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胜利跟着夏雪开启了购物之旅,穿着一身新衣服,加上导购员的一顿“鸡汤”,让岳胜利越来越飘飘然了。
只是他的兴奋劲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减退,慢慢消散,直到筋疲力尽。
这个世界上有两种女人最不好对付,简直可以说天下男人的噩梦。第一种是话特别多的,一般一个成年男人一天之中平均要说1000到2000个字,而女人一般要说到3000到5000个字,有一部分女人一天要说到10000个字左右,而个别女人每天要说20000个字以上。这种女人无时无刻不在考验你耳膜的承受能力,神经的抗压能力,以及随时随刻对心情的调节能力。如果你不幸遇到这样的女人,请自觉购买一份保险吧!
还有一种是特别能逛街,平时50米以上的距离都要坐车,但是一旦逛起街来就算什么都不买也能逛上一整天还丝毫不觉得累。
毫无疑问,夏雪就是属于第二种类型,每走进一家店,都会试穿七八套衣服,但却不是觉得这里不上档次就是那里有瑕疵。好不容易总算成交了,岳胜利当时的心情就好像二万五千里长征结束了一般。只不过,夏雪的购物之旅才刚刚开始而已。
“二娘,不,夏雪,你今天出来主要是买哪方面的?”胜利试探性地问了一下。
“没什么特别想买的,只是随便看看。”夏雪如此轻描淡写地回答,更让岳胜利发自内心地绝望。
不过刚受了人家的恩惠,所以即使心里很绝望,但也只能强颜欢笑地跟着夏雪漫无目的地在商场里转了四五个小时,已经两点多了,岳成功也差不多要起来了,夏雪才意犹未尽地结束了这次购物之旅。
“好吧,我们去吃饭吧!”夏雪终于说出了这一句话,这让提着大包小包的岳胜利从绝望的深渊中再一次活了过来。
来到车库,因为现在正是商场的高峰期,像他们这种一车占两个位置的举动肯定饱受非议,其中就有一个开路虎揽胜的车主此时正在寻找车位,见他们来开车就没好气地说道:“快点开走,就你们这种开车技术也好意思出门来丢人现眼吗?”
岳胜利自知理亏,便不与争辩,赶紧上车准备离开。
夏雪可不管这么多,上前说道:“这技术这么了,你敢说不好吗?”
“珍爱生命,远离女司机。”路虎司机转过头去不再理会。
岳胜利看到夏雪那神情,自信,洒脱,理直气壮。虽然他一直觉得像这种女人一定是脑残,但是这一刻他突然发现,有时候脑残也不是什么坏事,至少他们能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无忧无虑。
路虎车司机喝了口水,发现瓶子已经见底,就随手扔了出去,岳胜利正好开着车出来,瓶子落在他面前,他连忙刹车,惹得路虎车司机一阵笑,然后一脸鄙视地说了一句:“菜鸟。”
路虎司机做梦都不会想到,刚扔出去的瓶子会飞了回来,他正欲发火,回头却看见一双饿狼一般的眼睛。
岳胜利下车把地上的瓶子捡起来扔了过去,然后冷冷地说了一声:“你东西掉了。”
路虎司机不再说话,目送这一男一女两个奇葩离开车库,那个眼神令他记忆犹新,这么凌厉的眼神,不是普通人能够做到的。
“小岳岳,你这招还真够狠的。”夏雪见他不动声色地让路虎司机吃了顿瘪,便重新审视起来了这个石家庄来的农村人,他身上散发出一种气场,跟几年前的岳成功很像,看来他们身上的确流着同一种血脉。
“什么小岳岳,我年纪比你大,按理说你还得叫我一声哥呢!”岳胜利开着车前往吃饭的地点,经过之前的磨合,他已经渐渐习惯了这台车的性能,并且通过刚才那一段和老司机的“交流”,现在已经慢慢能驾驭这辆大红色的两厢跑车。
“那好吧!以后我叫你哥,你叫我娘。”
“那你还是叫我小岳岳得了。”
......
岳胜利和夏雪来到目的地,是一家rb料理。由于侧方位停车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角度,所以他又耽搁了许久,岳成功却早已到达很久了。
“二叔!”
“胜利,叔叔真的对不住你啊,你来了这么久,我们两爷子才第一次见面。”岳成功见面先自责了十分钟。
一番客套以后,几年不见的叔侄二人并没有热泪盈眶地拥抱,也没有把酒言欢地畅想未来。
这些年来,岳成功已经不是当年在外面惹事生非后回家躲难的小混混,岳胜利也不是那个还在学校读书对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的少年。
岳成功拿着手机看似忙得不可开交,实际上就是在玩单机版的斗地主。
岳胜利的父亲10年前患肺癌死了以后,岳成功回来过一次,说是要在家里陪大哥三年,哪都不去。母亲知道他肯定又在外面闯了祸,不敢出门,但毕竟是亲兄弟,也不好说什么。
就在父亲病逝的这一年多里,岳胜利从岳成功嘴里听到许多闻所未闻的东西,那个时候的他就希望有朝一日能够跟着这个二叔混。
说的是三年,其实只呆了一年半,岳成功就离开了老家,因为这段时间他的第一任结发妻子怀孕了,他得出去挣钱。可他这一走,就是三年。
当他再次回来的时候岳胜利已经进入大学了,他是一个严重偏科的人,语文141,数学150,英语8分。历史是他的强项,但是政治和地理考试基本靠蒙,最后只读了一年的技术学院就出去打工去了。
岳成功这些年就回来过那么一次,回来的目的是和他的第一任老婆办离婚的,当时他拿了5万块现金回来,那是岳胜利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钱,他吵着要跟二叔出去混,但岳成功只是说:“等我的公司运转起来了,我就回来把你和大嫂接过去,让你们整天吃香的喝辣的,什么事都不干。”
“那不是跟养猪没有区别!”岳胜利心想。
这一走,就再也没回来。岳胜利所认可的二娘后来改了嫁,因为带着孩子,所以只好嫁到一个比老家更落后和贫穷的小村庄,那里只有一部电话,因为只要拿个喇叭一吼,全村的人都听得到。
去年冬天,岳胜利的母亲没有熬过来,多年的慢性支气管炎和心衰拖垮了这个乐观而坚强的女人,她走的时候体重不足70斤。
......
如今岳胜利终于见到了他崇拜了多年的二叔,但此时也深刻地明白了“形同陌路”的意义。
岳成功有模有样地吃着rb料理,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会在家里的牛背上喝着二锅头吟诗作对的乡下人了。
岳胜利没有吃过rb料理,夏雪给他打了酱油,并挤上一条芥末,在那一刻,岳胜利有一种错觉:他们是情侣,而岳成功是家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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