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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女钢琴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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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九章 只争朝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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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争朝夕

    陈铭的思绪忽然被一阵猛烈的掌声给拉了回来。他环顾四周,又看了一眼舞台,发现演员们都往舞台上走,准备答谢观众了。看来演出已经结束了。他不由感叹时间过得太快。他在舞台上的一众演员里,看到那个站在中央位置的苏娜,正微笑着向观众鞠躬,心中不胜悲怆。

    舞台谢幕后,他随着观众一起出了剧院。他再次站在了广告牌附近,望着广告上的苏娜发呆。一直到观众都走光了,他还没离开。

    剧院门口突然来了一群媒体和记者,他们围着从里面刚刚走出来的一个个明星,并准备了一堆难题来刁难他们。很多明星都喜欢被媒体采访,这样自己可以被曝光。可苏娜似乎并不喜欢被曝光。她让助理拒绝了他们的请求。可记者却仿若没有听见一般,继续问着自己精心准备的问题。

    “苏娜,听说你从小就最喜欢小提琴,为何现在不拉了?”

    “苏娜,我们能不能听你拉一次小提琴呢?”

    “苏娜,听说你有只眼睛看不见,是真的吗?”

    ……

    陈铭在照相机的闪烁光中,看到她在一堆人群里,被助手保护着拥出来,然后走进了已经停好的车子里。车子随即开动,向马路驶去。

    陈铭望着向自己方向靠近的黑色保姆车,他突然有些惶恐,心想,她会不会认出自己?他希望她会,却又怕她会。自己如今这样落魄,如果真被她认出来,他该多没面子啊!这样一想,他赶紧把脸转向广告牌,不让她看到自己。车子缓速从身边驶过。他轻轻转过身,望着渐渐走远的车子,心里倍觉凄凉。

    曾几何时,他不管走到哪里,即使在一堆人群中,都能很快被苏娜认出来,叫他的名字。可如今,他是连自己也认不出自己来了。

    苏娜,你真的忘了我吗?你曾说,不管以后我们会变成什么样,我们一定要记住现在,记住对方的样子。你,现在还记得吗?

    如果不是那一次意外,或许,他们也不会再有交集。

    那是2003年的夏天,也是在他们相识之后的第三年,那时正值夏天,上午十点来钟,日头已经高高挂起,一天之中炎热的气息已经开始酝酿,陈铭的学校全体同学正在操场上做体操。那时,一般都是按照年级和班级顺序逐级排序,每班一列,每个班再按照高矮顺序排列。

    陈铭和苏娜之间隔了三列同学。苏娜因为长得高,排在后面。陈铭便总是能远远地看见苏娜。苏娜爱美,不爱穿那长得丑又廉价低劣的校服,一有机会就总是穿着运动套装或者裙子。她高挑、纤瘦的身影看上去那么羸弱。他想逼迫自己不去看她,可却总是因为周围同学的议论而情不自禁地看向她。这也只是给自己徒增烦恼而已。而他也似乎已经渐渐习惯,以至于有些麻木了。

    所以,在苏娜因为中暑而晕倒的时候,他是丝毫没有犹豫就跑过去扶她的。那似乎是一种本能反应。换了是别人晕倒,他应该也不会犹豫的,他想。

    可是,苏娜却不这么想。当她在倒地之后清醒过来时,她看到陈铭焦急的脸时,她却开心地笑了起来。

    那是因为,那年从春天开始就一直闹个不停的“非典”让学校里的师生们每天都过得提心吊胆的,学校经常会突然有学生因为有疑似感冒症状而不得不将他隔离,学校也几乎每天都会杀菌消毒,来杜绝传染。他们还担心会有某个学生或老师的健康出现突然情况,害怕和他们有过接触的自己会被传染。

    那时体操已经快要结束,体操广播结束之后,两人的周围陆陆续续地围了一堆同学,纷纷向她表示关心。

    “你怎么了?没事吧?”陈铭着急地问她。她班主任也从队伍前面一路小跑过来,问苏娜,要不要去医务室。

    陈铭看到老师过来,便赶紧将刚才搂的很紧的苏娜又放开了些,只是虚扶着,让苏娜坐在地上。脸色蜡白的苏娜微笑着对着老师,说,应该只是有点中暑,喝点藿香正气水,就好了。

    班主任便安排苏娜的两个女生陪她一起去医务室。苏娜走时,还对陈铭笑道,放学后她会去找他。陈铭却陷入了苦恼。

    那天下午一放完学,陈铭便赶紧背上挎包,准备早点回家吃饭,不要让苏娜找到自己。可他教室在三楼,才下楼梯,就看到苏娜正在一楼操场空地上等他。

    他理也不理苏娜,径直往学校门口走去。苏娜跟在后面不停地叫他名字,要他等等她,否则她就去他教室门口找他。他微微一滞,无奈地停下脚步。心中只是好奇一个才十几岁的小女孩,怎么这么胡搅蛮缠。

    他只好回头告诉她,“下了晚自习,我们回去再聊。”

    “好的!”苏娜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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