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煜浅秋国神兽谷寒冰牢
白染内心苦涩的讥笑着自己‘何时,你也变得这般宅心仁厚了?”同时手扶着墙壁奋力的撑起着几乎快要昏眩的身子,她看着浅秋祭居高临下的目光,在他那一脸嫌弃的目光中看着自己倔强的模样,仿佛有那么一瞬间,他们回到了三年前的那天!她也是这样的看着他,不愿示弱与妥协的脸颊中带着浓浓的坚韧。他愤恨的抽了她一巴掌,随机火辣辣的疼痛在脸颊上迅速传开,他的力气很大,但她的脸颊似乎早已被白家的那些少爷小姐们伺候惯了一般,竟然没有在这样的疼痛下,流下鲜血。
然而她耐打,倒是迅速的惹怒了一群猎豹,一群专门跟在浅秋祭身边马首是瞻的野狼。
未曾给她深想的机会,白墨宇狠辣的踹了她的肚子一脚,趁着她为把痛字喊出来之际,便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个湿臭的布巾堵住了她早已失声的嘴巴。她不怨恨他们,因为她知道自己的存在对于白家与她同样相邻岁数的孩子们,所代表的的什么异象。
娘亲曾经常说;“染儿,不要去招惹那些院内的孩子们!”继而便不如白家下人一样,带着浓浓卑贱,与之谦让善待着每一个她遇到的人。”
当时的她总觉得娘亲的眼里带着某些她不懂得神情看着远方,看着她!随后;她便问娘亲,她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而娘亲的回答,便是猛然包住她的身体,淡淡的笑说没事。
而当白墨尘带着一个比看起来比她小很多,被虐待的看不清模样的小男孩丢在她面前的时候,娘亲忽然拉着她的手,带着一双泪眼,苦苦地哀求道;“染儿,求你,求求你,不要再与他们斗了,不要再与他们斗了。”娘亲的哀言还未落地,那白浅城便带着一个陌生的男人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男人的脸色很不好看,衣衫破烂,也许见到他们之前,被修理的很惨。当他目光越过她后,庞大的身躯颤抖的在她面前跪下道;“对不起,对不起~”
他的话,在她还尚未听明时,他的双眼便泪流不断的喊道;“鹞儿,对不起!对不起,他们~他们说;如果我不不来的话,他们便会要了筑儿的命!对不起,对不起~~”
男人的话她还不懂,可似乎在哪个她从未见过娘亲柔和温柔的笑容中明白了。陌生的痛,因为那明明很是温柔的笑意而不停的扩散。她忘记了白家内院里的少爷们,忘记了哪个从相识便以取笑而捉弄自己的浅秋祭,忘记了哪个总是痴痴傻傻说要保护自己,却被几个人控制的婶娘,忘记了躲在她脚边瑟瑟发抖的总是会以朋友自居的刘芯儿。更忘记了一个她不应该忘记的存在。
她看着娘亲温柔的对着哪个陌生男人笑,温柔的双手颤抖的轻抚着男人脸上的淤青,温柔的对着男人说;“为什么那么傻?为什么你们不走啊!”
男人闻言,激动的握住娘亲的双手,轻轻的放在嘴边亲吻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太爱你了!就算身体离开了,可是心却早已留在了这里。”男人一边说着,一边手指着娘亲的胸口,他的眼神带着一种她不了解的神色,一种她看不透的善恶。
娘亲因为他的话,而泣不成声的投入了他的怀抱,突然间,她如同疯了一般的猛然从男人的怀中拉扯着娘亲的身体,双眼闪烁着一股她自己都不了解的熊熊烈火与剧痛,疯狂的喊道;“娘亲,为什么?为什么?”
她问着,问着连自己也不知道想问什么的问题,双眼看着她,看着她看着那个男人,看着她看向躺在床上似是在沉睡一般的爹爹,看着她的目光落在那个叫做筑儿的孩童身上,眼中闪烁的心疼,看着她因心疼而哀求自己的模样,她说;“对不起,染儿,娘亲对不起你!”
她说着,然后慌乱的走至浅秋祭的面前道;“太子殿下,求求您,求求您放过筑儿吧!”她的话未落,那个听闻着自己名字的小男孩,便用着一种令她不寒而栗的目光说道;“娘,筑儿好痛!娘,是她,都是因为她,筑儿不想死!娘,他们说;要让娘在她与筑儿之间选择一个,落选的人便会死!筑儿不想死,娘,救我~救我~~”
她看着娘亲听闻此话后眼神中闪现的一丝挣扎,看着那个男人懦弱的跪在她的面前求她原谅,看着被白墨尘因为那名叫做筑儿的孩子,突然咬向自己挣脱后吃痛的模样,转而看着猛然死死抱住自己不停说“不要哭,不要哭,我跟他们走,我跟他们离开,我认命,我认命~所以,染儿,不要哭,不要难过。”却比自己哭的更凶的刘芯儿,随及把目光转向了可以左右房内所有人的浅秋祭,与时刻注视着浅秋祭面色的白浅城。
她知道,只要浅秋祭一个手势或一个眼神,白浅城会为了他而背负背叛白家,血肉相残的举动。
爹爹常说;“染儿,记得~白家是一个不讲亲情为何物的冰冷世家!表面上的和谐,是因为没有利益冲突,一旦触碰到利益底线,所有的人都会是对手,都会是敌人,若是看中亲情,便是为自己埋下了双刃剑,不论剑朝那头,都会伤害自己。”
然而;当时~她傻傻的笑着,一如前生那个一心向善傻傻痴痴的小和尚一般,坚定的因为自己眼中的善,便是善,没有恶,便不会恶。她想娘亲是爱她的,纵使她的爱总是若近若离,忽冷忽热!可爹爹是好人,娘亲如此爱着爹爹,并且为爹爹十月怀胎而生下自己。
按人类以内外院来分,娘前便是内院,既是内院又是内院中人,既是内院中人,便是可信之人,像兰姨,库叔,马爷爷一般是可信之人。爹爹说,不可以看重亲情,她便不把他们的好与对她的善,归结于亲情,只要信任,便不会背叛彼此,她如是想到,便如是觉得。
“染儿,对不起!筑儿他痛,对不起,他那么小,那么小~不该就这么离开!不该就这么~~~”她看着娘亲的话未说完,闪神之间浅秋祭对她的冷笑。看着那个男人快速的捡起白浅城丢在地上的匕首,看着匕首被塞进娘亲的手中,然后男人在她的耳边低语着她听不到的话语,然后;眼睁睁的看着那个熟悉的脸颊刹那间变得苍白无措,猛然间又如同癫狂的疯了一般高台的匕首朝着自己奔来,她来的太快,她来不及闭眼,那个纵使带着莫名哀伤又一脸浅笑的娘娘的脸,变得陌生而狰狞的令她颤粟。
她记得这样的表情,前生化作一株莲时,那些贪婪者在她轻闪花身的时候,便是这种表情,她来不细想,更来不及质问,疼痛逐渐麻木,天空的颜色刹那间由刺目转向了黑暗,而且是那种无边无际的黑暗。
黑暗前回荡着的是浅秋祭放大的脸颊,以及那眼中夹杂的胜利的嘴脸!他说;“白染,人性本恶,你所谓的亲情,根本就是梦谈谬论。”他说着,然后转身便是一声高过一声令她极为不舒服的狂笑。
当黑暗持续了很久很久以后,她因为自己再也不会醒来的那一刻,突然的苏醒,竟是以背叛为开始!
一如此时一般,浅秋祭放大的面孔,带笑的嘴角却冰冷的眼神死死地看着自己道;“今日,我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最心爱的心目,已经完全被父皇抛弃了!知道吗?再过不久,他的下场也许会比刘芯儿更有趣,更值得期待哦~”
白染闻言如梦惊醒一般,猛然的看着他那脸上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笑容。知道那笑容背后真假几分,不免激动不已的吼道;“浅秋祭,为什么?为什么?你明明都答应过我,只要我活着,只要我按照你所要求的那样活着,你便不会伤害他们!”
白染这样的说着,莫名激动不已之后,听在众人耳中,却成了嗯嗯啊啊,白墨尘闻言献媚的对浅秋祭道;“殿下,如今;大势已定,不日皇上便会~~~”白墨尘一顿,转而从怀中小心翼翼的取出一个聪明的白色瓶子,瓶子里有四五只闪烁不同颜色会飞的圆球,圆球的仿佛只有一个正方形的眼睛与一个三角形的嘴巴,他们似乎因为某些气味儿而兴奋的交头接耳激烈的交谈着。
白墨宇见状,激动的喊道;“这是神魂虫,不是说它们早就已经~~~”白墨宇的话未说完,白墨尘便给了对方一个肯定的答案后,转而对着浅秋祭,继续说道;“殿下,经过这些年兽血与人血的替换,若是让这杂种服下这神魂虫,让她成为白虎神兽的容器,对于未来殿下收复五区十七国来说,无疑是百利而无一害。”
白墨尘的话刚落,一直沉默不语的白浅城猛然睁开闭目眼神的双眼,冷冷的看向白墨宇后,转而对着因此话而神情异色,直直盯着白染的浅秋祭道;“殿下,神魂虫遗失了太久,那么突然被找到,小心有诈!”
白浅城的话未说完,白墨尘便愤怒的抓住对方的衣襟道;“白浅城,你别因为殿下身边只有你最安全,别人所做的一切都是别有用心、君心叵测!”
面对于白墨尘抓狂的行径,白浅城闻言却不轻不淡的回道;“白墨尘,放手!”
白墨尘闻言,看着白浅城,又看着闻声回神看向自己的浅秋祭,心中万分不安的想着,殿下平日里最讨厌内反的事情,如今的挤咕眼,自己竟这般毛躁,若是被殿下因此而嫌弃的话,白墨尘这样想着,便快速的松开白浅城的衣襟,转而佯装惶恐的跪在浅秋祭的面前声色委屈道;“殿下,属下断然不敢拿你的安全做赌注,这神魂虫乃是幕末王托人寻了好久才找到,然后拖我九爷让属下送给殿下的,他说;若殿下准许乌兰城边境商贸经营主权归幕末所有,便会以殿下之志为己任,幕末国上下君臣甘愿为殿下所调遣。”
浅秋祭闻言清冷一笑,讥讽道;“就凭这些破虫子,还想换乌兰城的经营主权吗?他因为本殿下是傻子吗?”浅秋祭说着,把心中的因为那幕末王明面上是求他办事,实际上是趁机敲诈的行为。而把余怒牵扯到白染的身上,他愤恨的揪起对方的头发拉近两人的距离,用着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话语冷冷的道;“贱人,不准你用这种眼神看本殿下,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若是当初你答应本殿下的提议,说不定~此刻的你早已被本殿下宠爱有加了。”
白染闻言看向浅秋祭,似是想从他的眼中看出几分真假,几分戏弄一般,神情一如往日一般带着浓重的探索,仿佛是第一次相识,过了一会,从她的眼中又漏出了莫名的失落,那种失落,是从善到不善,从不善到无所谓的状态。
浅秋祭因为白染的神情而心下一狠,他扯着对方头发,猛然朝着白染的肚子踹去,因为被牵扯,受重力极大却并未飞出去的白染吃痛的抱着肚子弯下了腰,但内心的不想示弱,让她猛然又看向浅秋祭,看向浅秋祭脸上还未来得及收起的得逞笑意。
浅秋祭因为白染的忽然的仰视而心下一晃,某些不知名的烦躁,让他猛然间又迅速的抬起脚来。
“不要,太子殿下!”随着声音悬落的是被月兰从幻境中拉出来一脸苍白的心目,他的神情从错愕,惊讶,喜悦,心疼,不安,愤恨,到如今的颤粟,他猛然推开呆愣的浅秋祭,手臂怀绕在摇摇欲坠的白染腰间,他心疼的喊道;“傻丫头,为什么要为我做到如此!如此肮脏的我值得吗?”心目说着,紧皱眉宇,用一种白染看不懂沧桑感心疼的抚摸着她的发梢。
白染轻笑,紧绷的神经开始松懈,她想;这一切一定是梦!只有在梦里,她才能遇到心目哥哥,才能遇到不论是前生还是今世唯一一个愿意善待自己的人类。前生他说;“你长得那么漂亮有没有名字,若是没有名字,我便叫你白染吧!他们说莲是一种出泥而不染的东西,他们说;想让我自然的死去,这样便能理所应当的成为继承人,他们说;阿祥不是死根本不是意外,是因为有我这种没用的主子,他才会惨遭不测。他们说;爹爹不过是个傀儡,若是;他拼死也要救我的话,便让整个河家为我同我陪葬!”
他的话语一顿,转而对她温柔的一下,那笑容中有她看不懂的神情,她本可倾斜花身,让他成为池下亡魂。但不知为何,她却拼命的盘绕着根叶,把他纵身一跃的身体缓缓的盘绕在池塘之上,他闭上的眼睛笑着问她,“好漂亮的白虎神兽,请问我是不是到了天上!”转而想要抱着她的花身,她却因为他的言语,惊恐的猛然把他推上了岸边,月兰独有的讥笑传来;“白染,是个好名字,只是这染却不是一尘不染的染!”
随后;有人来寻,并把昏睡的他带了回去,从那以后,他便没有再来,反而采莲的人儿却越来越多。那些人说;河员外的公子生了怪病,除了这处的莲花座药引,其它的莲花都没有用处。她那时候不懂,只是因为那些贪婪采摘的人类,根叶开始枯萎,陌生的疼痛蔓延也就算了!却因为人类因虚伪后,采摘不到她的花身而迁怒池塘中一些寻求庇护,同样认真修行的同伴,他们敷衍了事的开始对外诉说,那些幼小的莲花,也似她的身,人们开始逐渐兴奋,而她因为从原本听到“河员外公子”生怪病所产生同情,而赠送一株莲花,而成了最终悲剧的导火线。
月兰说;“白染,不该这样做!不该救那个人类!他的命格里虽是贵气,却注定会是个短命之人,今日你救了他,他日他必会害了你!”她不懂,问月兰为什么,月兰却说;“命佛众相,既是亡也,亦是生也!”
那时候她不懂,不懂何为命佛众相,不明何为生死,不明何为对错,只是随心所思,随心所为而已。轮回转世初为人,五岁那年初见,他为她求情,从白香琴姐妹的手中把她救了出来,他说;“你叫白染吗?这个名字真好听,好像我很久之前便听过一般。”
她闻言,竟然因此泪流满面,她有些慌乱,为了自己莫名其妙的举动,为了心中莫名其妙的喜悦。她猛然间主动投入他的怀中,把他一身洁白的衣衫染成花泥的污渍,高举着手中不愿给白香芹姐妹的莲花道;“对不起,对不起,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我把这些莲花都给你,你赶快好起来!这一次,我不会让他们在伤害你了。”
她说着连自己也听不太明确的言语,哭的像一个失而复得丢了娃娃的孩子一般,在他的怀中嗷嚎不停,他从瞬间的惊愕到慢慢的抚慰,一如前世,他温柔的笑,温柔的声音道;“虽然我不认识你,但你却知道我生病,还特意带着这么美丽的莲花来看我,我很高兴,所以;你别哭了好吗?”
他们初见,便在她的各种哭泣声中与他温柔的安慰中延续~那年初见,仿若前生,仿若今世,他的笑,他的声色,他的宠溺与善良,仿佛瞬间,她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终于找到了答案。
那时;她只所以会救他,也是因为这些仿佛救赎一般的善良表情。前世,那些自称神,自称魔二道的人说她杀孽深重,说她罪该万死。就算天天念佛修行,沦为一个卑贱的莲花精,也不足以洗刷她曾经犯下的罪孽,便想着法子的害她,羞辱她。纵使很多时候,她已表明对往事的好不知晓,那些家伙也不愿放过她,他们说;她的灵魂肮脏令他们恶心,他们说;她的莲身丑陋的令他们唾弃,他们说;她的伪善越加高明,他们说着她不懂,也不明白的一切。说着他们口中熟悉,而在她眼中却无比陌生的自己。他们会因为她听从他们言语而深深自责后,带着鄙夷的笑看着她痛苦难耐,甚至走火入魔。
他们狂妄的笑着说她罪有应得,然后看也不看她双目狰狞而空洞垂死的表情,他们来来回回仿若故交,仿若故仇,直到她认命的,认命的任他们随意玩弄许久后,像个被玩坏的娃娃一般丢弃时,月兰便出现了,曾经,她多么的感谢她的出现,虽是不明了该如何表达,可是却真是非常的珍惜与她相伴的日子。
月兰说;“你知道,我为什么存在吗?”
她闻言点头不语,月兰说;“既是知道,我便不多说了,喝了这个,他便放心了!”她闻言笑着点头喝下,既是明了她口中的他,又陌生与她口中的他。也许对于那时候的她来说;不论月兰口中的他是谁,她都不会拒绝喝掉月兰手中的东西。
迷迷糊糊中,月兰的声色又响起;“你这个没用的男人,快点给我站起来。”只是她的话音未落,仿若浅秋祭的怒声便伴随着一阵剧烈的摇晃响起;“公主这般任性妄为,不知您身在鵼獌国的王兄可知晓?”
浅秋祭的话声未落,另一个身影便徐徐地传来道;“不好了殿下,皇上他们朝这边赶来了
那人的话音未落,白染感觉自己被人温柔的抱起来后,脚步凌乱的走着,她想这样的怀抱,这样的梦,只有心目哥哥才会有,如想想到,便精疲力尽的在其怀中安睡。”
浅秋祭神情慌乱的闪躲着心目投放过来的疑惑神色,转而低着头,加快了脚下的步奏,眼中看着在他怀中陌生安宁的女子,看着她嘴角浮现安心的笑意,明明自己根本不需要在意她,父皇来此定然是因为心目,不会在乎一个兽人的存在,若是没找到心目的话,定然不会在寒冰牢多加逗留,可他还是有些不安,不安的看着她那张比白纆更加倾城的面容,初见时;他因为她是她,再见时,她便围着他极为讨厌的心目哥哥长,哥哥短的献媚不停,也许;他并不会在意,只是有些痴迷,他知晓那痴迷是对她那张与白纆极为相似的面容,痴迷于她面容上一尘不染的天真。
后来;当母后兴奋的拉着他的手说;“祭儿,那丫头也是白家的孩子,以后等你娶了纆儿后!母后便把她与目儿的婚事完了可好。”他看着虚弱的病容难得高兴的模样后,本不该拒绝,本不该拒绝,可他却极为愤怒的起身推开白纆靠近自己的身体,迅速的走到那丫头的身边,猛然抬起手狠狠的抽打道;“低贱的丫头,别因为假扮乖巧便能博得母后的同情心,你若因为可以这样飞上枝头变凤凰,那就大错特错了!你所攀附的心目,不过是本殿下手中的一个玩偶而已。”
他这样说着,便猛然的踹了心目一脚,看着他吃痛的圈在地上默不作声,看着她眼神带着浓浓敌意的瞪视自己。他心中烦躁极了,虽知不该如此,面色因为母后的呵责而略显不甘心,可他却不以为然道;“母后,您太仁慈了!所以才会被这些有利可图的人利用。”
他说着;便拉着对心目温柔乖巧的她,转身离开。再后来;母后病情开始加重,除却白纆整日里在他的面前转悠,便是整理不离母后身边的她,若说一个人的乖巧是装出来的,善良却不是,她仿佛不是白墨尘口中说的那么不堪,仿佛不像自己初见时那样怀有敌意,她温柔的对母后婉言相劝,心细的亲手熬粥炖药,闲暇时,会陪着一些年长的宫女们说说话,但更多的时候,他是恰静的,只是笑着点头,亦是摇头,她很安静,安静到总是让他会联想到另一个人,另一个他非常讨厌的人。
但那个似是是这个皇宫里唯一能点燃她眼中笑意的人,很长一段时间,他在暗处,看着他们因为急匆匆的相遇而对视一笑,看着他们睹物思人后,脸上露出满足于哀叹,看着他们透过更多的人的牵线搭桥而暗夜幽会,看着他们在寂寞深宅无人看守之地互诉肝肠,她说;“心目哥哥,染儿最近都有在乖乖的哦!皇后娘娘她最近越来越虚弱了,有时候意识清醒时,她会与染儿说些太子与您小时候的事情,有时候,意识模糊的时候,便开始疯狂的说胡话,阿夏说;“宫里的规矩比较多,以后娘娘万一不在了,心目哥哥便会被人太子他们排挤,若是阿染能做心目哥哥的后顿,嫁给太子为嫔的话,就算以后娘娘不在了,心目哥哥也能在宫里与阿染在一起。”
他看着她说着天真的话儿,看着心目眼中一闪而过的挣扎!某些邪恶的种子便由此产生。娘亲死的那晚,房间里异常安静,父皇说;娘亲只是睡着了,死活不愿让人下葬,便听从国师白虎天的建议,把娘亲的尸首西流放沉入西江。
当娘亲尸首被强行抬走后,父皇怕他闹腾的厉害,便将他与她所在屋内,让人看守。她记得她看自己是害怕的眼神,知道她强行搂抱自己自残时瑟瑟发抖的声线;“浅秋祭,你别这样!娘娘若是知道了,她会难过的。”她说着,第一次从她的口中听到这样温柔的音调,第一次看到她眼中的疼痛因他而起。也许;像是母后说的那般,她是个一尘不染的,落入凡间的仙子,所以;她才会如此善待曾经伤害过自己的人。
浅秋祭如是想着,不自觉的沉静在自己甜蜜的回忆中,嘴角露出一丝满足的笑意。
白染因为难得的舒服,而不自觉的开口道;“心目哥哥,谢谢您来接染儿,染儿真的好喜欢好喜欢您!”白染说着,便猛然圈住对方的脖子,心满意足的把脸贴在对方的怀中。
浅秋祭听闻此言,神色异常的难堪,他猛然止步,怒瞪着白墨尘一眼,随即单手圈住白染的身躯,摊手命令道;“给我!”
白墨尘一愣,随即像是明了一般面带兴奋的从怀中掏出了神魂虫,献宝一样的道;“殿下,太好了,只要这个神魂虫一旦入体以后,作为人性的那些意识便会逐渐消失,她会如同你手掌中的牵线木偶一般,只要您需要,不论谁都不能阻止她完成您交代的任务。”
浅秋祭没有理会白墨宇激动的模样,转而对着白浅城与白墨宇道;“你们把他们送回去,若是出了意外,便不用来见我了。”
白浅城与白墨宇领命带着被下了药的月兰和几乎快要昏厥的心目双双离去。白墨尘看着二人离去,口中那句殿下还未出,浅秋祭便率先开口道;“回去告诉费大人,若是想让本太子粗面保他儿子的贱命,便要按照本太子之前所提出来的条件,完成本太子所有的要求。”
白墨尘闻言,有些不安的回道;“殿下,若是这样的话,那时间或许要拖长一些。”
浅秋祭闻言继而皱眉喝道;“时间就是那个时间,事情也就是那些事情,若是他不愿意,很多人会挣这份难得的没差,若是他因为时间跟本太子玩花样的话,别说他儿子的命会没有,就算翻遍五区十七国,若是任务失败,本太子也定会让他们费氏姓族永远的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与历史的长河中!”
浅秋祭说完后,看也不看白墨尘一脸吃惊的表情,几个跳跃,便带着白染消失在深夜。
白浅城领命把心目送回寝宫,只是在离开浅秋祭的视线后,原本一脸虚弱,不堪一击的心目,似是像换了一个人一般,冷冷从白浅城的怀中跳了出来,几个灵活的跳跃,不多时便站立于悬崖峭壁之上,对着尾随而来的白浅城道;“记得娘亲说过,不论是多么聪明的人,她都逃不过一个情字!就算是浅秋祭这样心思缜密的男人,也不会想到,一个口口声声为他好的男人,不过也是一条贪婪不足的恶犬,”
白浅城闻声不怒反笑道;“是呀!心目王子,比起那种躲猫猫的游戏,您是不是因为,多熟悉熟悉一条恶犬因为饥饿,而饥不择食的捕杀主人时的凶狠。”
心目闻言赞赏道;“好,既然如此,本王子便认真的对待这场游戏吧!”心目说着,眼神中的某些犹豫,被某种坚定所取代。
白浅城闻言忽然大笑后,冷声提醒对方道;“别对那个孩子那么上心,总有一天她会让你迷失掉自己。”
心目闻言脸色突变,转而刹那恢复原本的长久以来,温柔待人的面具,柔和的道;“别担心,因为除了自己便什么也没有的人,对谁上心,都不可能会比得过对自己更上心”
白浅城闻言嗤笑离去。
而留在原地的心目神色却猛然苍白如雪,他的目光深远的看向某处,紧握的手指被指甲掐破的肉壁!口中颠倒;“染儿,”二字,只是他的声音太低,低到仿佛连自己都听不到。
匆忙赶到寒冰牢的浅秋鋆看着身后跟着的神使关黑岩,神色紧张道;“他们见面了吗?”被问到的黑岩看不清面色的点头道;“是的,皇上”
浅秋鋆闻言兴奋的大叫道;“太好了,这一次!无论如何也要!!!”黑岩身后的男人闻声道;“皇上放心,师兄从来不会出错的,只是宜家的名声,怕是要劳烦皇上帮忙平反。”
浅秋鋆闻言不自在的道;“在收集一些证据吧!那些证据不足以证明白家通敌叛国的罪证。”黑岩身后的男人闻言随即暴跳道;“那些证据已经~~~~”男人的话未说完,黑岩便抢先回道;“皇上说的是,那些证据已经不足以证明白家数百年来与外邦通敌叛国之罪。”
浅秋鋆闻言眼带湿润的拍了拍黑岩后,随即率先离开。
黑岩待浅秋鋆离开后许久,转而对着身后暴躁不安的师弟道;“秦师弟,你虽处明处,又任要职,可很多事情上,却还是没有看透。”
被叫秦师弟的男人闻言忽然安静的看着唉声叹气的黑岩道;“师兄,对不起!我一定会更加小心的。”
黑岩闻言不免担忧的提醒道;“师弟,只所以选择让你在明处,是因为暗处所做之事并非你擅长,而且是我私心不愿你涉足那些肮脏的交易中,可婉儿现在长大了,都已入了宫,得而恩宠,咱们本该留一手,可白家的动作为什么这么快,就算师兄我不说明,你应当也知晓的吧!”
黑岩言毕,被叫做秦师弟的男人带着惶然混乱的神情猜测道;“难道说;皇上知道我们与岩鮫私下的交易了?”黑岩点头,在看着对方措手不及坐在地上后,又摇头道;“咱们的这位君王,看起来像是他人手中的牵线木偶,其实;却是个反手牵线的人。侍候这样一位君主,不知是咱们的幸亦或不幸。”
黑岩模棱两可的回答,让姓秦的男人猛然挫败,他因为;他们的计划已经很完美了,至少对于用力六皇子这件事情上,如今看来,不是所有经过周密计划的计划便会如计划一般进行的,他总因为皇上只所以赏是自己,便是认可自己在朝堂之间不畏权贵,屡屡打压白氏一族,而受到皇上的爱戴,可如今想来,皇上虽是爱戴自己,可他手中的权利却是要通过层层分筛后一个闲散的职位,除了动动嘴皮子,便是化作一面刀鞘,保护着刀的锋芒与生钝。
墨煜誉益国战争前夕暮夜餒京城公主府
“你说什么?乃奈?他说让本宫好好照顾谁?”女子的美貌虽是惊人,但因为她总是娇纵跋扈的性子,让不少人王孙贵族子弟们望而却步,曾经以高官厚禄,前程似锦为诱,得以让心肝宝贝的女儿挑选抚恤,其中被骗的处各国子弟,还有被压在誉益的一些他国的公主王子,其中拥有着卓越身份和面容却与誉益公主年龄相仿的便只有两位最为出色,一位是誉益王与公主同时看上的浅秋国皇子十二皇子浅池,另一个便是来自北荣凉貅国的兽人王子弓弦乐,其母地位在兽人国不高,因此并未给凉貅王带去该有的价值,便只让其子享其王子的待遇,而并没有王子实权,可谓是一个不太有利用价值的废子。
平日贵为公主的誉茕便没有把对方放在心上,又听人心上人是因为他的关系才离开后,心下不免更加火大。乃奈被点名后,心中忐忑不安的跪在地上道;“臣下有罪,望公主宽恕!”
誉茕闻言,心中忽生一计道;“既是有罪,便该赎罪!”转而手指着昏迷不醒的弓弦乐道;“本公主不喜欢他,父王也不喜欢他,你若忠臣,知错,便替本公主把他给做掉,然后;让浅池去背这个黑锅!”誉茕说着,看也不看神色慌乱的乃奈,接着傲慢的道;“没有谁能这样对待本公主,若是他不爱我,便谁也别想得到他!就算他终有一日会当上浅秋的王,本公主也定然不会让他安安稳稳的怀抱她人,笑拥天下。”
乃奈在心中挣扎许久后,终是按捺不住颤抖劝道;“公主,这可万万使不得呀!王虽不喜此人,可他毕竟是代表着两国友好往来的一个凭证,若是因为一些小事便引发两国之间的不和,恐怕不妥,不日;我国便要与鹄鶻女王交战,如今王上已为此时进食难安,又听闻邓先生忽然离世,此刻不宜再受刺激了呀!”
誉茕闻言暴怒拿起手中的瓷器,便朝乃奈的方向丢去,乃奈不敢闪躲,随即被砸了个头破血流,但却还是死心眼的劝说道;“公主,请您这次务必要为王上多多分忧呀!”
誉茕闻言,如同七八岁孩童一般,暴跳如雷的怒喊着‘不要,不要’的任性话,随即又咋咋呼呼的咒骂着弃她而去的浅池,然后让人把躺在浅池所住的弓弦乐抬出去。
北荣幕末国神使官寻家
寻家家主寻安此时却极为不安的看着身前的面色苍白,却还不肯认错的孩子。他的眼神在触及孩子摇摇欲坠闪现着一抹心疼,语气也随即软了许多的重复问道;“告诉爷爷,说你错了!”
寻淑仪闻言精神一震抬头看着自己的爷爷寻安道;“不,不~我没错!是爷爷错了,是爷爷错了。”寻淑仪一边说着,一边挺直了腰杆打算与自己的爷爷就这样的耗着。
寻安闻言怒火中烧,忍不住爆粗口道;“你放屁,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寻家,为了你们!你这臭丫头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到冰河不死心是吧!好,你以为爷爷我让你嫁给那个软弱无能的太子为了巩固我们寻家在朝野上的地位吗?若是如此,我大可让把着机会让给你堂姐秒儿,可为什么我没有选择她,你因为是爷爷看不惯你平日里的所作所为吗?”
寻淑仪闻言霍然起身道;“难道不是吗?爷爷从小就不喜欢我,所以;才会想要把我放进那座冰冷无比的宫殿陪着一个病秧子度过余生!若您不贪不虚荣,便应当把秒儿姐送进去,爷爷忘记了,秒儿姐与太子从小便亲近,时常会陪伴在他身边,别说寻家的人,就算是整个幕末老百姓的心中,最合适当太子妃的人选也非秒儿姐不可。”
寻安闻言砰的一声手中的竹条便落在了寻淑仪的小腿上,害的毫无防备的寻淑仪猛然跪倒在一边叫道;“您也太狠了吧!”
寻安闻言,手指着寻淑仪的鼻子喝道;“你这个小没良心的,竟敢说爷爷狠,寻家上下谁人不知,你这小妮子喜欢在我这做太岁头上动土,事情早已决定好了,你那秒儿姐姐从小便于太子一样体弱多病,并不适合做一国之母,匡扶社稷。”
寻淑仪闻言继续耍赖道;“那就让楚儿去吧!她身体装的像头牛一样,别说是匡扶社稷了,就是上阵杀敌也不可小视。”
寻安闻言又连抽了寻淑仪几个鞭子道;“臭丫头,楚儿没那个天命,你给闭嘴,不要再牵连她人,这事儿爷爷不是在给你商量,只是通知你罢了。”寻安说着,对着一个与自己同样年迈的老者道;“再去上十根香,中间你给我好好的看着她,不许任何人进来,违者家法处置”
老者说着;便朝里屋走去,在寻淑仪极度不安分恩啊不停叽喳的状态下,和衣而眠的躺在床上闭目养神中。
这厢看到内屋再无动静的寻淑仪,瘫软在地后,笑容满面的对着屋内的老者招手,老者宠溺的拿着手中的十根香,蹲下身子,腾出一只手掌抚着寻淑仪的脑袋劝道;“小姐,一忽儿等这些香点完了,您便同老爷陪个不是,这些日子,老爷为此事已多日未曾安慰的睡个饱觉!昨日大奶奶家与三少爷院里的婆媳跑来这里闹腾,老夫人走的早,平日里大家又总是不服你大娘的管教,便有事没事的折腾老爷,尤其这次,都想让没差落在自己家院内丫头的身上,没少折腾老爷的时间。”
寻淑仪闻言豁然起身怒道;“这些不要脸的东西,什么歪瓜裂枣都敢嫁接,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分量,若不是爷爷看在那些已故的叔伯面上,就他们这些货色,早就应该自力更生,自生自灭了!”
躺在床上闭幕的寻安闻言差点笑了出来,其实自己与他的这个孙女在许多想法上都是相同的,不仅仅是天命所指,更多的时候也许是他比较偏心,寻家需要一个比较厉害的角色带着他们重新过上正常点的生活,如今这般懒惰,如同寄生虫一般自居的家人,对于寻家的财政负担,还真不是一个小数目,别说大的,就是这几日,那些院里一个比一个还爱花钱的手,还真是让他忍不住的肉疼。
寻淑仪因为老管家的动作,而轻轻的蹲了回去,小声的嘀咕起来,二人你来我往之间,倒是让许久难免的寻安睡了个好觉,而原本还倔强不已的寻淑仪,经过老管家四两拨千斤的迅速后,对寻家现状表现出一种身为寻家小姐该有的领悟与担当道;“虽说不该连,可若真的是寻家唯一一条出路的话,连连也没什么!反正病秧子也不敢把我怎么样,到时候协商一下,双方目的达成一致,合离即可。”
老管家闻言悲喜交加的看着寻淑仪道;“小姐,万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