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着我的cd下来的时候,那个女孩还在那里,似乎有什么急事儿一样,频繁地看表。我见状,便飞奔过去,喘着粗气给她道歉:“同学,真、真抱歉啊。我不小心才砸到你的。这个是我的,只是有点儿旧,不过不影响音质。这个是新版的英语听力教材,你一块儿拿去吧。你的我修好后还你。”说着,我便把我的刚买的听力cd和cd机一并塞到她手里。
“这怎么好意思。那你怎么办呀?你不用的吗?”女孩抬起眼睛打量着我,柔声问道。
“啊。这个……我同学还有的,呵呵,没关系。”其实我根本就不听的,当然也听不懂,买来只是为了找找心里的平衡罢了。可是怕给这个女孩留下坏印象,便撒谎道。
“那我就不客气啦!我还有事儿,再见咯!”女孩说着转身便要走。
“哎!你留下一个联系方式吧,不然等你的cd修好了我怎么还你啊。”我想趁机索取她的电话号码。
“呀!差点儿忘记了。”女孩听我说,便赶紧从口袋儿里翻出笔来。
正在她不知该往哪儿写时,我赶紧不失时机地把手掌伸了过去,道:“就写这儿吧。”
女孩笑着看了我一下,便捏着我的手指,把她的手机号写在了上面。我一边看着她写电话号,一边忙不迭地自我介绍:“我叫莫小刀”。
她抬起眼看了看我,笑着说:“莫小刀,呵呵,我知道啦。那就这样啦,我还有事儿先走啦!bye!”我摆手跟她道别然后看着她的身影渐渐远去,又看看她留在我手掌上的字迹,得知她叫乔苒。
午后的阳光并不十分热烈,洒在身上让人产生一种懒洋洋的舒服感觉。我从超市买了一杯可乐,嘴里咬着吸管,刚刚出超市门就碰到耀扬、亦凡他们几个走过来。
“嗨!打球去啊!”峰子先看见了我,便抱着球冲我喊道。
“走走走!”我忙不迭地答应着,端着可乐杯子和他们走到一起。
耀扬从我手里接过纸杯,掀去上面的塑料封盖儿,“咕咚咕咚”喝了两口,转手递给亦凡,然后问我:“我说小刀,刚才见你风风火火地跑回去又跑出来。出什么事儿了?”
“哈,没事儿。刚才我侥幸认识了一个美女。”我想起乔苒的样子,为自己和她的邂逅感到颇有些得意。
“嗨!我还以为怎么了呢!呵呵,瞧你那点儿出息。”亦凡说完便拿着篮球走在前面,一边走还一边玩着一些花哨的街球动作,引来一些路过的女生的注目和赞叹。而他则回过头来跟我们几个摆出了一个臭显摆的表情。这时波波从后面跑着追上来埋怨道:“靠!你们这帮混蛋!打球去也不叫我一声!”
说话间到了篮球场。篮球场每天到这个时候都是人最多的时候。有时打球的人都找不到空余的场地,便只能和一些不认识的人混在一起打。这样便也经常出现因为打球不投机而大打出手的情况。
今天还好,正巧在角落处还有一个空余的篮球架。正想找一个不认识的同学打三人对抗赛时,班长从篮球场边经过。班长和我们住对门。他这人不错,就是好像极缺少生活物资,什么东西都到我们屋借,大到电热锅、洗衣机,小到指甲刀、挖耳勺。而且每次借了从来不还。我很遗憾当年印度洋大海啸时中国发往国外的救援物资没给他留下一份儿。波波为此以宿舍长的身份和他来了一次领导间的正式会晤。当时波波差点儿直接给他跪下,哭道:“爷——您高抬贵手吧!俺们家都快让你搬来了!”我们也都打趣他说,班长,你是不是想利用班长的职务之便牟取私利呀,这腐败得也忒早了点儿啊。班长经我们这么一逗,终于痛改前非,发誓要两袖清风地为同学们办实事儿,坚决和腐败分子划清界限,并同这些丑恶的现象做不懈的斗争。
可能是他太慷慨激昂了,出门时腿一哆嗦,差点儿被拖鞋绊个跟头。他弯腰把拖鞋拾在手里,扭头跟我们说:“这谁的拖鞋?——借我用用,我去洗个澡。”
班长被我们生拉硬拽进球场,只好和我们一起打球。耀扬、亦凡和我一组,波波、峰子和班长一组。班长在篮球方面是个菜鸟,抱着球频频走步,弄得他们组很不好得分。打了一会儿,波波因一直没得分而有些急躁。波波得球后,无私的传给了峰子,峰子一个转身跳投,轻松进球。过了一会儿,峰子得球,波波大声喊着把球传给他。峰子却没有理会他,自己把球投出。结果波波大怒,想发泄不满却出了口误:“刚才真是瞎了我的狗眼……”我们被波波的这句话逗得大笑不止,只有峰子因怕也“瞎了他的狗眼”而不停地给波波传球,一直传到散场。
打完球,天色已经暗下来,只有西边的天空被夕阳烧得红亮,却并不耀眼。大伙儿都累得不想去吃饭,回去后草草地洗了个澡,买了几瓶冰啤酒,吆喝着去别的宿舍打牌去了。屋子里只剩下我。
晚上,我躺在床上无事,忽然想起乔苒,回想起白天和她相遇的经过,一点点细节都没有放过。我从刚见到这个女孩便觉得她很特别,不仅仅是因为她长得漂亮。说得含糊点儿,可能是因为她身上有种特别的气质在吸引着我。我不敢确定自己喜欢上她了,但我相信我对她是存有好感的。我心里只有一种想法,便是这个女孩不会只是这么简单地和我擦肩而过,也许我们之间注定会发生一些故事。想着想着,我便不由自主地拿起手机想给她发短信,又忽然觉得太冒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放下手机又觉得不甘心,便随便打了个问号发过去。
她回了我一个问号,意思是还不知道我是哪位。
“你猜我是莫小刀吗?”
“哦,是你呀!呵呵,怎么还没睡?”
“唉!孤枕难眠呐!想请你帮忙想个辙啊。”
“啊?这个貌似我帮不了你吧?你还是乞求上帝赐你个媳妇儿吧!哈哈。”
“呵呵。祷告有用的话我早就当神父去了。你明天有课吗?会不会影响你休息?”
“嗯。不过没关系啦。”
“那算了吧。改日再和你聊吧。cd机不急着要回的话,我周末再拿去修啦。对了,有空儿加我的qq吧。号码是14****2007。”
“嗯。好的。你也早点睡吧。cd机不着急要,你什么时候给我都好,反正我用着你的呢。嘿嘿。我现在正在上网,顺便就加你啦!那晚安咯!”
第二天,我上线后发现有个叫“大白兔”的人请求加我为好友,身份验证信息是“大白兔”。怎么不是乔苒呀?我接受请求以后却发现她不在线。看着“大白兔”这个网名我一时间觉得有些眼熟,却始终没有想起来在哪儿见过。正想着,伴随着敲门声,她的头像亮了。她发过来一条信息:“你好!可以聊聊吗?”
“聊什么?”听她说话的语气不像是乔苒,而我现在满脑子都是她,根本就提不起搭理其他女生的兴趣。
“就随便聊聊呗。”
“我不想聊。”
“嘿!你还挺拽!”
“哪有。”
“我认识你。”
“都这么说。”
“你也认识我。”
“真的假的?”
“废话!你都见过我!”
“你丫谁呀?少卖关子!我什么时候见过你?”
“昨天刚见的!你怎么回事儿?不是你要我加你的吗?”
“你是乔苒啊?”
“废话!”
“那身份验证你写‘大白兔’?!”
“哼!大白兔可爱!就写大白兔!”她发来一个不屑的表情。
我们就“大白兔”纠缠了几句后,我竟然惊奇地发现:她可能就是暑假时那个曾和我在网上相识的女孩。而当我问起她时,她说她没印象了,只记得假期时确实和一个叫“小李飞勺”的爱写诗的男孩聊得很好,最后还评论了他很像诗的那堆东西。听了她这句话、尤其是后半句评论我的诗的部分后,我正在嗑瓜子的牙齿险些咬到了舌头。
于是此后的每天晚上,我都会泡在网上等她上线,然后和她聊到深夜,也只是聊一些兴趣爱好、明星的八卦新闻之类无关紧要的话题,而关于她的事情,她则从没有跟我提起过。但即使是这样,我还是渐渐地喜欢上了这个可爱的女孩。
在宿舍里还没有人手一台电脑的时候,峰子经常和我抢电脑用。我总是以哥们儿的终身幸福为借口,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地开导他,要他懂得谦让。可是他也会以他的终身幸福来要挟我。他所谓的终身幸福,其实就是在网上泡泡妞什么的,从来没有和谁来真格儿的。亦凡劝他道:“我说峰子,你省省吧。网络无美女!”可谁知峰子不但不听劝告,还反驳亦凡:“谁说的?我就认识一个美女,特漂亮!过几天周末就和她见面。”他说的这个女的自称是个瓜子脸的古典型美女,可毕竟是那个女的的一面之词,具体长什么样,我们都没见过照片。亦凡冲我们几个笑道:“嘿嘿。你说他傻不傻呀,人家要是美女的话能来见他?”我们也都跟着哄笑。峰子不理会我们,兀自一个人接着憧憬他和瓜子脸美女的美丽约会。
周末的时候,峰子果真淌着口水兴冲冲地出去和他的美女网友会面去了。也许虚拟世界里的东西总是不能尽如人意吧,等他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只见他没精打采地推开门扑倒在床上,然后一把扯过被子蒙在头上。
“峰子?怎么样啊?那美女是瓜子脸吧?”亦凡问他。
“是。”峰子有气无力地哼了一声。
“是你还这样?怎么不高兴啊?”
“可是她那瓜子脸尖头朝上啊!!!”峰子终于放声痛哭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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