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安以权家中的途中,苏信想了想,又转身驱车离开,在礼品店买了一些冬虫夏草龟汤,再次驱车返回里津市一中的时候,已经上午九点半了。热门
苏信来到安以权的家门口,他多年前来过一次,倒是有点记不清楚,向路过的老师打听了一下,才找到安以权家门。
“叮铃铃……”苏信伸手摁了摁门铃。
开门的是安然的伯母赵玲英,一个五十岁上下的老妇女,脸颊瘦长,穿着居家服,打扮的风韵残存,但厚厚的粉底依然难以遮盖隐显的老年斑和鱼尾纹。
苏信对赵玲英印象不太好,倒不仅仅是以前赵玲英扮演恶母形象,曾经给安然造成了严重的心理阴影,还有便是赵玲英是教育局的官员,有一次里津市一中联考的时候,赵玲英带队视察,曾经对一个监考的女老师冷言呵斥,原因只不过那名女老师检查进入考场时的学生动作慢了点,而那个学生恰巧就是苏信。
不过赵玲英怎么说都是安然的亲伯母,而且这些年来有修复两家人的关系,这里面的原因自然是因为他现在有钱有势了,另一方面老妈谢小芬特地嘱咐过他。
苏信也不想把两家人关系弄糟,喊了声:“伯母好。”
赵玲英见到苏信的时候,楞了一下,毕竟四年没见,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这青年是她侄女安然的未婚夫苏信,脸上顿时堆满了笑容,连声道:“苏信呀,哎哟,孩子,这么多年没见,你长高不少呀,皮肤也黑了很多,伯母都差点没认出来了,你来里津市怎么不提前知会一声,快点进来快点进来。”
赵玲英把苏信迎进家门,见他手里提的大包小包的礼物,顿时笑开了花,嘴里却埋怨道:“哎哟,好不容易来伯母家一次,还带这么多东西,太见外太见外了。”
她嘴上见外,手上一点不见外,把苏信的东西搜刮干净。
赵玲英让苏信坐在沙发上,去厨房烧开水泡茶。
苏信起身在家里转了转,四下打量,最后来到客厅正前方的柜台前,看向上面的一个相框,安以权家的全家福,里面有四个人,安以权夫妻,还有安以权的儿子安珏,以及安然。
这张全家福肯定是多年前照的了,相框里的安然还只是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子,依然是精致的短发,穿着白色体恤,双手兜袋站在后面,身子矮矮瘦瘦的,细小的嘴角抿着,脸上并没有笑容。
赵玲英端着一壶别人送给他丈夫的特级雨前龙井茶出来,见盯着一个相框看个不停的苏信,笑呵呵地道:“那是十多年前的老照片了,小然还是个小女孩呢,那个时候小然的脾气就特别的倔了,总像个小大人一样不爱说话,连书也不愿意读,在一中小学还和男孩子打架,总是一个人呆着。”
顿了一顿,她又叹了一声,道:“我记得那个时候,小然特别喜欢一个人睡在天台上,有一次她大伯担心她一个小女孩子在天台山睡觉不安全,就上去拉小然下来睡觉,没想到小然就是不下来,他大伯一直很溺爱她,当时气得不行,打了她一巴掌,可是小然哭着喊着就是不下来,因为书里说天上的繁星是亲人化的,有一颗是她爸爸,有一颗是她妈妈,她要在爸爸妈妈怀里睡觉。800”
苏信微微笑着,伸手摸了摸相框里的安然,心里却酸的不行。
这些年来,小然这个丫头不知道受了多少的苦楚,但是从来没有对他提及过半个字,或许这就是安然吧,如果真的对他说了,她就不是那个倔强的,永远的倔强地骄傲着的女孩子了。
赵玲英又叹道:“哎,小然这孩子从小没有父母,我这个做伯母的照顾不周道,没有好好的待她,那些年可算是苦了她,苏信,幸好现在小然嫁给你了,这些年我看着你们在一起,小然也很爱你,你对她又好,你爸爸妈妈两口子也把小然当亲生女儿看待,这就好了。”
苏信不知道赵玲英说这段忏悔的话,是不是真心的,但赵玲英有一句没有说错,现在和他在一起了,是他的妻子了,是他爸爸妈妈的儿媳妇了。
“不说这些了,说多了徒惹人伤心,现在你和小然要结婚,是大喜事,伯母替你们感到高兴。”赵玲英拿出茶杯满了两杯清茶,醇香四溢,淡而不化,对反身坐在沙发上的苏信道:“对了,孩子,小然怎么没跟你一起来里津市呀?”
苏信端起茶抿了一口,笑道:“小然怀孕了,在家里安胎。”顿了一顿,他又说了一句敷衍的话:“小然其实也想回来看伯父和伯母,不过我爸妈不让她来。”
安然可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话,事实上安然也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来里津市了,以往学校放假也是一直住在苏信家中,若是要来里津市大伯家,更不会对苏信说,一个人就来了。
“小然怀孕了?”这个消息又让赵玲英惊了一下,而后满面喜色,这倒不是装出来的,真是替她侄女安然惊喜,毕竟安然找了这么一个英俊帅气又多金还爱她的女婿。现在怀孕了,那么这桩婚事便板上钉钉了。
赵玲英道:“那当然不能来,如果动了胎气就麻烦了,我这个伯母应该上去照顾小然,她没有母亲,我这个伯母以前没有尽到母亲的职责,现在希望还有机会弥补。”
苏信笑笑没接话,问道:“大伯怎么不在家?”
“哦,他去教育局参加一个会议了,我打电话叫他回来。”说着,赵玲英从茶几上拿起手机,拨通了安以权的电话,将苏信来家里的事情告知了安以权。
事实上昨晚苏信老妈谢小芬就说了这事,只是安以权没想到苏信这么早就来了,再加上他上午还有一个关于新学期新生招生的重要会议,便出去了,接到妻子的电话之后,他说中午会赶回来。
赵玲英挂了电话,告知了苏信,然后聊起了家事:“苏信,你和小然的婚事什么是好办?”
苏信笑道:“快了吧,具体日子得由伯母伯父还有我爸妈做主。”
“成呀,到时候等你大伯回来,我们在合计合计,我建议尽早办婚礼,毕竟拖下去,小然挺着个大肚子也不方便,如果再往后就要生孩子了。”赵玲英心想苏信来家里可能就为了这事儿的,她心里挺高兴,一方面是真的高兴,另一方面呢,她作为女方家长,礼金是少不了的,苏信这么有钱,数目自然是不菲,她笑呵呵的道:“哎哟,我奶奶还没有当上,倒是先当外婆了。”
苏信笑笑,也不说话。
他和赵玲英没有太多的共同语言,除了代沟之外,还有便是赵玲英太势利眼,不过他也不会放在心上,都是一些小事而已。
赵玲英又笑呵呵的道:“苏信,我听说你在北京那边开了一家大公司呀?”
她知道苏信身家好多好多亿,知道苏信创办了一家大名鼎鼎的互联网公司。
具体的赵玲英不清楚。
这些东西都是从街坊邻居嘴里听来的,毫无疑问,现在的苏信是里津市一中百年来最杰出的学生,里津市学生都知道这么一个优秀的学长,老师们自然也知道,每次的开学典礼,家长会议,很多学校领导人和老师们都拿苏信当例子,虎的新生们一愣一愣的。
旁边的教职工们都知道她家的闺女安然和苏信在一起,因而没少向赵玲英提及,赵玲英是满面春光,得意非凡,教职工们之间的攀比心理可不少,尤其是自己的前途事业已经定型,顶了天也只是一名待遇好点的特级老师,因而大多数把希望寄托于下一代。
“大是挺大的。”苏信到是一点不谦虚,笑道:“公司名字叫做华信集团。”以前他的公司叫做华信信息有限公司,但现在今非昔比,华信信息已经依托于社交平台,朝各个行业领域辐射,甚至是已经进军实体业,资本市场。
苏信笑道:“伯母如果有空,去北京玩玩。”
“那是肯定的,等你和小然结婚了,我和你大伯一定要北京好好玩玩,自家女婿这么又出息,我们去了也有面子呀。”赵玲英呵呵笑着,又问道:“苏信,你年纪这么小,又要上学,还管理这么大一家公司,压力大吧?要注意身体呀,你还年轻,钱是赚不够的。”
“哦,伯母,我现在已经辍学了。”苏信道:“工作方面倒是还好,最近这段日子我在忙着结婚的事情,公司有人打理。”
“那就好那就好。”赵玲英呵呵笑了几声,她心里也有自己的小九九,她的儿子安珏在美国留学,在麻省理工学院念书,本来以安珏的能力和本事,在美国自然能混得风生水起的,只是赵玲英年纪大了,就这么一个儿子,二十七岁还没有谈女朋友,她实在是不想让安珏在国外发展。
赵玲英心里琢磨着让安珏回国发展,以安珏的文凭,再加上自己和丈夫安以权在南召省的人脉关系,找工作不是问题,找好工作也不是问题,但是找那种一步登天的工作就是问题了。
现在家里的女婿这么有出息,身家上百亿,掌控一家大型互联网公司,随便给他的大舅子安珏安排一个职务,什么总经理总监的,月薪多少多少万的,还不是轻轻松松一句话的事情。
不过赵玲英并不急着把这事儿说出来,等到中午吃饭再说也不迟。
赵玲英和苏信家长里短聊了一会儿,见时间不早,起身说道:“哟,时间不早了,苏信,我去菜市场买菜,你来之前没打电话,家里也没准备。”
苏信笑道:“伯母,随便弄点就好了,不用忙活了。”
“那怎么行,你现在工作忙碌,好几年才来伯母家一次,不说吃山珍海味,一些家常小菜总得有吧。”赵玲英道:“你就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一个人闷得慌的话,去你大伯的书房玩电脑也行,安然的卧室在左边,她走了后我还没动过,平时就打扫下卫生,你可以去看看。”
说着,赵玲英起身离开了房子。
苏信伸手端起茶杯喝完,起身在客厅里转悠了一会儿,又满了一杯茶,端着茶杯转身来到赵玲英指的那间安然的卧室。
他伸手推开,走了进去。
安然的卧室挺小了,也没有什么装饰,大部分的东西早被安然带回星沙市的家了,一张白色的大床,一个书桌,墙壁上贴着三张海报,是安然最喜欢的钢枪与玫瑰乐队的海报,不过胜在窗明几净,看来赵玲英也经常打扫。
苏信反身关了门,来到床上坐了一会儿,那时阳光正浓,光线洒入房间内,书桌上镀上了一层金边,他走了过去,坐在书桌上,放下茶杯,伸手拉了拉左侧书桌下的柜子,拉开了。
里面有几本书,苏信随手翻了翻,有《霍乱时期的爱情》,《平凡的世界》,《麦田的守望者》,《出麦田记》,《简爱》等等。
安然不爱读书,但爱看小说。
苏信在书柜地下翻到了一本日记本,挺老旧的,黑色封面,大概就是几块钱一本的那种小学生初中生用的本子,想来是十多年前的老东西了,上面充满了一种浓浓的怀旧感。
苏信磨砂着日志本,心想陷入一种纠结当中。
看别人隐私日记好像挺不合适的,但反过头来说,安然是他老婆了,不算别人呀,而且这日子里面的内容多半不重要,要不然安然早就拿走了,怎么可能遗落在这里?
苏信很快就给自己找到了一个冠冕堂皇偷窥隐私的借口。
于是他打开了。
于是他笑了起来。
笑他老婆的字太丑太蹩脚了。
笑他老婆还是小孩子的时候,也不能免俗,在日记本里偷偷的写一些长大看来无关痛痒啼笑皆非,那个时候却无比重要的孩子事,并且说的一本正经,好像在记录一场中/美领/导/人会议内容似的。
那时阳光正浓,清风微漾。
苏信端着一杯雨前龙井,慢慢的翻着老婆十多年前写的日记。
翻着翻着,他嘴角的笑容忽然变得有点感伤。
……
ps:和还在看我的书的朋友们说上一句,我的老书差不多要完本了,顶多还有一个月,我在构思最后的大结局,虽说这本书已经被我写烂了,但是走到这一步,我还是想做到我能够做到的不完美中的完美。
另外,我的新书也在写了,还是都市小说。
这本《大赢家》我是童子鸡,经过第一次的磨砺,我终于破处了,嗯……第二次应该能够坚挺很多,也有了底子,我也有信心写好一个全新的都市小说,至于风格和剧情,还是有一些改变,但是风格这玩意儿就像小时候暗恋的邻家女孩一样,喜欢了,就是一辈子的事儿,即便追不到,也会留在心里,并且永远爱着。
所以喜欢我的这本《大赢家》的书友,一定会喜欢我的新书的。
大家等着吧,新书我会全力以赴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