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绸迤逦,银钗半斜珠花摇,启蛰搭着扇子散在园中闲逛,时有蝴蝶飞鸟停落丛中,她轻舞扇子,逗着它们玩儿。
久了,就觉得好没滋味,扇了些烦躁去,着实想念在军营里的日子,练箭拉弓,设伏诱敌,哪一样不比这宫里的日子有趣呢!
“郡主可是走累了?”秋儿跟在一旁,潇姑交待,启蛰重伤初愈,切不可太过疲累,她便时时跟着伺候,生怕她有个闪失。
“不累,是烦了。”用扇子轻刮了刮眼前枝干,转而撅了撅嘴,“我这伤涂了药之后已好得差不多了,陛下还不回来,留我一人在宫里无趣死了!”
“听听,这话竟是从我们启蛰郡主嘴里说出来的!”
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靖娴风似的跃了她身前,叫她大吃一惊,继而刮了刮她的鼻尖,“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小妮子在等丈夫回家呢!”
“娴姐姐!”
启蛰被她好一番戏弄,只觉得耳根子发热了起来,“我哪像在等……不过是逛园子打发些日子罢了。”
“打趣儿罢了,何必较真得红了耳根呢?”笑答时,靖娴已转身坐到了石凳上,笑意渐地褪去,心中默叹一声,远望着那天边的西山落日,“……又一天过去了。”
又一天?乍一听这语气像是个老人说的,听着才叫人觉得奇怪。启蛰朝秋儿使了个眼色,待她退去好,才坐了靖娴身旁。
“你回来,没去找弘亲王吗?算起来,你们也有好些日子没见了。”
“爷爷忙着政务,没空见我……也是,本就无多重要,我比你还无趣。”嗤笑一声,靖娴望着那红霞愈发耀眼,微微蹙眉,收回了目光,眼里隐含了太多旁人看不懂的东西,
“我看得出玄武王待你很好,为什么不待在他身边呢?”
她这般问,靖娴看了看她,似想要说些什么,目光闪烁间,夕阳落了山,她眼中的光芒蓦地随之暗了下去。
算了,她年纪这般小,又会懂呢?
“他是待我很好,也仅仅是这样而已。”
说完,她起了身,“天色暗了,我也得回宫用膳了。”
启蛰立在原处,看着她慢慢走远,只觉得她很寂寞,至于为何寂寞?为谁寂寞?她无从得知。
晚膳用到一半的时候,一阵疾步跑声传了整条过道,玄澈拎着几卷纸包就冲进了殿,以至于启蛰看到他时,已淡然地放下碗筷,“什么事啊澈哥哥?”
“我方才去凡间买了绿藤斋的点心,呐,送你的!”
他放了她桌上一包,手里还拎着三包,举来晃了晃,“我已经向陛下请了口谕,一会儿就要去元洲看望阿嫣,她最爱吃这些了,你去吗?”
提起寒嫣,她多半是忍不住心疼的,也不知这几天休息得如何了,她思量着点点头,“好吧,我同你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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