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想让我们加入京城司？”
李剑歌诧异地重复了一遍周舟的话，周舟笑着点了点头。
“我和大牛都不过是一介平民，恐怕无法通过京城司的选拔。”李剑歌将刚刚拿起的酒壶又放回了托盘中。
“我相信你们的能力，而且，让一两个人加入京城司，我还是能决定的。”
周舟云淡风轻的一句话，却足以显示他的地位，京城司统管京城地区的治安防卫以及宫门的开闭，重要性不言而喻，就算周舟是京城司的最高长官，没有得到上面之人极大地信任，也不可能如此随意地决定其中的人事变动。
“那待遇咋样啊？”贺大牛倒是很有兴趣。
“待遇，比我稍微差那么一点。”周舟搂着身边一个美人的腰，吃下她喂得一片水果。
“那也不错啊，剑歌，你觉得……”
贺大牛望向李剑歌，却见李剑歌一脸淡漠，对周舟开出的条件没有丝毫地心动，贺大牛知道，李剑歌露出这样的表情，说明这件事他已经有想法了，别人再难轻易改变。
“多谢大人的赏识，但我和大牛都是粗野之人，还是不敢担此重任。”李剑歌婉拒道。
周舟转动这手中的酒杯，看了一眼李剑歌面前的酒壶，问道：“不喝一杯吗？”
“不了，谢大人的好意。”
李剑歌不冷不热的话语，始终带着几分距离感，周舟勾唇一笑。
“看来这酒不行啊，我也许该请老鸨上来问上一番了。”
“非是酒不行，实是李剑歌今日无意饮酒。”
“非是你今日无意饮酒，而是你李剑歌不想饮我的酒，”周舟一仰头，将杯中酒喝尽：“对吗？”
李剑歌没有回答，任旁边千娇百媚的美人怎样娇声劝酒，也无动于衷。
“外面很多人都是京城司，说我周舟是祸国殃民的阉党，不知道两位怎么看？”周舟笑了笑，忽然换了个话题。
“我没说过啊！”贺大牛立刻撇清关系，不过他说的是实话，因为他根本就不在意什么阉党不阉党的，自然也就不会浪费口舌去说长道短。
“盖棺定论是后人的事，今人无需评说。”李剑歌回道。
“盖棺定论？怎么个定论？邪不胜正？呵，邪不胜正这句话真是世上最好听也最成功的谎言，它成功的让绝大多数人都忘了，胜利这件事跟正不正义，根本没有任何关系。”
周舟说这番话的时候，语气和神态都没有任何的变化，但房间内的气氛还是发生了微妙的改变，那些美人们都很敏锐，此时都识趣地不再有多余的动作和声音。
“你知道我觉得这世上最好玩的事是什么吗？”周舟就像在跟两个好朋友拉家常一样，语气轻松：“就是那些人一边说着好人有好报，一边又认为真正的好人应该不求回报，也希望他们不求回报，最后还要问一句，为什么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你说为什么呢？”周舟遥遥地敬了李剑歌一杯。
“大人这个问题可是问错人了，我们开江湖救急小店的，做好事，也要回报。”李剑歌回道。
“对啊对啊，要报酬的，不可能免费。”贺大牛终于有机会插得上嘴。
周舟点了点头：“那如果拜托你们的事不是好事呢？”
“酌情而定。”李剑歌答道。
“怕就怕情这个字，不好酌呀。”周舟淡淡一笑：“哎呀，扯远了，两位真的无意加入京城司吗？”
“多谢大人，但我二人都是没什么志气的人，现在这样就很好了。”李剑歌道。
“我很欣赏两位的武功，”周舟看着李剑歌：“也非常希望能有与两位共事的机会，但两位既无此意，我也不勉强，希望日后还能有合作的机会。”
“以大人身份之尊贵，寻常小事应该用不着小民帮忙，大事，小民拙劣，只怕也帮不上忙，”李剑歌从池子里起身：“今日多谢大人的款待，我二人先告辞了！”
贺大牛瞪着眼，他不想这么早就离开，他还想多玩一会儿呢，毕竟平时哪有这个机会上春情院三楼享受啊！
“何必急着走呢，在这儿多玩一会儿，费用一律由我负责。”
贺大牛点头如小鸡啄米，他十分同意周舟的这段话，但李剑歌已经把衣服穿上了。
“还是不必了，告辞。”
李剑歌执意推辞，贺大牛只能叹着气从池子里出来穿上衣服，临走时还不忘从托盘里拿一壶酒和一些水果。
“且慢，”周舟忽然喊住了即将离开的两人：“我这儿有一把剑，乃是江湖上最出名的铸剑师聋道人所铸，本想作为入职后的见面礼送给剑歌兄，今日事虽不成，礼送了倒也无妨。”
周舟令人拿出一把长剑，剑鞘乌黑，沉稳厚重，锋刃内敛，藏而不露，毫不华丽的外表，唯有识剑之人才能看出这是一把上好的剑，确实很有聋道人的作风。
聋道人近几年来隐匿江湖，几乎不再为人铸剑，江湖上多少人欲寻其铸一剑而不得，此剑的价值可想而知。
当这把剑被拿到李剑歌面前时，李剑歌下意识就想拿起来一看，但手刚伸出去一点便放了下来：“无功不受禄，李剑歌在此谢过大人，但这样的厚礼，恕在下不能手下。”
“剑歌兄无需客气，对我来说，这也算不得什么厚礼。”
“还是免了……”
李剑歌正在推辞中，楼下忽然传来一阵骚动，间或夹杂着几个女子的高声呼喊。
“楼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大人，我二人先行告退了。”
李剑歌拉着还想多拿一点吃食的贺大牛出了房间，两人来到三楼的走廊下往下看去，只见一楼大厅中央，一堆穿着艳丽女子围着一名作书生打扮的白衣青年，尖叫拉扯不停，那书生左右躲闪，看上去十分困恼。
“现在这读圣贤书的也不正经啊。”贺大牛一边吃着手上的吃食，一边笑道。
“大牛，你仔细看，那书生是不是有点眼熟啊！”李剑歌伸出头仔细打量着下面那个人。
“我看看，好像是……哎哎哎哎！这不是，这不是！”
贺大牛看出来了，李剑歌当然也看出来了，两个人异口同声的喊道：“当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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