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放心猴子,又大声喊他的名字,想确定一下他是不是真的没问题。他有些生气的回答道,就这么几口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木木都快被咬成筛子了,人家也没吭一声。大老爷们还怕这点伤?
我一听木木也被咬了,心里就感觉好像我们可能真过不了这一关了,就赶紧问小白有没有事,小白回答目前还没被咬。
目前还没被咬,但是过一会儿就说不定了。
我看着前面不停挥舞着手里武器的三个身影,感觉到眼睛有点湿润。
这三个人和我非亲非故,却愿意让我躲在后面,受他们的荫庇。我赵小楼敢说是个有情有义的汉子,今天却躲在别人身后,又算得上什么男人?况且我前面还有个小姑娘呢,我要是不做点什么,怎么对得起他们?就算是要死,我也不能躲在后面死。
这样一想着,我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感觉好像浑身都是力气一般,而且心里突然有了主意,一下子推开了眼前的三个人就冲了出去。
猴子在后面大喊着我是不是疯了,我没有回答他。
我的眼前被蝙蝠弄得眼花缭乱,遮天蔽日的都是翅膀,连路都看不清楚,但是我还是凭借直觉很快跑到了空地中间。
我记得这里正对着头上的那个孔洞,有很多树枝从上面掉了下来,在这里堆了一大堆。
我弯腰一摸,果然满地都是扎手的枝条,立刻张开双臂使劲抱了一大把,接着就快速往回跑。
但是常言道上山容易下山难,我这是跑出来容易,回去难。
刚才往外跑的时候,大概那些蝙蝠没有反应过来,还在继续攻击着猴子他们,但是这会儿有个送上门来的,还用往那边飞?都一窝蜂的朝我来了。
我双手紧紧的搂住手里的干树枝,一边埋着头跌跌撞撞的往隧洞那边冲过去。那些蝙蝠的翅膀在我头上、身上拍来拍去。
很多人都不知道蝙蝠有一对长在翅膀上的爪子,它们的翅膀拍到我身上的时候,爪子就在我身上使劲划一下。如果不是衣服穿得多,我想我现在可能浑身都是抓痕了。
那些蝙蝠用翅膀扑了我半天,大概觉得这样伤不了我,便开始张嘴咬我的背。隔着衣服被咬,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疼,我估计也就是咬青了,不会被咬出血。这么想着呢,突然感觉到背上一阵剧痛。猴子在隧洞那边大声喊叫起来了。
他喊的是“蝙蝠王。”他说,“小楼,好他妈大的一个蝙蝠,正在咬你的背呢。”
我说你他妈快闭嘴吧,我难道感觉不到吗。快拿打火机来,老子快被这玩意儿咬死了。
猴子对着木木和小白说了一声“掩护我”,就挥舞着折叠铲冲了过来。但是谁都掩护不了他,他刚冲出来几步就被铺天盖地的蝙蝠淹没了,刚开始还能看到他的手脚都在乱扑腾,不一会儿只看见一群黑压压的蝙蝠,将他裹成了球状,惨叫声杀猪一般的传来。
我离他只有几米远,但是已经自顾不暇,没有办法去救他。只祈祷他皮糙肉厚,能够多扛一会儿。
我背上那个大蝙蝠咬了我一口好像飞走了,我顿时感觉轻松了一点,使劲往前挪去。前面的蝙蝠堆里伸出一只手来,手上握着一个芝宝牌的打火机。
“快点火,老子他妈的快被咬死了。”猴子大声吼叫着。
这时候木木和小白也很艰难的挪了过来,帮猴子清理他身上的蝙蝠。
我一听他中气还很足,知道他应该没什么大事,忙接过打火机来,将手里的干树枝放在地上就开始生火。
这些树枝都很干燥,一点就着。火一升起来,那些蝙蝠就纷纷逃走了。我故意拿着一根还在燃烧的树枝四处乱晃,那些蝙蝠见火就躲,一会儿便都从头顶的孔洞里飞出去,顿时这个巨大的空间里就只剩下我们四个人。
他妈的,刚才我们着急得都忘记了蝙蝠怕火这回事儿,要是早点火,我们也不至于受这罪。
那些蝙蝠被驱赶走了,一下子我们周围安静起来。只听见前方的那一队人还在鬼哭狼嚎的叫,不知道他们到底是遇到了什么危险还是在内斗。
猴子说那群人不会也遇到蝙蝠了吧,我说肯定不是,他们人多,遇到蝙蝠应该不会这么久还没想起来点火驱赶,可能是别的什么东西。
猴子便没说话了,我们谁都没力气再说话。
经过这一场战斗,我累得快瘫痪了,也没心情去想那一队人到底怎么了。
猴子被咬得浑身是伤,连脸上也挨了两口,正在哗哗流血。估计好了以后会破相,不过他家有钱,以后找对象人家根本不会看他的脸,只要腰包鼓着,啥样的姑娘都不缺。
我们互相帮着清理伤口,最后发现虽然我身上到处都是印子,但实际上被咬出血的地方只有背上一个地方,就是那个巨无霸蝙蝠咬的。其他地方都是青一块,红一块的,有些划痕,但是没有流血。
被咬的最惨的是猴子,其次是木木。小白刚开始并没有被咬,但是后来赶过来救猴子的时候也被咬了几口。
我们清理完伤口,都纷纷躺在地上,挨着火堆休息,管他地上脏不脏呢,现在我们浑身上下都被咬成了破布条了,根本不在乎这些。不过猴子这个时候居然还有心情献殷勤,还把睡袋铺在地上让小白坐,小白这次没有客气。
我又去捡了些树枝回来堆着,准备一点一点投到火里去。我怕这火熄灭了,那些蝙蝠又飞回来。不过木木说它们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回来了。
我打量了一下我们四周,全部都是蝙蝠的尸体和血液,整个洞穴比之前更脏更臭,但是我好像已经习惯了这个味道似的,到没有觉得有多恶心了,于是便将防毒口罩拉了下来。口罩上糊满了黑乎乎的粘液,我一看,直接扔了。
伸手在脸上摸了一把,脸上也糊满了粘液。
我们这几个人,没谁是干净的。
小白的白裙子已经彻底废了,好在裙子脏是脏,她还没有走光。不过她脸上也不太好看,我牺牲了半壶水给她洗了洗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