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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早我又九点半起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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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Chapter32.对不起有用,要警察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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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痛苦令理智攀升到了巅峰,在哗哗的水流声响中,方婷第一时间想到了那个摄像设备。

    她偏过头去看向床边,发现东西已不在那个位置。

    她知道那个只有巴掌大小的东西是一个大麻烦,那会是恶魔威胁她的手段,她一定要夺回来或者销毁掉。

    她快速地捡起外套裹住了上半身,思绪飞快地旋转:要不要报警?现在报警?还是脱离这个环境再报警?报警之后那段影像会不会流传出去?

    这时,那个恶魔披着浴袍再次出现在这个空间,手里郝然拿着她想寻找的物件,她的目光牢牢地锁住了对方的手。

    李康国似乎知道她心中所想,故意将巴掌大的设备摆到显眼的位置晃了晃,有些不以为意地说道:“我不介意你报警,但我向你保证,当警察找到我时,今晚的视频会在网络上热传。你猜,你的父母、同学、公司里的同事知道这件事后会有什么反应?对了,如果有一天你结婚了,你未来男人看到这段影像会怎么看待你这个破鞋呢?”

    说罢,李康国摆出一副沉思的模样,情不自禁地咧嘴大笑。

    “无耻……”

    她气得瑟瑟发抖,牙齿紧紧咬住嘴唇,目光从那个物件上移开,死死定在那张国字脸上,如果眼神可以杀人,对方早就下了地狱。

    她知道自己没有太大机会从对方手中夺过那个东西,但她必须行动。

    李康国饶有兴致地用淫邪的目光在大衣遮蔽不全的春光上流转,似乎还有再次侵犯的打算,瞳孔却突然缩了缩。

    方婷顾不上下体的疼痛,猛地站了起来,套在身上的外衣脱落了下来,张牙舞爪地扑向对方手中的那个物件。

    “我跟你拼了。”

    此刻的她就像小时候最讨厌的同村泼妇,手、脚、牙齿甚至脑袋,但凡有可能夺取那个物件或者伤到对方的身体部位,她都不会吝啬用来充当武器。

    “你疯啦。”

    李康国将摄像机护在身后,一只手揪住对方的头发,却还是被狠狠咬了一口,吃痛激发了男人的凶性,他抬起一脚踹了过去,击中女孩的脚踝,将对方绊倒在地。

    李康国一口气还没缓过来,便见脚边的“疯婆子”又挣扎着爬起来,作势欲扑。

    对方的疯劲令他大为意外,只觉头皮发麻。他并不想逼得太急而闹出意外,一面退了两步往身上穿衣服,一面摆手安抚:“今天先这样,你自己好好掂量掂量。”

    说罢,他踩着宾馆拖鞋向门口走去,皮鞋拎在手上,顾不得换上,急匆匆拉开了房门。

    只听哐一声,人消失在视线里,留下闭合的门。前一刻还是一脸愤恨的女孩倏然呜呜地抽泣,趴倒在床边放声大哭。

    方婷本质上是一个保守的女孩,不仅在于出生农村,还在于她的聪明,她明白不管大城市的风气有多开放,对于女孩子、对于一个稳健的婚姻,清白是重要的啊!

    当“第一次”被人暴力夺去后,她细思极恐,忽然觉得天塌了,自己这辈子完蛋了。

    这是一种人生信仰的突发性坍塌,就如同原本健康的一个人,突然间因意外变成了残疾人。基于这种变故,原本身边的人看向自己平等的目光忽然变得很复杂,那种复杂或许包含了怜悯、鄙视、嫌恶等诸多情绪。

    哗啦啦的水声持续了许久,方婷一下又一下搓洗身体的每一寸肌肤,洗了一遍又一遍,肌肤内里泛出火辣辣的疼痛感,但她觉得还不够,不够清洗身上残留的气息。

    她想把恶魔的味道从身体内赶走,却怎么也赶不走脑海中的迷茫与无助。

    她像一个牵线的木偶,任由身体本能的意志牵引。很认真很认真地梳洗,在脑后盘起了惯常爱扎的马尾辫,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又看,干净白净,熟悉又有些陌生。

    她有些麻木地走到外间,将一件又一件衣服往身上穿,穿得很慢很认真,每一个褶皱都要用手去抚摸一下,就像在安慰一个被骂的孩子,告诉她:别怕,一切都会过去的。

    穿上衣服,并没有找回以往穿衣服的自信,我忽然双臂环胸抱住自己,蹲到了地上,又往后挪了挪,直到后背与墙紧紧地贴在一起。

    墙面坚实地抵在身后,原本冰凉的触感却给了她一份安全感。

    她有些混乱地在头脑里做着思想斗争,后背越发用力地抵住墙,似乎这样做可以索取到更多的安全感。

    不知不觉,方婷站了起来,腿脚已经麻木,她差点摔倒,一只手本能地扶住墙面,步履阑珊地走向房门,开了门,出了门,关了门。

    宾馆一楼大堂,执勤的保安正靠在椅子上打瞌睡,另一名前台值班小姐则在电脑前嗑瓜子看电视剧。

    电梯门打开的突兀声响将值班小姐的目光吸引了过去,也引得睡醒惺忪的保安揉了揉眼睛,望了过去。

    他们看到一个眼神有些呆滞的女子走出了电梯,那名女子没有理会两人,一步一步很有节奏地往宾馆大堂门走去。

    前台小姐有些疑惑地望了一眼外面的天色,黑漆漆的一片,视线只能抵达大堂外有灯光的一小段,她又看了一眼电脑上的时间“5点54分”。

    她觉得有些古怪,又想起了对方房卡还没退,便想喊住对方即将跨出大堂的脚步。一只手恰到好处地拦在了前台小姐的视线之前,对她摆了摆手。

    她偏过头去更加困惑地望向执勤的保安,用眼神询问他“你什么意思”。

    “这位客人心情可能不好,房卡我去拿吧。”保安压低了声音说道。

    前台小姐眼中的不解更浓,保安不待再作解释,跟着女子的身影追了过去。

    出了宾馆,方婷走在前,保安跟在身后,两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亦步亦趋。

    看到女孩这副失魂落魄的情景,保安隐隐约约预感到先前发生了什么,良心很是不安,这才一路跟在女孩的身后,怕对方会做出什么傻事。

    但他没有勇气走上前去劝慰女孩,如果让对方知道原本自己可以救她却因为一笔钱没有救,她会不会找自己麻烦呢?

    保安惴惴不安,前面的女孩脚步突然停了下来,转过身面向他,他惯性地前行了两步,猛然一惊,吓得差点一屁股摔倒在地。

    对方看了自己好一会儿,才开口。

    “最近的派出所在哪?”

    “往北过一条街就到。”男子听到对方开口,如释重负地答道。

    下一刻对方的话又让他的心纠了起来。

    “不用过意不去,我隐约记得有个人敲过门,但我不会怪他,如果我是那个人,也不会多管闲事的。”

    话语很平和,却让保安浑身汗毛倒竖,如同深夜撞了鬼。

    一个物件被抛到了身侧,保安捡了起来,是对方未退的房卡。

    望着对方的背影,保安目光复杂,终于羞愧地低下了头,对着背影磕了一个响头,嘴里满脑念道:“对不起,对不起……”

    不远处有道轻微似乎不夹杂人类感情的话语:“如果做坏事说句对不起就可以,那么还要警察干嘛呢?”

    这句话就像是一个天真孩子的自问,方婷记得现在口中的话曾经常安逸说过,那时候他在给她讲一部凶杀小说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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