有一个你的同伴来了,我不认识他,你认识不?”
栗闲庭奇怪的问:“难道不是不是我的导师吗?”
“不是。”牛小蒙态度温和的回答,一点儿没有责难的味道。
栗闲庭知道牛小蒙是可以责难的,当初说好了只能是他和他的导师进入车库研究泌火虫的,怎么会来了别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