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间杂货屋里,邓鸣神情沮丧的注视着面前一堆杂乱无序的书籍,正如黄庙祝所说,这间小屋里的确放着很多马道长生前的书籍,但大都是一些看不懂的岐黄医书,和许多珍贵的道家典籍,对于其他人来说绝对是一份很大的惊喜,要知贫苦人家想要获得知识却是非常不易的,可这却不是邓鸣心中迫切需要的,邓鸣妄想的武功秘籍在这并不存在!
邓鸣现在处于三流武者的实力,在他这年龄段已实属天资聪颖,但杨家护院能学的武功已经到头,他本不是名门大派的弟子,而且身为家奴,想要拜师都无门可寻,于是只能寄希望于在志异小说中才有的奇遇,不过现在好像寄托落空了。
“哼哼,我还是太过妄想,就算马道长真是世外高人,也不会将他的传承随意留给一个陌生人。”邓鸣不由自嘲一笑。
走出门外,天空又渐渐飘起的大雪,和邓鸣郁闷的心情样,显得阴阴沉沉,邓鸣抬起脚踩在雪地里的嘎吱声音在这山峰上显得很是突兀,正准备跨过大门门口的邓鸣突然一顿,回身望着这几间不知道矗立多少年的房屋,心中一动,就向中间的大殿走去,既然已经来了,上一炷香再走也不迟。
大殿内,一座宏大的天仙神像映入眼帘,庄严肃穆,神像眼睛半睁半合,嘴边带着高深莫测的微笑,仿佛警醒世人,又仿佛感叹世间疾苦,神秘不敢多言。
邓鸣走近供桌前,神情严肃,就算邓鸣平时再大大咧咧,此时也是不敢胡言乱语,点燃一炷香,毕恭毕敬的跪在神像前,双手合十道:“大慈大悲的天仙娘娘,弟子有一愿求您成全,望和林伊姐共得大自由,愿成之时,弟子必回来为您重塑金身……”
“咚咚咚!”
实实在在的磕了几个响头后,邓鸣神情略显放松的站了起来,不是由于向天仙娘娘许下了宏愿,只是求个心安而已,这几年的经历早让他不怎么相信鬼神之说了,他更相信自己!
“咦?”
邓鸣望着神像突然皱了下眉,和屋内其他陈设物品相比,神像却是感觉有点突兀,其表面十分有光泽,线条色彩无不表示着这座神像是近年重塑的,邓鸣突然想到有人曾说过,观中的仙女像是马道长近年亲手重塑的,心中一动,邓鸣异常仔细的查看神像的每个部位。
但过了小半个时辰,邓鸣也未在神像本身上发现有什么暗门,也没有特别的提示。
“不对,一定哪里不对,这神像肯定有古怪的地方!”邓鸣暗自嘀咕,这神像现在看来总是给他一种奇怪的感觉,眉头一皱,闭上双眼,邓鸣使劲回忆以前所见的神像面貌,不过一盏茶功夫,嘴角一翘,邓鸣似乎终于有所发现。
睁开眼,邓鸣仔细盯着神像所捏的手印,原来食指的方向与平日所见的神像稍有不同,灵机一动,顺着方向看去,却是屋顶一个角落,屏住呼吸,邓鸣一脚借力蹬向柱子,一个纵身就跃上了纵梁上,深吸口气,忐忑的用手轻轻触摸着屋顶的木板。
“咚咚……”
耳朵贴近木板,用手轻敲,瞬间邓鸣便面露狂喜之色,这看似普通的木板里果然还有隔层,按捺住心中激动,费了一番功夫,终于将隔板里面隐藏的东西取了出来。
躲进旁边的小屋,邓鸣小心打开包裹,得天之幸,里面果然有着秘籍,除了三个丹瓶特别吸引注意外,邓鸣立马被眼前的一本玉册给吸引住了,只见玉册上面写着矫若惊龙的四个大字——三秀真经,邓鸣一看到这个名字,立马就联想到二十年前威震江湖的“三秀老怪”。
据传,这三秀老怪真名不可得知,自号“三秀老人”,一身毒术出神入化,无人敢招惹,而且性格怪异,非正非邪,行事全凭自身喜好,江湖中人便暗地称他为三秀老怪,不过这三秀老怪却在二十余年前的一场大战后突然消失。据说,当时正邪十大门派为争夺突然出世的先天宝典《洗髓经》大打出手,最后却让三秀老人捡了便宜,将《洗髓经》暗中截胡,从此就消身匿迹了,由于此事让各大门派都丢尽脸面,所以三教九流广为流传。
“难道这马道长竟是三秀老怪?”邓鸣不由暗想,联想起长辈们说的马道长到天仙观的一些轶闻,现在这《三秀真经》正在手上,心中已经确认马道长便是当年无人敢惹的“毒王”三秀老怪了。
“既然马道长的毒经都在这里,那么那另江湖都为之大乱的《洗髓经》岂不是……”邓鸣呼吸明显加重,立马查看其他几件事物的情况。
看着一张不知名兽皮上顶端的三个字,平日里以冷静镇定示人的邓鸣手都不由的轻轻发抖,他现在手上拿的正是当年江湖中人梦寐以求的宝典《洗髓经》,他好像拥有了成为绝顶强者的机会。
至于剩下的物品除了一封信便就是那三个药瓶了,其中的一个丹瓶造型颇为古怪,竟然没有瓶盖,瓶身画着一个似哭似笑的鬼脸,而另外两个丹瓶倒看似正常,一个贴着“培元丸”,一个标着“三秀散”。
那封信应该是马道长留给后来者的,邓鸣打开仔细阅读,看马道长有什么要嘱咐的,不过在这期间,邓鸣的脸色却开始是变得一会儿红一会儿白起来,脸上惊疑之色不定。
合上信封,邓鸣不得不感叹天上不会平白掉馅饼,这老怪也不会无缘无故将宝物赠予陌生之人,原来这三秀老怪马道长虽然获得了《洗髓经》,但是虎口拔牙自然受伤极重,拼尽老命终于逃到了藏龙山,本来按照马道长的想法,先隐匿于道观内,当练得宝经突破先天后,自然找这些门派好好算下账,不过不知是何缘故,马道长竟无法习得这洗髓经,迟迟无法练会第一层,后来又加上元气大损,伤势愈加恶化,只能一边在山中找药缓和伤势,一边研究洗髓经来突破至先天,但苦命挣扎二十余载,终于还是压制不住伤势一命呜呼,而马道长还是未入得神功门去。
在这之前,马道长曾经怀疑自己拿到的是假的宝经,一怒之下便扔到火堆里打算烧掉,不过这记载洗髓经的皮不知是何物所制,竟不怕火烧,这神奇一幕也直接打消了马道长的疑念,明白自己还是没得其法,在伤势愈难遏制的时候,不甘心的马道长虽然明白时日无多,但脾气属驴,就算死了也要和这宝经僵持下去,既然自己无缘窥得门径,便留下传承,让后来者来继承遗志。
但马道长在江湖上的名声可不是什么老好人,也不愿随便将一生所得便宜了别人,按照信中所述,邓鸣此时已身中名为“空心蛊”的绝毒,潜伏十年便会毒发身亡,而且毒发之时,蛊虫从心脏中钻出,将人啃为空壳。
据信上所言,这蛊虫乃是马道长从苗疆圣地获得,解法因为配法而千变万化,所以就不要妄想天下有其他人可以解此毒了,而唯一的解药就在那鬼脸瓶中,不过要想打开那无盖鬼瓶,却不能强力破去,否则里面解药立马化为废药。
按照马道长所说,打开鬼瓶方法也简单的很,就是邓鸣到达先天境界,用先天功力来化去瓶顶,自然便得救了,如果得到传承之人十年内无法参悟《洗髓经》到达先天境界,自然也是个无用之人,也就不要苟且偷生了,既然浪费了他留下的培元丸来增加功力,还是死了谢罪为好。
合上信封,邓鸣此时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好,虽然获得了江湖上人人梦想得到的神功秘籍,但却是身中绝毒,难怪当时拿着秘籍时心尖一痛,想来那时便中毒了,只是当时都注意在获得神功的狂喜了,没有在意这些细节,而马道长信中所说的毒发年限和解毒方法,邓鸣却不敢不信,但要想十年内突破先天,在邓鸣的理念里也是难如登天。
邓鸣现在刚刚踏入三流武者的境界,若到后期没有灵丹妙药、没有神功秘籍,要进一步却是痴心妄想,毕竟平日这些东西都是把持在名门大派的手里,虽然现在有了神功,也有了马道长所留精进功力的培元丸,但邓鸣此刻心里还是没底,要知纵横江湖的马道长到死时都没有参透洗髓经,他能侥幸入得门槛吗?邓鸣不由叹了口气,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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