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鹰抚摸了一下她的乌黑而柔顺秀发,顺着她的耳根亲了一下,还是侧身搂着她和衣而睡。
明天可能有一场硬仗随时不期而遇,今晚积蓄精力就是对她最好的保护。
第二天清晨,老陈最先醒来。原始森林里的氤氲之气开始弥漫。篝火已熄灭,不远处的高地还留有犀牛的足迹。远远望去,昨天临走之前在树上嵌入的金属标记还在。
其他三人也陆续醒来。到飞鹰整理行装的时候,韩露已为每人准备了一份简易早餐,牛奶,鸡蛋面包和一包小咸菜。
四人很快吃完了早餐。对于热衷于科研的人员来说,早餐是给全天准备冲锋的弹药,一般不会草草应付,可到了野外,就不会讲究太多。
这次探路之旅,他们预算了三天的口粮和水,以及速溶蔬菜和可食用水果纤维杯,剩下的全是考古所用的小工具。
考古的工作历来是徒步跋涉,越是人烟罕见之地,越能激发考古的苦趣和乐趣。这一带的地理环境,昨天已经拜领过一回。幸好,北斗定位显示,距离他们停车的地方不过10公里。
临出发前,老陈特别强调,这次沿着犀牛回去的方向,定能有所收获。依照老习惯,老陈断后,飞鹰探路,白剑警戒,韩露后勤。
犀牛归去的路上,松软的叶子铺了一地。
白剑有些不屑,争辩道,“昨天被犀牛害得还不够惨吗?今天说什么也要走另外一条道”。
韩露直接回顶一句,“有本事,你自己单独行动。老陈的稳健谁没见过,你有吗?”
白剑嘟哝了几句,不再作声。白剑曾经是有名的富家恶少,其父曾是福建省s市的财政局局长,因为一次反贪被扒拉下来,正当沮丧的时候,又被人在夜市上收拾一顿,从此未敢嚣张跋扈。
白剑和韩露相识纯粹是一种偶然。一天,韩露上武夷山某地考古,在回来的一急转弯途中,刚好目睹一起交通事故。
一辆五系宝马晃晃悠悠,突然迎头撞上山体,登时发生轰隆巨响。车内两人早已不省人事,车前盖被撞裂,挡风玻璃在裂纹扩张几秒后,哗啦啦掉下一大块。
韩露见此情形,好心肠开始酝酿。同事连忙拽着她衣角,催促着要走,让她不要多管闲事。她倔强的予以回击,“人命关天,不救怎么行”。
等韩露箭步跑过去,发现两个年轻人,一女一男,被气囊紧紧包裹和挤压着。女的侧头歪在一边,名叫若曦。此男正是白少。
韩露急切地拍着车窗,一边打了120和报警电话。韩露打完,先察看了一下车内的情形。女的秀发披肩,桃面齿白,着米橙色碎花裙,脖子系着蓝丝带,看起来只是惊晕过去。男的身着深蓝色乱花格子衬衣,虽皮肤白皙,发黑如乌,但艰难忍痛的样子还是写在脸上。
韩露闻到一股烈酒溢出的味道,连忙捂住鼻子,并用随身的小锄头敲碎右侧挡风玻璃,用小工具把车窗摇下,车内的惨状瞬间跳到眼前。
只见一年轻女子斜躺在男子的腰部,头已歪在一侧,手里抓着爱马仕包,嘴里蠕喏着,似乎想说些什么。男子额头上渗着血,一脸茫然。
该男子左手握着方向盘,右手做出抓住某个东西的姿势,手机滑落在座椅上,气囊顶着他揣着粗气。韩露止不住关心了一下,“嘿,你还有事吗?我已经打了报警电话,叫救护车了。”
看到男人把眼神调转过来,韩露丢了一个小布袋给他,“这是云南白药,止血的”,说完就走了。事后才回想起来,小布袋里有她的联系方式。
白少心里念念不忘的天使正是韩露。尤其在住院的那期间,更是寝思难安。不久,白少绝情了大学的初恋女友若曦。再不久,白剑被人收拾了一顿,这个人是老陈。此后,老陈和韩露离开了福建某古生物研究所,去了云南。
再之后,白剑像着魔了一样,硬是花了半年的时间考研,还真是考上了数学分析的研究生,毕业时毫不迟疑,直奔云南而去。
白剑在黏了韩露半年之后,索性应聘上了老陈的考古小分队。老陈不好拒绝,这是领导的意思。再者,白剑这人突然变化得懦弱,还是让老陈有所提防。虽然老陈迫于家庭因素已婚,对韩露徒增爱恋,之后更是从柏拉图之恋转移至佛教,在科研上越发孤诣。
白剑想想自己苦思良久,还被韩露数落了几句,难以遣怀,不禁朝着韩露的背影望去。在晨曦的映衬下,飘逸的秀发粘上了露珠,寒露搔了一下头发,一面跟飞鹰交流着什么。那婀娜的体态和端庄优雅的面容一下子冲入了白剑的内心。白剑居然想起了几句现代诗,
“你是风中绽开的花蕾
温柔是你的花香
我愿枕在沁脾的花香上
看你的曼妙舞姿
在我的指尖婷婷地流转
听你的燕妮清音
在我的耳边缓缓地流淌……“
就在此时,飞鹰像是发现了什么状况,喊了一下老陈,后面两个小跑几步,跟了上来。刚好路边有几块玄武纪大石头,峻拔错落,楞角无方。飞鹰作了个手势,四个人马上蹲了下来。
老陈注意到,一帮人诺大声势,嘈嘈私语,言语间很是兴奋,像是得了什么稀奇的宝贝。为首的是两个小弟,左边一个瓜皮小帽,中等块头,猴里猴精的,另一个体型彪硕,带着头巾,浓眉大眼,右手握着的洛阳铲在肩上向后翘起。两人不协调的用木棍扛着几个封闭的小木箱,小木箱时不时荡来荡去。
跟在后面的有三个人。中间的那个眉飞色舞,高额方脸,架着金丝眼镜,动不动拍拍左边的后脑勺。左边的男子装备整齐,星眼髭须,后背有个箭包,打着绑腿,总是严肃而不言语。右边的男子略矮一点,白面书生打扮,话比较多。这伙儿人,方言很严重,四人都分辨不清他们说什么。
老陈等这帮人走出视线,吩咐白剑去尾随他们,打开手机定位,并嘱咐他一路留下记号。其他三人循着这帮盗贼返回的路线加快了行进的脚步,打算一探究竟。飞鹰不明状况,没有发作,但前进的路上老在想,该不该出手灭了这帮坏人。
很快,三人来到了大峡谷边。只看到水气升腾,水草呈深紫色,在岸边野蛮生长到了远处。峡谷内似乎可见一v型豁口,明亮异常。寒风呼过,众人一阵瑟瑟发抖,各人连忙穿上备用风衣。韩露更是带上了丝巾,围在脖子上。飞鹰把头顶的军帽摘下,戴在韩露的头上,两人对视一笑。
这一片没有参天大树,更多的是针叶寒带植物,遍布峡谷两旁。云南全境内本来四季如春,独独这一与西藏接壤的地方气候甚是异常。这异常的天气阻挡不了他们此行的目的。由于这块地方很少有人进入,可查的资料很少,考古的题目一直待定。
老陈想,题目可能就在不远处。三人顺着足迹继续前进,马上有了新发现。峡谷对面的一侧有棕红色的新土,新土的右侧看不清,似乎是一个洞穴。头顶有一根飞线延伸至对岸的山体上。这是过河绳索,毫无疑问是刚才一伙强盗留下的。
飞鹰建议道,“我们到对岸看一看吧,老陈“。老陈点点头。飞鹰把过飞索的防磨手套给了老陈,在山体一侧折了些藤根,把自己和韩露捆绑在一处。他们先后滑了过去。
等他们忙不迭地到达洞穴门口,发现一片狼藉,洞内有石桌和石墩,还有藤条铺的软床。洞穴的墙面上似乎刻着图腾和原始文字。石桌上散落着蜡烛和食物残渣,还有几片类似头盖骨的东西摆在上面。洞**还有台阶,伸向黑洞洞的地方。三人面面相觑,难道这是一处无人知晓的原始洞穴。
老陈当即建议,不要掉队,一起下去查找相关线索。韩露突然喊了一声,“蛇,蛇“。飞鹰转身抱住她,老陈马上拿出喷蛇粉喷了过去,飞鹰以极快的速度拿出了弓弩,拈弓搭箭,正中蛇的七寸。那头蛇刚才还吐着骇人的蛇星,夹着寒气,红色的眼睛像火焰一样注视着他们,这一下身体蔫软,彻底见上帝了。
老陈嘱咐每人点上蜡烛,让三人都在随身背包上敷上硫黄,并紧随脚步走下了台阶。在微弱的光亮下,石阶下延伸的貌似一祭祀场所,呈圆形布局,整齐地划分了八块。中间是一个凸台。走近看,凸台向下凹,凹面呈抛物状,凹面中间刻有很深的方槽,可能这就是盗贼据为己有的东西。凸台是铁铸成了,早已锈迹斑斑。老陈戴上手套,摸了一下,顿时粉末块往下陷了一层。
飞鹰咬着牙,恨不得揍那帮孙子一顿。老陈判断出,这是一处战国时期的遗迹,槽内可能插着祭祀的物件。突然,老陈的手机响起,飞鹰和韩露也凑上前来,看看白剑是不是有什么重要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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