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阳王面上看不出情绪,也没看路上弯腰问好的小厮,一阵风似得走进书房,王府的谋士赶紧随之进入。进书房后,元阳王没有发言,往常争论不休的谋士此刻纷纷噤了言。
“碰”原本背着身的元阳王忽然将桌上的杯碟扫下,声音也尖厉了。“那个石再本是谁的人?是诚心要和本王过不去吗?”
元阳王的话没人敢接,谋士们低着头,减少存在感。苏梓听到这话却不得不站出来。
“回王爷的话,国子监祭酒石再本吗?他想拜进王爷门下…”说道这里,元阳王的脸更黑了,苏梓赶紧补上,“为人太过不开化,鄙人尚未答应他。”
“哼”元阳王气稍微平了一点,“以后这人敢来,乱棍打出去。”
“是”苏梓领命后缩在角落里面,半点张扬的劲也看不出来。
“王爷,可否说一下今日朝堂上的事,小的们好参谋一下。”沈之知看王爷的火气发的差不多了,就出口问道。
“本王不日就要离开晋城到泰山去。”元阳王也不想因为一个不相关的人物浪费太多时间,也就顺坡下来。
“王爷现在人心不稳,泰山的事宜能否拖一拖。”沈之知一听要去泰山立刻出言劝阻。
“你以为本王想现在离开晋城,我的皇帝哥哥要老子去泰山帮置办用具,为小皇子封禅事宜做好准备。”元阳王咬牙切齿地讲出小皇子这三个字。
“姚帝此举已表明态度,王爷您离开晋城,恐怕晋城的人心会浮动。”沈之知既说出了自己的担心,姚帝和现在尚处于平衡的各部势力。
“好不容易压下来,他们一定会借此机会生事。”一个谋士不禁感慨。
“人心似水,众位可有解决之道。”元阳王也放下了自己的身段,向这些布衣卿士询问解决的方法。
“王爷是想要大位,还是仅仅是富贵。”一直默不言语的周业齐问出了大家都想问的话。这些年,他们的行事已远远超过一个王府谋士的界限。像沈之知、周业齐这样的一方大儒愿意屈尊做一个不入级的食客,不是看中元阳王给的富贵荣华,而是“飞龙一日腾云起,九州万邦气象新”的新政局。他们想踏上未来帝王的大船,寻一份从龙之功。小皇子的降生,王爷虽然做了些举动,但态度模糊。这让王府的众人都不知道该干什么。
“王爷是未来的北齐的无上之君,这是人尽皆知。现在突然出来的小儿还要十多年才能长大。陛下宠爱他的小儿子,却会宠爱而误了我北齐的大事。”周业齐停了一会儿,没等到王爷的否定,也不看旁人的眼接着说。“说句不臣的话,陛下没有十多年的活头。而北齐也不可以由一个童子来执掌。所以小皇子是不该来这个世界的。”说这一句话真是其心可诛,“王爷当下还不能与皇帝发生冲突,小皇子来得突然,常胜将军也不能打无准备的仗,所以泰山要去,不能违背圣意,在别人的面前失去为臣的本分。”也许是受到周业齐的鼓舞,一个年轻的谋士也跳出来说话。
“以前王府势大,许多人想依附王府而不得,现在王爷不妨也开些门路,安定这些人心。”
“这位小友说的甚好,我们不争取就会投入到皇帝的麾下。”一个常年不言语的谋士忍不住赞同。现场的气氛活泛起来,你一言,我一语。
……
一番讨论之后,元阳王的心情好了许多。拍板决定泰山要去,尽为臣之道。宫中抓紧行事,免生事端。至于在背后耍阴招的,立刻镇压,震慑人心。离开晋城前,将元阳王的忠实拥垒聚在一起,给他们一颗定心丸。
“今天就到这里,众位辛苦了。”大敌当前,元阳王也摆出了礼贤下士的姿态。
“王爷早点休息,明日再详细商谈细节。”
“嗯”元阳王点点头,又看向角落里的苏梓,“那个石再本将他革职发配,本王不想看到这个人。”
“是”苏梓听到这话,脸上的生气也回来了点。
“王爷,现在不妨放宽些”沈之知开口劝解,苏梓立刻眼神不善起来。
“一个小角色而已,做得隐蔽点”元阳王不在意地摆摆手,火气又被挑起来了,“实在是笨,这种人还放在朝上。”
元阳王找了借口,沈之知也觉得不必在这样的小事上得罪苏梓。
元阳王府中渐渐安定下来,晋城的风也卷起江南的云。傅央在积极准备了小皇子的满月礼后,终于有时间停下来理理现在的政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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