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寒嫣一路驾云而归，经行青龙军营上空不远处，便有孟达为首的一支青龙军队拦道相阻。
“玄武王，陛下让臣在此等候多时，还请玄武王随我去往军营一趟。”
他此番举动，已是冒着抗旨之罪而来，陛下要定他罪与否，迟早的事罢了，他去他军营，又有何不可？
当他们三人落下大营时，靖宇已坐在了阶上，靖麒亦来了，众人皆看着他抱着寒嫣步步前行，直到跪在阶下都没有一丝的犹豫和畏缩，而他怀中女子虚弱至极，什么话也没说。
玄澈因腿伤，缓步跟在他们身后，身上穿着小妖的衣服，显得狼狈又滑稽。
启蛰站在靖宇身侧，见了寒嫣那般惨状，平静面色下，早已是千万思绪。
一个人的忠心，一个族的忠诚，换来的，竟是这等下场，如此，她呢？
靖宇看他的目光依旧淡漠，以一个皇的身份，从容相问，“你知道自己犯了何罪，玄武王。”
他不知道到底是谁向他通风报信的，但敢公然违抗他旨意的，却只有他一人。
“臣在救自己的姐姐，何罪之有？”
靖宇看着眼前跪着的这个人，这是他第一次和他这样相处，也是他第一次确认，他的底线。
攘外必先安内，他不能强求一个不会低头的人认罪，更不能在这个时候处置了他。
“事已至此，念在你玄武族多年忠心的份上，朕不打算再追究什么。”他抬手拍了拍身旁被靖麒制约住的靖娴，“靖娴和寒嫣，你选一个带回元洲去吧。”
他话音刚落，寒轩下意识地蹙起眉头，目光在他和靖娴之间来回一扫，停在了她身上，默不言语。
她咬着唇看他，想要说些什么，却因被靖麒点了穴道，无法开口，事实上，她也说不了什么。
她不可能对他说，放弃寒嫣，带我走。
她只能期待着，期待着……
“大鹏精已集结西北部妖族，就要前来攻打大营，白虎王恐兵力不足，臣愿戴罪立功，请让臣，将靖娴和阿姐都带回去。”
“如若朕不允呢？”
他没有再说话，抱着寒嫣，那份冷峻的姿态，已表明了他的态度。
“陛下，臣愿随玄武王一同镇压大鹏精之流。”
启蛰知道无论寒轩最终作出怎样的抉择，都将会是又一场悲剧。她不明白，他为何会这样咄咄逼人，他们经历过的那场尘劫里，包含了那么多的无可奈何和生离死别，萧奕……怎么会不懂呢？
她终于不想再看下去，单膝跪在他面前，请兵共伐。
“启蛰郡主小小年纪，一介女流之辈，如何上阵杀敌？”
靖麒本就不赞同靖宇带她到前线来，如今这事态严重，她竟也敢来掺一脚，叫他心生不悦。
“陛下英明，向来看将才不论出身，看结果不论经过，看得失，不论私情……”缓缓抬眼看向他，隐含着嘲讽，唯有他能听出，“只要能取大鹏精项上人头，谁去打，不都一样？”
“启蛰郡主，你能保证镇压得住他们吗？他们足足有二十余万人，岂是你可抵挡的？”
骞鹰上前进言着，想要驳回启蛰的请命，却被靖麒伸手一挡，“郡主想要去打也未尝不可，但我青龙族军规，需立下军令状，若你不能取下大鹏精首级，便从此不再随军出征。如此，你可能答应？”
不再随军出征……她心底暗自冷笑一声，答他道，“既是军规，我立就是。”
靖宇从看着她跪下请命开始，就再未说一句话。
他听得出她话里替寒轩鸣不平，听出了她对自己做法的抵触，那是怎样一种感觉，竟让他压抑了一股怨怒，竟压得他无言以对。
许久许久，他看着她恭敬的样子，不甘地点头答道，“好，朕让你随玄武王的军队去打大鹏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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