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识就是缘分,能在远在天边的非洲碰上,那更是缘分。
新堡没有春秋,只有夏冬,这不是,还是九月的时分,springday才过没几天,这天气已经热得连躺在院子里树荫底下的狗,也不断地伸舌头。
从新堡中文学校出来,虽然是下坡的路,也到了太阳西斜的光景,但范怡还是没两分钟就香汗身。
“嘭”地声,范怡感觉到车头沉,在国内天天用着自行车,这稍微点的问题,骑车的人都能感觉得清清楚楚---爆胎了。
这场面尴尬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中文学校在坡的上头,家在坡的下头,滑下来没两分钟,但这走上去?还要撒了气推着自行车走。。。。。。
彷徨之际,台看起来不能说新的小车”吱”地声停在范怡的身边,个带着眼镜的人从摇下的车窗探出头,伸手向上打起挡在眼镜前面的墨镜片:”要帮忙吗?”
是个中国人。有中国人在场这就好办。范怡感激地冲坐在车里的中国人笑:”爆胎了。”
“哦!”中国人也没多说话,走下车,弯着腰看看,然后连意见都没有征求范怡就下子夺过自行车,放在行李箱里,把伸出行李箱的大部分用橡皮带给绑好后,再用手摇了摇,确定稳固后,给范怡拉开后座的车门:”上车吧!我送你回家。”
虽说出国前已经牢记:不要跟陌生人说话。因为国外的变态太多,莫名其妙杀人的人太多。但此刻能说拒绝的话吗?何况看起来这人也不像坏人。
“哪太感谢了!”由衷也好,敷衍也罢,说完也就把切原来想象的危险抛在脑后,下子钻进那台半新不旧的小车里。
“我叫方华,你住那里?”眼睛男上车后回过身来,同时还伸出了还没有洗干净的手。
是否这人是生意人?看样子倒像个工科男。轻轻地握了下工科男的手:“我叫范怡,你直往前走,第三个红绿灯右转,批发商场后面的公寓。”
“批发商场后面?你们院子里是否住了个广州来的老龄青年,姓陈的,带着眼睛,胖胖的?”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我刚来不到星期。平时除了学校,也没有出门。”
“哦。”
接着就是沉默,范怡听到的,除了轮胎和地面的摩擦声,就是车内空调的”嗡嗡”声。
没两分钟范怡就觉得气氛沉闷,心想都说工科男木讷,今天看来,还真是没说错。
“你直往前走。”范怡总算想到说什么来打破这种尴尬的沉默。
“我知道,新堡镇上就这么三处公寓,你说在批发商场后面我就知道在哪了。”
“方先生对这里哼熟悉,来这里多久了?”
“叫我老方吧,这样好像没有那么生分。。。。。。我来这快三年了。”
“哦,难怪我说你就知道我住在哪?”
方华没有接话,于是紧接着的又是沉默。
新堡是个南非中南部的小镇,因为发现了铁矿,所以南非钢铁公司在这个原来只有不到千人的村庄旁建起了拥有差不多十万个工人的钢铁厂,本来生产出来的铁道钢轨畅销欧美,却因为后来受到制裁,五个高炉最后只有两个还烧着火,十万人的工厂也只剩下不到四万的员工,下子连钢铁厂的宿舍都空了大片,街道上没有几个人。不过后来台商来了,来就是差不多两千人,连带家属,朋友什么的,大多数都是夫妻档的劳动密集型企业,再加上雇佣的管理人员,这下子又把原来的空缺给填满,把愁得已经快心脏病发作的市政府秘书长拉撸斯的心跳给平静下来。
“哪栋?”进公寓院子的门,方华就问范怡。
“后排第二栋。”
“那不就是小陈的家嘛!”。。。。。。“我怎么没有听他提起过?噢,对了,你才来个星期,我已经快个月没有见过这家伙。”
“小陈,谁是小陈?”范怡还真觉得怪事,明明是唐会长夫人带自己住在这的,钥匙也是唐会长夫人交给自己的,怎么这个方华直强调说是小陈住在这?想起来了,楼上三个房间,其中有个是锁着的,难道房间的主人,就是方华所说的小陈?
“你说的是不是住主人房的那个女孩?唐太太跟我提起过。。。。。。她的门直锁着我还没见过她。”
“女孩?”看康华的表情好像轮到他头雾水了挠挠头,四处张望了圈,“哦,原来是有个女孩住这,是个跟小陈起过来的女孩,但两三个月前,她好像在约堡找到工作了。。。。。。或许是我记错了吧!现在把自行车给搬下来。”低头看看手表:“这样,我先回单位上班;晚上你不出门了吧,我吃完饭就过来帮你补胎。”
遇到亲人了?范怡也没有想到,这个连话都不多的工科男竟然是个暖男,记得在自己那个前夫,哪怕是摊在在家里看电视,也不会把自己爆了胎的自行车推到修理摊上给修下。看来这婚离得点都不怨。
“哪真是太感谢你了,要不方先生。。。。。。哦,不,老方你就下了班过来吃饭,我给你炒两个菜。”说完后,才发现唐突,马上补充了句:“当然,叫上太太和小孩。”
“我老婆,孩子都在国内。”。。。。。。“工厂包晚饭。”
方华说完,钻进车里,溜烟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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