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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早我又九点半起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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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Chapter33.报复的盘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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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着膝盖蹲在派出所对门面商铺的门口,方婷思考了许久,还是站起身离开了。

    不是说害怕丢脸,只是不想给家人带来麻烦,在农村的人情社会里,脸有时候比命还重要。

    如果报警,把事情捅开,甚至因为摄像的流出传播到老家人都知道的地步,即便她能承受,她的亲人是绝对不可能接受的。

    她能想象得到,父亲气急败坏的指着她鼻子大骂:“全家人的脸都被你丢尽了,你怎么没有去死啊?”

    家人一直都是这样的,她了解的,也习惯了。人的出生人设是没有办法选择的,她再不喜欢,也得无条件接受。

    除非,她真去死,然后重新投胎,但愿下次能投胎个好人家。

    她比以往任何时刻都理智,冬日清晨的寒风打在脸颊上,苍白的肌肤感到生冷的疼痛,她暗暗下了一个决定:一定要把那段影像夺回来,然后把这个梦魇在自己手中终结掉。

    如何才能终结呢?

    走在孤寂的马路上,她一直在回想常安逸讲过的凶杀故事,嘴唇冻得瑟瑟发抖,暴露在外的肢体往棉衣里缩了缩,头脑分外冷静,如同化身为故事里的悲惨人物,坚毅地去思考:杀了那个恶魔,拿回影像,然后去警局自首,如果不用死,许多年后出来了,她还可以重新开始生活。只要不再跟那个家牵扯上什么关系,她什么都无所谓,她什么都不怕。

    这个念头如同春日播下的种子,生了根,不断盘旋于脑中,等待得是发芽和结果。

    起床后,李康国犹豫了下,没有去敲方婷的门,和苏雅以及胖总监碰了面,在二楼的食堂吃了早餐。苏雅没有提及方婷,吃饭时和李康国心照不宣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李康国明白,接下来的谈判不再是问题,但是今天的交涉会议还是要走个过场。

    三人在宾馆大厅时见到了方婷,都有些意外,对方的脸上看不出太多情绪,细心的苏雅察觉到对方左颊有一小块淤紫色,不动声色地走上前去拉住对方的肩膀,稍显亲昵地主动打招呼。

    李康国愕然后神情有些惊疑,按他的猜想对方此刻的表现不该如此平和,甚至不该出现在这里,一个人闷在房间里更为合理。

    基于眼下的异常,他有些警惕,他不喜欢事情超出控制的感觉,这令他不安。

    接下来的会议上,方婷表现得极为正常,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甚至在对方公司提及一些财务数据时,主动开口解释了几句。

    这样子一来,不仅是李康国不解,苏雅眼中的疑惑也变得浓郁了起来。

    会议中场,方婷去洗手间时,她特意跟了过去,不经意地对方婷感慨了句,颇为大方地坦白以挑起话题:“我们女人在职场中看过去弱势,其实有时候把自身优势利用好了,也不比男人差。就像今天这谈判,其实昨晚我就搞定了。”

    方婷只是不咸不淡地回了她一句:“那恭喜你了。”

    试探如同一击重拳击在了棉花上,软绵绵地弹了回来,令苏雅心中的疑窦丛生。

    难道李康国一晚上就征服了一个女孩的心?

    苏雅在方婷清冷的脸上打量了许久,心中拿不准这个猜想,下意识轻咬了下嘴唇,忍不住开始担心自己原先计划的可行性。

    如果对方真得和李康国达成了默契,拍到的那些照片便无法威胁李康国,自己就会在后续的计划中变得很被动,事态变得有些糟糕。

    苏雅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方婷的举止,希望能找出些线索。观察还是有些收获的,直到回到石城的一路上,方婷保持了一贯的沉默,她在车厢内挑起过几个话题,李康国有一搭没一搭地应了几句,不算热络,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两人的反应被苏雅看在眼里,心下稍安,虽然不清楚方婷到底是怎么想的,但是可以肯定她和李康国绝对没有达成之前猜想的那种默契。

    进了市区,方婷在半途下了车,车厢内只剩两人。苏雅淡淡地突然说了句:“这次的抽成我想要50%。”

    “不可能,规矩一直是两成。”李康国的心绪停留在方婷古怪的反应上,闻言有些不悦道。

    “这次有些不一样,我觉得你会答应的。”苏雅打起了哑谜。

    “你是在威胁我?”李康国沉默了片刻,拧眉问道。

    “随你怎么想吧,车停一下,我在这下。这件事等那边定了,我们再谈。”苏雅指着不远处的商场说道。

    生活就在太阳和月亮的交替中推进,但是方婷的生活却变了味道。

    她还是在公司与学校宿舍间两点一线的度过,一切似乎都很正常,她在为不正常积极做着准备。

    比如,她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通话时特地和在上高中的弟弟说了几句,极为严肃地叮嘱对方认真学习,以后要好好照顾父母,弟弟不耐烦地挂断了电话。

    方婷望着手机,无奈地笑了笑,其实已经无所谓了,不管自己未来还会不会存在,父母和弟弟还是会延误原有的轨迹,她可能改变不了什么,哪怕是死亡的变故。

    除了家人,方婷没有再和其他的人联系,期间倒是想到过常安逸,很快就否决了联系的冲动。

    这几天下班,她都会回到宿舍找些凶杀案相关的电视剧或者电影看看,那些故事的作案手法极为复杂,剧情颇为生动,人物形象大多令人扼腕。以往,她并不喜欢这种类型的片子,总觉得距离自己的生活很遥远,而这时候的她看得很认真。

    以至于,大体的谋杀手法都研究了一遍。最终,她发现最适合自己的还是下药毒杀。

    选择下药的原因很简单,因为她是女孩子,女孩子的体力不如男性,其他作案手法过于神乎其技,而下药是最容易做到的事情,难点无非是如何骗取对方服下有毒的饮品或食品。

    只要自己提出聊聊的想法,她想目标方会有兴趣,事实上她在一次主动地“偶遇”中已经表达了这个想法,而对方报出了一个时间和地址。

    方婷已经对即将做的事做出了全面的结果评估:第一、对方死了,销毁影像,她去自首;第二、对方没死,她再一次遭受凌辱或者反被杀死。

    她并不害怕,即便是第二种情况,再一次遭受凌辱她就当被狗又咬了一口,这几夜噩梦缠身惊醒时她都是用当初隔壁宿舍女孩的话宽慰自己的。

    自己虽然不能对狗咬回来,但可以杀死狗啊。只要自己没被反杀,那就还会有机会实施报复,以此类推,直至杀死恶狗。

    至于自己反被杀的情况,那也很好啊,死亡也是一种解脱,自己再也不会做噩梦了。而且,在网上买了足量的老鼠药后,她已经在宿舍的抽屉里留了一封遗书,如果自己死了,那封遗书一定会被同学或者校方发现,那只狗也一定会被警方和社会舆论盯上。

    她盘算好了一切,剩下的就交给命运吧。

    方婷的意识穿越了时间长河,目光定在一个有些冷酷的嘴角上,那个现在宿舍走廊上的人是两个月前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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