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弟自幼招人喜欢,又怎怕寻不得一门好亲事?”
寒轩瞧着玄澈似不太情愿地杵在那儿,扇头轻打了打他的胳膊,提醒着他在此等场合注意莫失了仪态。
“老弟你客气了,只要这孩子让人省省心,本王就能舒坦些。”玄恒负手暼了眼身旁的玄澈,叹了口气,“他在祖洲待的这几千年,本王不曾照料多少,若是成了亲,有人照应着,本王也就放心了。”
话里意味分明,寒轩自是明白他的打算,扇开手中扇柄,望着玄澈思虑,“虎弟的确是到了适婚的年龄,日后待娶了亲,可也不用日日寻着长姐,孩子似的照顾了。”
“老弟说的是呢!”
玄澈刚想说些什么,却被玄恒一声打断,叫他欲语无言。
靖娴无心他们的对话,拉了拉寒轩的衣袖,“我到后头走走,一会儿就回来。”
没等他应答,靖娴已瞥了头去走远了。
“一会儿如何敬你酒?该说什么?可是排在其他几位王后面?”
“不过是敬酒小事,你又何必如此紧张?”
“我还从未在这等场面出过风头,还是多问清楚些,莫要失了体面好。”
启蛰同靖宇言语的声音从廊上传来,靖娴撩了珠帘,慢步踱出了长道,见着他们也欲要往外走,让她“扑哧——”便笑了出来,拿着他俩打趣,“这从战场上回来,就是不一样了哦!”
眼神有意无意地暼了他俩交握一处的手,对着启蛰挑眉而笑。
“娴姐姐……”
启蛰自是不好意思地想要抽回手,靖宇却未有松开的意思,“本王已宣布和你的婚事,就是让人见了又有何妨?”
“你这声‘姐姐’,从今个儿起我可再当不起了,还是同陛下一样唤我名字吧。”
靖娴上前替她理了理那几缕垂发,心中涌起莫名地羡慕,“陛下待你之好,旁人望之不及,可要珍惜。”
应了启蛰的邀,靖娴随着他们走在长道上,透过扇窗,见了里头来往恭贺的一群群人里,寒轩不耐其烦地应付着一波又一波,面上仍旧一副好神色。
仿佛他从来就是这样的一个人,除了他的姐姐,就永远不会为了什么人,什么事,而言行有失。
可她了解的,他并不喜欢这样过分热闹的场面,在宫里休息之时,更多时候,他喜欢一个人在书房里看书,又或者是在园子里散心,她多想陪着他,替他分担些什么,可是,他一点也不需要。
“虎弟是怎了?好容易和他父王见上一面,怎就拉着个脸?”
靖宇远远看着,很快便察觉出了不对劲,反倒是靖娴理所当然地叹一声发笑,“他父王正想着替他寻一门亲呢,估摸着一会儿又要劳烦您赐婚了。”
赐婚?
说上这等事,他与启蛰有言在先,叫他再不轻易出口,陷下了眉头。
“陛下……”
“朕明白。”他紧了紧握在掌心里的手,与她共步前殿之时,抬眼前方,“朕自有分寸。”
启蛰随着他往殿上走去,刚巧迎上了玄澈,他一副满含心事的模样,打不起多少精神来。
与玄恒行了礼后,她朝靖宇使了个眼色,趁他们寒暄时,斜眼示意玄澈走到了边上。
“听说你父王想让陛下给你赐婚?”
她饶有兴趣地问着,存心要调侃他几句。
“嗯。”
他答得心不在焉,眼神瞟了瞟父亲,“若是阿嫣在就好了,她定会替我出个主意!”
“你都是要娶亲的人了,怎还天天找着嫣姐姐啊!”
阿蛰调笑着,拍了拍他的手,“没准儿你未来的世子妃,可美着呢!”
玄澈听着便收回了目光,终于有了动气的模样,“我是喜欢和阿嫣待一块儿,可妨碍着谁了?为甚一个个的叫我离她远了又远!”
启蛰手中划着凉扇,听着这话竟有些意味深长,幽幽抬眼,她收了方才的调笑,语气里含了几分质问,“她一个姑娘家,总和你这要娶亲的人凑在一块儿,岂不惹人笑话?”
“我……”
“阿蛰,来朕这儿。”
他正想辩她些什么话来,靖宇一声招呼,便将她拉了去,留他压抑了一肚子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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