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尴尬安静下来，云岚后方的几个护法和弟子脸色各异，悄悄互递眼色，先后低下头去。
云岚沉默片刻后，缓缓淡然开口。
“那并不是你们莫家堡的灵宝，而是当年莫莘偷盗太虚宫的。”
事到如今，丹霞峰和体修峰自此撕破脸皮，她也没必要掩藏下去了。
莫孤月眉头皱起，沉声：“休得胡说！你居心叵测接近我，我对你掏心掏肺，对你情深一片，可你却只想利用我偷窃灵宝！你对得起我吗？对得起莫琊吗？！”
云岚的手不自觉缩了缩，身形微微一晃。
“我并没有胡说。那灵宝便是开启禁地山门的龙匙，我将它带回了太虚宫。我……这辈子仰无愧于天地，俯不愧于辽国百姓。唯一对不住的人……是莫琊。”
“那我呢？！”莫孤月双眼通红，恨恨盯着她的背影看：“你忘了我们的山盟海誓，你骗我负我，难道你就对得住我？！”
云岚眼眶红了，衣袖下的双手死死捏住成拳。
“住口！”明清梦突然插口，冷哼：“你还好意思说啊？你有妻有妾，妖艳女人一大堆，你又哪里对得起我姑姑？！我姑姑一直清心寡欲修炼至今！”
莫孤月闻若未闻，低声：“这些年我从不曾忘过你一丝一毫，心里更恨你至极！恨你负心，恨你狠心，更恨自己无用，当年怎么就傻乎乎被你骗了……”
云岚眼角隐约有泪水蜿蜒而下，深吸一口气，嗓音尽量如常。
“你恨也罢，不恨也罢，如今说这些又有何用？你是轩辕国人，我是辽原国人，数千年的敌对关系早就横亘在你我之间，你我注定无缘无分。”
莫孤月突然冷冷笑了，满是嘲讽意味。
“无缘无分？难道在莫家堡那一年多都是假的？咱们的莫琊也是假的不成？”
“不要总提莫琊！”云岚沉声打断，喝道：“你若是对我们的感情有一丝一毫的珍惜，你就不会苛待她！这十四年里，你可曾对她关心一二？她被主母嫡姐虐待，食不果腹，惨遭莫家堡上下欺负！你有什么资格做他的父亲，有什么资格一而再提起她？！”
“那你呢？”莫孤月讥讽反问：“她尚在襁褓时，你就抛弃她一走了之！我没尽到父亲的责任，你难不成就尽了母亲的责任？”
云岚语塞。
不错，她确实也没有尽过一点点做母亲的责任。不仅如此，她还一而再，再而三地拖累莫琊……
凤无翼听得云里雾里，浑然不知究竟是怎么回事。
“云师侄……他是谁？你们口中的‘莫琊’莫不是之前住在拔剑峰上的‘莫姑娘’？”
云岚窘迫看了看他，知晓纸包不住火迟早要捅破，轻轻点了点头。
“……是。”
凤无翼惊讶瞪眼，圆溜溜的眼睛在她和莫孤月之间绕来绕去，一时不知该怎么开口，只好继续保持沉默。
轩辕墨较为冷静，对莫孤月低声：“师傅，眼前此情此景，实在不宜说话。如今我们进不得，退不得，该赶紧想办法脱险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