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前也曾吻过她，她也欢喜他的亲昵，可这一次，她隐约感到，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思绪微乱，她跟着寒嫣坐于仙轿之中，才下意识撩了侧帘回望，看着他立于帐前的身影，叫她心思复杂地沉了眼。
“果然，陛下待你，竟是这等情意。”
寒嫣感叹之余，侧身抚了抚她的肩膀。方才靖宇那一举动，惊到了所有人，自然也包括她。可这虽是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若不是深爱，又怎会一人前往相救？
“陛下他……”
她从来没想过，除了陪伴他之外，那份呼之欲出的感情，让她方寸大乱。
“陛下的感情，你该是最清楚不过的人了。”寒嫣瞧着她这被吓傻出神的模样，替她理了理垂落的几缕发丝，坦然笑着，“看来你是要在懿和宫里住一辈子了。”
寒轩在轿前领路，直到队伍穿行到了祖洲王宫大门外，才命人停了下来，到了轿外提醒“启蛰郡主，我们到了，请下轿吧！”
掀开长帘，王宫外门已候满了往日伺候她的侍女，潇姑上前扶她出来，秋儿亦跟了上来。
就在准备进宫之时，寒轩已命人调转了队伍前行方向，启蛰连忙喊住他，“玄武王和嫣姐姐何不进宫用完晚膳再走？”
“不必了。”寒轩抬头看着那宫门处的牌匾，有些刺眼，望见轿里的人朝他摇了摇头，他亦从之，“军务繁忙，本王还得尽快回去处理，不便久留。”
寒嫣之事早已在神界传得沸沸扬扬，大多是些嘴碎的看客，元洲尚且无人敢言，但这青龙王宫里，哪怕寒嫣平日人缘不错，也确是有那么些不怀好意的人在背后嚼舌根。
明白了他的意思，启蛰点了点头，往回走了两步，来到仙轿侧窗前，对着里边的人低语，“嫣姐姐，有句话许我说来不太合适，但还是想同你说，不必理会旁人说些什么，要紧的是，错的人并不是你，是远在天边的恶人，这样想，心里就好好受多了。”
仙轿里沉默无声，她朝玄武王行了一礼，便随着侍女往宫里去了，待她走远之后，寒嫣才轻撩开帘子，看了看进入宫门的她，不禁低喃，“她之言，非寻常女子所能言，寒轩，你觉得可是这样？”
“的确，错的人不是你，阿姐。”寒轩认同了启蛰的话，颔首深思。
接连赶了一路，抵达元洲之时，已是深夜。进了殿门只有玉姌等人出来伺候，却不见靖娴。
玉姌领会地回了他的话，老实答着，“王后娘娘听说您快回来了，就说要下凡散散心，奴婢也拦不住。”
其实她也不甚明白，明明这一千年里他们相处得也挺好的，怎么王后忽然地又和之前一样，爱往凡间去了？
寒轩听得她下凡了，心底蓦地发紧，两人之间，她到底是被耗得无了耐心。
“也罢，这些日子烦心事确实不少，让她去吧。”寒轩接了杯水来喝，忽而接着问，“有派人跟着吗？”
玉姌点点头，让他安了心，“老规矩，随时护卫王后安全。”
寒嫣听了这好一会儿，放下水杯，吩咐着，“玉姌，你先到外头守着，我同阿轩说会儿话，别让旁人进来。”
“是。”
待玉姌把门轻轻合上以后，寒嫣思量心底的困惑，盯着手中的水杯，想着该如何开口。
“阿姐有何话想与我说？”
寒嫣看了他一眼，继而坦言道，“那日在后院救我与虎弟之人，他曾说过，要你善待靖娴。”
停顿了片刻，注意到他脸上微妙的变化，她终于问出了心底的困惑，“他是什么人？和靖娴她……”
“他是靖娴的心上人。”
寒轩轻声开口，站起身往窗边踱步而望，“一切都是因为联姻，阴差阳错的，造成了三个人的不幸。”
“靖娴的心上人？她到现在还……”
寒嫣感到惆怅，直到寒轩回了头来，眼底苦涩笑意，沾染上月的凄清，“如果是这样，我心里或许会好受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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