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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府之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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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八章◎白流沙始觉情深种,水燃花惊掩师缘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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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又一次从不知名的国度席卷而来,今夜阴雨绵绵,轰轰作响的雷声让水燃花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白流沙起身来到水燃花床前,坐在她旁边,冰冷的体温让水燃花觉得莫名熟悉,身子一翻,便抱着白流沙的腰睡了过去。

    这家伙,果然睡了一下午还不够啊。

    白流沙默默的看着窗外发呆,不知道这样阴雨天气,萧瑟还能不能出门,作为一名设计师,作息不规律是常事,但是现在是非常时期,在白流沙的预感中,这个学校里的一些东西,已经开始蠢蠢欲动……

    究竟是什么东西,什么契机,开始这样躁动起来?

    白流沙只是浅浅一想,就不想再想下去,浪费脑细胞不说,又与她有什么关系?

    就在万物洗礼之际,忽然一道雪白的闪电撕破苍穹,随即雷声如鼓,从远方走近,忽的在耳边炸开。

    一股血腥味在不远处弥漫,感受得真切,白流沙脑海里画面一闪,轻声下床,掀开窗帘一角,只见对面宿舍楼顶,一个身影笔直坠地……

    大雨的重力与下坠的惯力在黑影的长发上纠结飞舞,黑夜看不清血液的流淌,不过白流沙能感受到,死亡的气息越来越浓。

    大雨可以冲洗凝固的血迹,也可以肆无忌惮的让其蔓延在每个角落。

    次日天明,白流沙去早市买早餐,寝室阿姨的大门钥匙却找不到了,白流沙只好坐在值班室里,静静的听着保洁阿姨过来聊闲话,聊的正是前晚上跳楼的小姑娘。

    白流沙大概听明白了缘由:跳楼自杀的姑娘是医学院的方青瑶,今年上大四,利用暑期在家乡镇里的医院打工做陪护,却因为医生用错药,而导致她值班时病人去世,家属医闹咬着她不放,还扬言要到学校来找她,方青瑶压力过大而想到了自杀。

    听起来,似乎很有道理。寝室阿姨找了一圈终于找到了钥匙,满脸堆笑的看着白流沙:“不好意思啊,阿姨这脑子总记不住事情。”

    “没事,”白流沙看了看窗外朦胧晨光,现在还不到六点钟,外面几乎没人,而楼前那具尸体,马上要被巡逻的校警发现了,“阿姨,你们又有热闹看了。”

    白流沙离开宿舍楼,只不过几秒的功夫,楼前就聚集了一些人,待白流沙从早市回来,警察已经就位。

    今天一天无课,白流沙站在寝室楼下想了一下,转身去了楼旁的小商店买了些许零食回来。

    一进寝室,白流沙就看见水燃花的正趴在寝室窗前看着外面,便过去把早餐放桌子上道:“别看热闹了,洗漱去。”

    水燃花回头没精打采的坐在椅子上说道:“并没有胃口……白白,最近学校是不是犯太岁啊,怎么又死人了……”

    “流年不利吧,”白流沙随口一诌糊弄着把水燃花推进卫生间,“我今天陪你在家宅一天,开心点,明天就秋游了。”

    水燃花狐疑的看着白流沙一眼,这还是她的白白么?说话什么时候这么积极了?

    而白流沙只是怕那些不干净的东西找上来,眼睛,不要多看不相干的东西,否则,那些东西就像一个媒介,无孔不入,第一个捕捉的,就是人类的瞳孔。

    白流沙是真的静静的在水燃花的床上躺了一个上午,水燃花的韩剧一个又一个的更新,没完没了,白流沙终于忍不了了,起身奔去厨台,水燃花瞬间从床上爬起来兴奋喊道:“白白我想吃厚蛋烧!”

    “………”

    静谧午后,淡淡饭香充满了寝室每个角落,看着水燃花饱饱的看着自己,白流沙便问道:“明天东西收拾好了么?”

    “都好了都好了,”水燃花兴奋道,“晚上我们去超市买好吃的好不好?大巴我们要坐三个小时呢!”

    白流沙在吃的路上说不过水燃花,只好后悔问那么一句,待水燃花满载而归,白流沙已然疲倦不堪。

    栽倒在床上,白流沙觉得人生已然黑暗起来,昏昏欲睡。

    在夜幕降临后,骤雨初歇,院中飘零着一扇扇合欢花叶,小溪边有女子浣纱,不多时,有男子打马走过,见有人家,便下马走近。

    女子浣纱后回身,只见身后有一紫衣男子,腰间有短剑相配,眉宇不凡,自有一股英气,他拿着一纸画像问道:“姑娘,在这莲塘村,可见过这位女子?”

    女子接过画像,只见画上的少女眉眼带笑,眸光盈盈如玉,让人看了甚是欢喜。

    “这位美人真是可人,可惜我未曾见过,公子可是从京城来?”

    男子点头,眸中却有些许落寞,女子说道:“这些时日,来往京城的女子不少,公子从这里一路向南,前面有一个秋水镇,那里地方大又干净,从京城来往赶路的,都会去那里歇息。”

    “秋水镇?好,多谢了。”男子记下便卷起画纸。

    女子看着眼前男子唇边微微扬起一抹释怀浅笑,似有希望从中生出,女子也欣慰道:“这可是公子的心上人?”

    “是,”男子听得心上人三字,忽得腼腆低头收好画纸,抬眼笑道,“多谢姑娘,在下告辞。”

    女子瞧着那男子骑马远去,想起画纸上那美人模样,忽觉得这才是戏中那般的郎才女貌,心中羡慕,却也生起淡淡惆怅……

    那剑眉星目,一眼便是沉入心底的悸动。

    清秀山水之中,忽然一声“咚”的巨大声响震碎了一片宁静,白流沙猛然从床上爬起来,却又眼前一片金星坐在床上,缓了好一阵才看清眼前的黑暗。

    手机上的时间,已经是十一点四十多了,白流沙看了看熟睡的水燃花,又看了看窗外,适才梦里巨大声响让她感觉到了什么,不出意外,今夜又将出事。

    梦中醒来白流沙便觉得胸口闷闷的,她掀开一角窗帘,只见外面依稀有人来来往往,而无尽夜色中,似有力量牵引着白流沙的目光看向职工公寓楼。

    她坐在床上,拿起手机,神使鬼差的点开了与萧瑟的对话框。

    她的一句“睡了么”,等了许久,只至零点过后,萧瑟才发过来一行字:“还没有。”

    白流沙也不知是怎么想的,赶忙发过去一句:“你是在外面么?”

    刚从便利店出来的萧瑟一手拎着方便面一手拿着手机,看见白流沙的消息愣是一愣,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看四周——没人啊?

    萧瑟只好回一句道:“你怎么知道?”

    刚回完,萧瑟就想起了白流沙昨日说起的话来,她曾说过不让夜里出门,昨夜暴雨他睡得早,今天他睡了一上午,晚上实在是睡不着了。

    果然,白流沙看见这句话差点没从床上蹦起来冲出去,若不是不知道萧瑟在哪,恐怕她已然劈头盖脸骂他一遍了。

    软塌塌的床让白流沙的心越沉越深,如惊涛骇浪中一艘小船挣扎迷乱,“蹭”的一下白流沙从床上坐起来,下一秒却听见不远处有人骚动,恰逢此时,萧瑟的消息又过了来。

    那是一句:“不好意思啊,我忘了你之前说的了。”

    白流沙盯着那句话许久,耳边似乎还充斥着黑夜中惊恐不安的躁动,是的,又死人了,但不是他。

    白流沙似被抽尽力气般瘫到床上,心还在砰砰跳得强烈,恍惚了好一阵,白流沙才缓缓把眼睛睁开,长抒一口气来。

    她是有多担心他会出事,他明明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罢了……

    夜很冷,白流沙擦却额头上细密的冷汗,回了被窝,觉得踏实多了。

    这几天的死亡气息是古老的,像是一种古老的咒术被人解封,不过她从未深究,但她知道,一般被封的古老咒术威力都已被削弱,都只具有短时间的效应,不过这些咒术的选择却具有随机性,被诅咒的人选,从来都是随机的,靠得太近,就有被选中的可能。

    空气又安静得不像话,微弱的呼吸灯再次打破白流沙的神游。

    “怎么,生气了?”

    又是萧瑟。

    白流沙定定神,只回了一句:“早点回去休息。”

    夜又沉默起来,白流沙的心却安定许多,想起适才的惊心来,她竟然自己都生出几分疑惑来,可是,她否认不了的是,她是真的在担心他。

    就像是担心一个牵念了很久都不曾谋面的陌生人一般,所有的思绪,都从四面八方而来……

    而无论他是不是她梦里的那个人,他似乎,都深深的驻扎在她的世界里了。

    这也注定是一个不眠夜,窗外的人声躁动越来越明显,显然,这次出事引起了不少人的驻足。

    此刻白流沙满心都在庆幸,明日的离开。

    五天后再回来,大约事情也快能结束了,古老咒术的时长,最多不会超过十天。

    天一亮,白流沙便被水燃花拉起来,对于昨夜的事情水燃花是意外的不上心,此刻正兴致勃勃的催促着白流沙快些收拾,洗漱好后,白流沙打开柜门,看了半日,只听身后水燃花拖着拉杆箱叫道:“白白,走啦白白。”

    “来了。”

    白流沙回头应了一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顺走了柜子中那个木匣子,放进了行李箱拖走。

    十点整,大巴车准时启程。

    水燃花昨晚睡的沉,在车上精神格外好,薯片一片接一片进肚,还不忘手一伸递道斜前方:“老师哎,你吃不吃?”

    萧瑟微微转过头,看了看水燃花淡淡一笑:“谢了,你吃吧,我不吃。”

    目光掠过白流沙的影子,萧瑟微微停顿一秒,她正在偏头看着窗外匆匆划过的风景,临近冬季,叶子,都快要落尽了。

    水燃花好奇的看了看萧瑟,他今天穿了一件牛仔外套,里面一身黑,刘海也十分精神的梳了上去,指尖扣在面前的防护栏上“滴答滴答”的清响着,中指上白晃晃的戒指引起了水燃花的注意,那种款式她好像在哪里见过……

    水燃花的哥哥在国外念的是珠宝设计,所以水燃花也喜欢关注国内外的珠宝展,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萧瑟手上的戒指款式可能是去年以“桃花坞”为主题的珠宝展上的,那可是一场情侣对戒展………

    说时迟那时快,水燃花小手一抖,上网站查了一下,果然,那是一对以桃花为主题的对戒,女款上是盛开的桃花,男款是桃枝。

    看着萧瑟手上一模一样的戒指,水燃花忽然明白了什么,她转头看向白流沙,只见白流沙也刚好转过头来:“你要买戒指么?”

    “不不不……”水燃花小脑袋摇成拨浪鼓,“就是随便看看。”

    白流沙对这些不感兴趣,只是看了看时间说道:“还有一个多小时就到了,我先睡会。”

    水燃花点点头,看着闭上眼的白流沙,水燃花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观察她,她的睫毛卷卷的,皮肤是那种冷冷的白,唇色却是妖艳的血红色。

    猛一看去和陶瓷娃娃还有几分相似,若不是那一双眼中的冷冽漠然,怕也是名副其实的美人如画,而萧瑟虽然大她们几岁,但是打扮起来也像个学生的样子,总是闷闷的,对人虽是谦和但也有着隐约的距离感,给人很强烈的神秘感。

    这两个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还真是有一点搭调,不过现在看来,萧瑟是有女朋友的……

    水燃花暗中叹了口气,但愿她的白白对萧瑟也只是那么一丢丢的好感。

    听得水燃花叹气,白流沙眉头忽然微微一皱,下意识的指向自己脚下的包呢喃一句:“薯片吃没了这里还有。”

    什么!

    水燃花闻言是一激灵,好家伙,她以为她仅有的两包薯片吃没了就没有了,没想到白流沙还给她藏了一包。

    抽出薯片,水燃花只觉得拥有了全世界,适才的惆怅早已经化为乌有。

    “哎,你听说了么,昨天死的那个,是生物学院的金然,就是之前借贷款让人追到学校来的,”白流沙后座上,钟晴和林晓潼正小声议论着昨夜的事情,“听说这次他又借了五万块钱,最后连本带利息要还十万块,他家条件本来就不好,这才跳楼自杀的。”

    林晓潼也说道:“我也听说了,从他们实验室跳下去的,你说这人也可恨,摔了一跤还没记住疼。”

    “这次学校可是兜不住了,幸亏我们这次出来得早,再出几回事,我们也出不来了,学校肯定取消这次活动,”钟晴说道,“真希望等我们回去了就没事了。”

    “最近学校也真是邪门的厉害,总出事,”林晓潼的声音又低了几分,“你说学校是不是招什么东西了……”

    白流沙嘴角扯出一丝不觉明历的冷笑:小姑娘年纪轻轻,懂的倒是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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