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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微宫深春意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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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 赤脚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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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寿阳长公主离开冬岚堂,没有直接回家,而是不打招呼,直接去了秋香。远远看到寿阳公主,周氏就扑上去,哭得跟个泪人一样:“嫂嫂,那个jiàn)人要弄死我,嫂嫂,玉蔻好害怕啊!”

    寿阳公主心中十分心疼,但是也不得不告知周氏:“害你的人不是刘氏,是一个叫桃红的宫女。”

    周氏抬头看自己嫂嫂,举着右手发誓说:“嫂嫂,玉蔻若是撒谎不得好死!害我的人千真万确是刘氏,我是被下了巫蛊,所以能看到她的毒一面,嫂嫂若不想想办法,她肯定还会害我。”

    周氏从小就耿直正派,绝对不会撒谎欺骗,看着自己亲自养大的孩子,寿阳公主有些迟疑,“玉蔻,她流产了,怀得是王爷的孩子。”

    “嫂嫂,这个jiàn)人肯定不会就此罢休,她会巫蛊术语,我昨儿亲眼看见的。”

    寿阳公主大惊,抓住周氏的肩膀说:“玉蔻这话当真?”

    “嫂嫂,玉蔻从小到大,从未说过一个谎字,昨儿她当着众人对玉蔻说叫玉蔻‘不得好死,万劫不复’我是中了巫蛊,所以听得真切,看得真切。”

    寿阳公主脸上涌出一层不可名状地起色,咬着自己的嘴唇,看着周氏惊恐的表,心里思量着对策。

    “主子,奴才刚才跟着过去,那个大夫似乎对刘氏的胎象有些疑惑。”周氏的陪嫁一个丫鬟说道。

    “芬儿,你实话实说,若是真有人敢欺负到咱们尚书府的头上,本主叫他们万世不得超生!”

    “主子,那个大夫分明是说刘氏毫无喜脉征兆,李妈妈误听成已经流产的事实。大夫也是不想卷进王府的家事,故而含糊其辞。”

    寿阳公主已经开始发怒,正色道:“果真如此,这刘氏也是活到头了。”

    “嫂嫂,下巫蛊的人,肯定是她。是癞头和尚救了我,癞头和尚当时也跟我说就是刘氏害死我的,去找那个癞头和尚对质就行了。”

    “小姐,癞头和尚今天早上已经死了。就是瞒着咱们。”李氏抬走刘良人之后,妈去癞头和尚的住处,找癞头和尚作证,结果得知这一消息。

    “嫂嫂,昨癞头和尚救了玉蔻,一夜之间就遭人灭口,这就说明玉蔻说昨天看到那一幕是真的。”

    “怪不得,奴才总以为是小姐昨糊涂,出现了幻影,把整个事串起来一想,这刘氏还真有些蹊跷。”妈说道。

    寿阳公主一个眼神,妈就接着说:“昨儿是刘氏那个jiàn)人说捆住小姐的手脚,结果刚捆住,小姐就断了气,还好癞头和尚及时过来,救了小姐一命。”

    “没错,嫂嫂,我昨儿死命地挣扎,两个小鬼就咱在jiàn)人后,我是活人,小鬼们勾不走我的魂魄,但是被捆了手脚,两个小鬼直接用勾魂绳索就把我走了。”

    寿阳公主已经明白了事的经过,现在唯一的突破口就是那个大夫,事不宜迟,若是让jiàn)人先下手为强,事就永无反转的余地。

    想到这里,寿阳公主说:“嫂嫂回家,立马回去请一个得道高僧过来给你开光祝祷,再让高僧写几个灵验的护符,想必也能驱邪避祸。也怪嫂嫂没有想到这一层,若是早早给你预备一些辟邪的荷包,玉蔻也不至于受这些委屈。”

    周氏撒地扑在寿阳公主怀里,呜呜耶耶地哭泣。

    寿阳公主略停了一会儿,对周氏说:“这件事儿,不能漏出去半个字。”说完环视了妈和小丫鬟一眼。

    妈说:“公主不必交代,奴才也知道规矩。”

    “芬儿氏周家的家生奴,必定不会做背叛主子的事。”

    “好,你们好生护着小姐。本主得去办件重要的事。”

    寿阳公主离开秋香,命令长史去打听大夫的住址。一柱香的功夫,长史回来说:“这大夫就在街口开了一个医馆。”

    寿阳公主的车架,浩浩dàng)dàng)地来到医馆,大夫见这样气势磅礴的病人,赶紧出堂迎接。寿阳公主进了医馆,开门见山地说:“本主是先帝的嫡亲妹妹,寿阳长公主。”

    大夫早就吓得跪在地上,脑袋捣蒜一样,在地板上不停地磕头,“不知公主大驾光临,有什么吩咐,草民愿听公主差遣。”

    寿阳公主自己找了一把椅子坐下,幽幽地说:“差遣刚好有一件,你若敢说半个谎字,本主一个指头,能捏死你全家。”

    大夫仍旧捣蒜一般磕头说道:“敬听公主差遣,若有一个谎字,任凭公主处置。”

    寿阳公主和缓地说:“识时务,起来说话吧!”

    大夫战战兢兢地起,垂首顿足地立在寿阳公主面前。

    “今儿王府那个小产的女人,到底怎么回事啊?”

    大夫一听,果然是这件事,看着寿阳公主说:“不瞒公主,草民医术不精,比不得宫中的杏林高手,但是草民家里九代行医,如果连喜脉都号错,那真是丢了祖宗的脸,砸了自家的招牌。”

    寿阳公主瞪着眼睛,这一幕竟然是真的,不由得咬着嘴唇说道:“说仔细一些。”

    “那草民就实话实说了。今儿草民接到王府的传唤,慌慌张张赶到王府,被王府小厮带到内院儿,见了那女人下大出血的样子,起初也以为是流产,号了脉之后草民敢断定那女人根本没有孕!”

    寿阳公主脸上露出一些喜色,继续问道:“听府里的丫鬟说,是你说jiàn)人流产了。”

    大夫慌忙摆手说道:“公主,草民一进院子,那个管事儿的老妇人就一直叮嘱想办法救孩子,草民也是一边号脉,一边着急啊!草民并没有说那位妇人怀孕,草民只是说‘现在已经号不出喜脉的症候了’这也是实啊!”

    寿阳公主满意地点头,冷笑一声:“本主知道你没有撒谎,撒谎的人也该下地狱了,没想到竟有人敢欺负到本主的头上。”

    大夫不敢插嘴,垂手立在一边。

    寿阳公主忽然想到一件事,问道:“那她下面流血是怎么回事啊?”

    大夫也不遮掩,直接脱口而出,说道:“草民就等公主问,公主若是不问,草民还真不敢胡说八道。”

    “你说!”

    “那妇人虽然用了香粉遮盖,可是草民还是一下就问出来妇人的中衣上沾的是猪血。”

    寿阳公主狠厉地看了大夫一眼,幽幽地说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大夫自嘲一笑,无奈地说:“我们虽然世代行医,但是京城大多是权贵,有了小病小痛,家里都有成药保养,就算有了大症候,有权的去宫里借个太医,太医们也乐得有些外快。有钱的找些有名气的大大夫,我们这间小小的医馆只能救救那些平头百姓。”大夫又是一串自嘲的尴尬笑容,接着说道:“有时候为了养家糊口,也给牲口开个方子,弄些要什么的。”

    寿阳公主紧绷的脸上忽然蹦出一连串笑声:“感你还兼着兽医?”

    大夫摇摇头,难为地说:“辱没祖宗啊,实在是没脸说出口,真丢人。王府若不是着急请医,也不会把我拉去。”

    寿阳公主翻着手边大夫写的医卷,大方地安慰道:“自古英雄不问出处,你的运气来了。”

    大夫眼中闪出夺人地光芒,不可思议地说:“公主您的意思是?”

    “兵部尚书府,尚缺一名府医,月俸十两,不知你愿不愿意前往?”

    大夫跪地俯首拜谢说道:“若是公主后需要草民指证,草民定会效犬马之劳,尚书府医才济济,公主不必可怜草民。”

    寿阳公主,朗然一笑,用十分欣赏地口气说:“你既然快人快语,本主也就实不相瞒,你在这里呆着,恐怕有命之忧,去尚书府,或许能保你周全。”

    大夫恭恭敬敬地磕了一个头,再拜道:“草民明白公主的好意,多谢公主周全。命若该绝,纵然躲在尚书府,也会失足毙命,命若不该绝,纵然有狼子野心之人,也不能动浩然正气分毫!”

    “好,没想到本主今天竟遇到了一个埋没的人才。”

    “多谢公主夸赞,草民实不敢当。”

    “你既然不要本主可怜你,本主也不瞒你,只问你一句话,你愿不愿意去尚书府?你若愿意,收拾停当,明儿就上任,你若不愿意,就当本主什么也没说!”

    “草民愿意!”

    寿阳公主悦然大笑,问道:“你方才还不愿意,为什么此刻又愿意了?”

    “实不相瞒,若是公主可怜草民,草民绝不去尚书府苟且偷生,但是公主欣赏草民,草民愿为公主效犬马之劳。”

    “有意思?你怎么看出本主的心思?”

    “草民是大夫,望闻问切,‘望’字为首,草民虽然一介赤脚医生,还是有些心得。”

    “很好,你快人快语,本主也告诉你,本主与尚书,现在正缺一个得利的心腹大夫,你若不嫌弃,年俸白银一千两,从今往后,你就是尚书府首席府医。”

    “常言道‘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草民一肚子医识学问,时运不济,到了举家食粥的窘困境地。草民也是时来运转。公主若不嫌弃草民这个赤脚医生,草民愿为公主用尽毕生所学。照护公主和尚书一世贵体康健。”

    “一言为定,本主先走,你自己速速和家人收拾停当之后,去尚书府找管家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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