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乐卿今晚似乎打算把以前的事全都解释清楚,一桩桩一件件,听得秦辉对颜妍生出一种“同情”之感。
许多人在小时候总是有过这样的幻想:
自己的家人其实是超级富翁,现在只不过是在演戏,培养自己有一个坚韧顽强的性格,以后就会在某一天说“其实咱家非常有钱,现在是时候让你知道了……”。
10岁的时候安慰自己说20岁就告诉自己了;20岁的时候推到30岁,安慰自己可能还不够优秀;30岁推40岁……
当故事真正发生的时候,当事人似乎是笑不出来的。
中南山确实保留了自然风貌,给许多隐士提供了避世的场所。
但是国家其实仍对这里有足够的掌控,各个山峰都有所记录。
来住两天体验生活的不用提,像颜乐卿这种真正的“能人异士”,不是找个山头盖间房就能占山为王,而是正儿八经要交“租金”的。
颜妍从小就被告知这租金不低,爷俩一年苦工应该是刚刚够交租金。
所以不仅仅是交通不便才导致吃不上肉、用不上电、穿不上衣,没钱才是颜妍心中的痛。
“你是说,连租金的事都是骗人的?”
颜妍听得天旋地转,有点要昏过去的迹象。
“那不是,那不是……”老爷子连连摆手,“只不过咱们的山头在你没出生之前就买下来了。”
“当年救了个外地来中南山探险的老汉,他好像是霓虹国什么财团的老董,为了报恩就出钱跟国家把山买下来给我了。”
这话连秦辉听了都想吐血。
太他娘的狗血了!
“电灯也是,其实这几年陆续有线缆牵了进来,现在就连更靠里面的地方都有电了。”
颜妍忽然想到一个反常之处:“那这么说,有几个伯伯近几年说的闭关也是……”
“对。”颜乐卿一摊手,“他们那都通电了,我怕你看了怀疑,就跟你说他们闭关不能打扰。”
一回想起当年吃饭时候的场景,颜妍不由得泪流满面:
打小颜妍就发现姥爷总在饭点有事出门,近几年频率愈发的高了。
自己在家吃糠咽菜,偶尔看看医书打发时间;姥爷在别人家喝酒吃肉,还要看着电视吹牛。
颜乐卿见颜妍哭得一发不可收拾,有些慌了,连忙道歉认错,还不时打眼色让秦辉帮忙劝劝。
秦辉哭笑不得,只能给这个不靠谱的老不修帮腔。
好不容易劝住了颜妍,三人进屋坐到饭桌旁,饿了一天的颜妍进入了“没完没了”模式。
见安抚住颜妍,颜乐卿调转矛头到秦辉身上。
“小伙子哪人啊?和颜妍什么关系啊?怎么跟颜妍来中南山啦?”
“家里几口人?一共几亩地?统共几头牛?”
“有房吗?有车吗?有工作吗?”
知道姥爷是在开玩笑,颜妍就选择闷头吃饭,让秦辉自己应付。
秦辉知道来的有点突然,将来意先讲了讲,又说了说颜妍下山后的事。
“干哥哥?”
在颜乐卿眼里,颜妍的故事比他狗血多了。
感慨孙女差点被拐跑,颜乐卿顺手从兜里掏出手机:“来,交换一下电话。”
“要不然以后这丫头丢了我都不知道找谁去。”
发现居然连手机都有,颜妍又埋怨地看了姥爷一眼。
“家里是开医馆的?家庭条件还可以嘛。和颜妍倒也般……”
看了眼抬头盯着自己的颜妍,颜乐卿把嘴边的“配”字咽了回去,改口道:
“不行,你这条件还是差点。”
“现在也不怕告诉你,我们家颜妍也算是个富二代,又是我颜乐卿的孙女,一手医术看个大病小灾不在话下,疑难杂症找我帮忙也能药到病除。”
“你小子既然家里是开医馆的,就要勤学医术,早日独挑大梁,才有万分之一的机会配上颜妍呀。”
秦辉听完露出苦笑,“老爷子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我当初收留颜妍没什么目的,甚至最初还以为是个男孩。”
“更别提医术了,你的水平和我比好像还差点。”
“你说你医术比我高!?”
颜乐卿听了眉毛一挑,心里暗道颜妍难道没告诉这小子她姥爷是干什么的?
“这中南山方圆五十里地,论医术,我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现在估摸着连我师父药道人在用药一道上也没我老道了。”
秦辉面对任何在他面前装bi的行为只有一个处理办法:装一个更大的bi!
“入山口那,板栗子庙的陈家老太太还记得不?”
“自然是记得的。”
颜乐卿怎么会忘了自己第一个医不好的病人,虽然不全是自己的过错就是了。
“老太太的眼睛你后来也没少去看看吧?你是不是治不好了?”
“你这小子。”
颜乐卿只道秦辉以陈家老太太作为证明自己能力不足的特例来羞辱自己,开口分辨道:
“陈老太太的肝肺不调,气血倒行,双眼栓塞已深,肝脉破败不堪。”
“普通汤药无济于补,只会引得气血冲突,眼疾更深。猛药则不是她的身子受得了的,虚不受补,会直接血脉爆裂而亡。”
“更别提她不知悔改,打心眼里不想复明。没有心神推动,医仙下凡也没用。”
秦辉就知道这骄傲的老头肯定上钩,开口说道:
“别说那些没用的。那个老太太我已经治好了。”
看眼神就知道人家不信自己的话,秦辉只能让他的亲孙女来侧面证实“秦神医”的强大了。
“颜妍,你和你陈奶奶关系好,不至于骗你爷爷,你给他讲讲昨晚怎么回事。”
颜妍抬起头,看两个臭男人都等着自己发话证明对方不对,只能说道:
“昨晚辉哥就拿银针给陈奶奶灸了一会,陈奶奶就好了。”
发现姥爷连看自己的眼神都带着不信任,颜妍把饭碗一扔,细细地讲了一遍昨晚的事。
“我和辉哥昨晚才到板栗子庙,临时决定住在陈奶奶家。陈奶奶刚把我们迎进屋,辉哥就发现屋里的佛龛有点不对劲……”
颜妍不害羞的时候口才还是很过硬的,昨晚的事讲的绘声绘色,让颜乐卿不信也要信了。
别的都没什么营养,就是秦辉几句对病情的推断让颜乐卿上了心。
一些事自己没跟颜妍说过,医学方面陈老太又不懂,恐怕真是这小子自己的真才实学了。
嘶!
不过二十多岁的小子,竟恐怖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