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汪汪……”
暖和的冬阳透过窗户画出了一个个懒洋洋的图案,而村子里的猎狗也不知在兴奋什么使劲的撒欢追赶。
“呵……”
虽已经日上三竿,但一少年仍赖在床上不愿起来,蒙着被子,四肢尽力伸直,少年嘴里发出惬意的哈欠声,正是七年未归家的邓鸣。
邓鸣眯着眼看着外面柔和的朝阳,想着昨晚回来时,猪王给村民带来的热闹、以及父母惊喜的抱着他喜极而泣的场面,和自己突然发现多了两个弟弟妹妹的震惊场景,嘴角不由的无奈一笑,七年岁月,好像还恍如昨日。
邓鸣所在的这个村子名为邓家村,顾名思义,村中大多数居民都姓邓;邓家村地处偏僻,四周都是崇山峻岭,交通十分不便,再加上村子附近的山林也没有什么高价值的资源矿产,于是邓家村鲜有人至,与外界几乎处于一个隔绝的地步,所以靠山吃山,村中居民也基本是靠打猎和种几亩地过活,日子虽说不富裕,倒也是十分悠闲。
而邓鸣的父亲便是他们村有名的猎人,邓鸣曾经听他爹喝酒时说过,当年,就是凭借他父亲那手出类拔萃的打猎手段,用一双熊掌和一张虎皮作嫁妆,才娶到他娘亲的,不过现在那张虎皮正垫在他身下……
邓家村和附近其他几个村都是坐落在一条连绵不绝的山脉上,名为“藏龙山脉”,至于名字的来历已不可考究,有人说是因为山脉起伏神似游龙,故此命名;但邓鸣从小却更愿意相信另一个说法,传说此山本是一条远古恶龙,霍乱人间,上天怒之,于是派天神斩杀,恶龙尸体坠落下来便化为了藏龙山脉,至今,位于被斩断的龙颈的地方仍然寸草不生。
不过山脉最神秘的地方还要属位于龙首的藏龙山,在藏龙山顶,有一不知年代的道观,村里最老的长者也说不清道观的来历,好像各村族谱拥有记载时,这个道观就已经存在。
道观名为“天仙观”,从其规模来看,亭台楼阁、飞檐斗拱,以前应该是个香火鼎盛之地,不过不知何故,道观却是彻底衰败破落了,大多建筑已经成为废墟,要不是山上仅剩的马庙祝的劝诫,和对于神灵的敬畏,最后两三间庙宇也要被附近的山民给拆了,拿回去家用。
要说这马庙祝也是个怪人,不知从那里突然冒出来的一个游方道士,自称在破庙中睡了一晚后,受天仙娘娘点化,来此地重塑娘娘法身,这种胡言乱语的话本应没人相信,但神奇的是没过多久,当地十里八村的村民竟开始渐渐信奉天仙娘娘了,这仅剩的庙宇又开始有香火飘起。
而邓鸣更是一出生就和这天仙观有了联系,他的名字就是他父亲献上丰厚祭品后,庙祝喜笑颜开下,翻了一卷厚厚的书籍后才取得的名字;不过邓鸣父亲邓山兴这时却犯了浑,本来便对这些大字、古句基本不懂,庙祝嘴里的“有仙则名”变成了“有仙则鸣”,在邓山兴的潜意识里,山上都有仙人了,自然要大肆宣扬,这让后来知晓缘故的马庙祝是颇为无语,看见邓山兴的眼神都很是古怪。
邓鸣一出生后,很是受老邓家重视,而且老人们都觉得不能一辈子待在这深山老林里,便献上厚礼,通过经常收野味的杨管家介绍,在邓鸣七岁时,考察了邓家上数三代的背景后,勉为其难让邓鸣进了县城杨府的一处酒楼当学徒。
不过让老邓家没想到的是,邓鸣学菜一年后,竟由于给杨府中护院头领张岩送了半年饭,有了学武的机会。
原来张岩瞧他每次送饭都偷偷观看护院练武,一时兴起便问是否有兴趣习武,邓鸣在酒楼里早就羡慕江湖刀客的快意恩仇,现在有此良机,自是机灵拜倒恳求,张岩看他顺眼,检查了下邓鸣的骨骼天赋,又让人调查了邓家的来历后,便让邓鸣进入杨府当了一个末等护卫。
历经六年,也许是邓鸣学武天赋还可以,到现在“奔雷拳”也算是略有小成,从一众护卫学徒中脱颖而出,成了一名三等护卫;不过为了学武完全成了杨府的护卫后,邓鸣却从未体会到江湖中人的快意,虽然武功小成后,偶尔也有机会和张头外出办事,但他的身死自由终究皆受杨家约束。
按照张头的说法,他这辈子已经和杨府完全绑在了一起了,而且这可是普通人羡慕不来的机运,特别是现在想进府里出力的人都排队到城门口了,要好好珍惜。
邓鸣想到自己的自由被限,早上懒床的好心情变得淡了很多,他宁愿做冬吹日晒的苍鹰,也不愿做看似骄傲的大鹅,杨府虽然树大好乘凉,但他却梦向江湖。
不过想要脱离杨府却不是简单的事,一般来说,只有死亡才能解掉枷锁,不过如果有冠绝江湖的武功应该就能摆脱奴籍,而且邓鸣不想独身离开,他还需要带一个人离开,所以他不放过任何能变强的机会。
邓鸣摸了摸脖子上如同月牙的玉佩,神色变得更加坚定,他这次回来除了省亲外,还有个目地,就是想对这“天仙观”一探究竟。
随着这几年见识的增广,邓鸣突然想到了小时候见过几面的马道长,马道长不仅是道观的庙祝,还是附近村子最出名的郎中,一手医术无不让人敬仰三分,而马道长就是救了很多村民的性命才得以获得大家的信服的,现在想起,马道长虽然常年咳嗽,一副病怏怏的样子,但去山上采药却无任何风险,步伐神态也不是普通人的样子,而且偶然见过道长一跃数丈的惊骇之举,当初年小只觉惊奇,现在想来,邓鸣怀疑马道长是一位隐居藏龙山的世外高人。
这次归来,邓鸣就是想着看是否有机会拜见下高人,甚至获得下指点,不过现在却要从长计议,万万没想到,马道长竟然在一年前采药时,突然病发死了,这让邓鸣原本的打算瞬间落空。
正值郁闷之时,邓鸣不由灵机一动,不知想到什么,高兴的拍了下额头,事情或许还有点转机。于是收拾下好床被,吃过早饭,和爹娘打过招呼后,邓鸣就向藏龙山峰的方向走去。
迈过几座石桥,走过几千阶石梯,邓鸣站在天仙观前,此时道观的庙祝已经换人,是隔壁村的一位半百老爷子,由于无儿无女,又感恩于马道长曾经的救命之恩,便自愿上山来打扫尘埃,免得娘娘法身蒙尘,犯了忌讳。
走进观内,此时正值忙于年货的日子,来观内上香许愿的人倒是没有,而且山顶更是寒风呼啸,没有人愿意来面对这如刀割的痛苦,除了树枝被雪压得吱吱的声音外,很是寂静。
走到一间小屋边,邓鸣朝里打量了眼,一个老头裹着大衣,坐在火炉旁边,正呼哧呼哧的打鼾冬睡。
“嘿,黄庙祝……”没有办法,邓鸣有点问题想打听下,而且也不好随意闯入寻找,便强行打扰了屋内黄庙祝的美梦。
“谁呀?”黄庙祝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睛,被人吵醒明显心情不好,语气带冲的问道,而且瞧邓鸣眼生,略带警惕的说道:“你是那家的小子?看你有点面生呀!”
邓鸣友善一笑,将准备好的一坛烧酒和几包小菜递了上去,答道:“我是山下邓家村的邓鸣,就是邓山兴的儿子,不好意思,打扰您老休息了!”
或许是瞧邓鸣态度礼貌,或许是那几样小菜,黄庙祝明显心情渐好,摸了摸胡须,朗声道:“你这一说,倒的确是邓家小子年轻时的模样……”美滋滋的扎了一口酒,惬意道:“哦,你就是几年前送去杨府当学徒的邓鸣吧,看来果然是有出息了呀!啧啧,老邓家运道还真是好……”
随着门“吱”的一声响,邓鸣带着一丝笑意走了出来,几番寒暄后,借着感谢马道长取名的事头,旁敲侧击的问着马道长的事情,而喝高兴的黄庙祝也是话匣子彻底打开,这马道长果然还真是病重死的,埋葬的事都是由黄庙祝联合几村村长来做的,想着黄庙祝刚才无意的话,邓鸣眼睛闪过一阵兴奋,由于看不甚懂,马道长留下的很多书籍和无用旧物被黄庙祝随意扔到了一间偏屋里,那里面有他想要的东西么?#####ps:美人养白鹅,曲项向天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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