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徐安云那里搬出来第三天,陆函的律所就挂牌了,【信义律师事务所】,预示着律所本着诚信道义的原则为大众服务。
路仨指着牌子说,“哥儿,怎么不取个拉风点儿的名字啊?”
陆函但笑不语,公司名字贵在好记,律所刚开始做,面向的客户群不是高端的,名字太高大上,会给客户一种收费是不是死贵死贵的错觉。不过,这话他不会跟路仨说,免得他小觑律所的发展,不肯好好工作。
金栎动作很快,律所刚挂牌,新招的员工屁股还没把凳子坐热,他就拖着行李箱来了。
“他不是金栎律师吗?”一菜鸟律师助理瞠目结舌地望着金栎。
陆函笑着跟大家介绍,“你们没看错,站在你们面前的就是帝都排名第八的名律师,金栎!他不仅是我们律所的王牌律师,还是你们的老板之一,我最信任的合作伙伴!”
陆函哥俩好地搂一下金栎的肩膀。
员工们欢腾一片。
现在的社会,不管那行那业都讲究大能效应,没有大能坐镇,基本等死。
员工们看到了大好的前景,干起活儿来,脚下都带着风。
进了办公室,金栎笑容一扫而空,“你别光顾着高兴,忘记我可是把棘手的案子带来了。”
陆函安抚地拍拍他的肩膀,“放心,山人自有妙计。开庭在一个月之后,我们还有时间。”
听到陆函如此关注case,金栎提起的心才稍稍落地,“我约了委托人两点来详谈,你到时一起听。昨天因为辞职的事情和之前的老板闹地很不愉快,我今天去拿东西,他都不让我进,还好我早有准备,才没丢掉所有资料。”
金栎的委托人很快来了。
一个漂亮,打扮却很居家的少妇,脸有愁容。
陆函暗自庆幸,律所在招了十来个人后,看上去还不错,办公室空间大,女人脸上没有嫌弃的情绪。
“金律师,你怎么突然换东家了?”女委托人皱着眉头看律所的牌子,“信义,好像不怎么出名啊?”
不是不怎么有名,根本就是新开的!陆函暗笑,这个女人整体还行,非但没颐指气使,看见陆函和金栎两个大男人反而有些怯懦。
陆函暗暗纳闷,这样一个女人,怎么会成为婚姻的过错方?
他翻了翻资料,发现女人只是犯错了一次,而且还是在酒醉的情况下,就悲催地被老公撞破。
事情怎么会那么巧?
“我也知道是自己的错,我对不起我老公,可也不能因此要我净身出户吧?我和他结婚十二年,洗衣做饭照顾女儿,伺候公婆,对他也是无微不至……”女人说到激动处捂脸哭起来。
陆函赶紧递上纸巾,安静地等对方冷静下来。
女人哭了十来分钟,才控制住情绪,红着眼问,“金律师,我就想问问,我到底能拿到多少钱,还有我女儿,我不能没有女儿啊!”
陆函读取了女人心里的真实想法,和她说的一致,他愈加觉地事情不像案子证据显示的那么简单。
以金栎的口才,自然把委托人安抚地好好的。
送走委托人后,金栎坐到陆函面前,“现在可以说说你的大招了吧?”
“现在不行,还要再见一个人。”
“谁?”金栎拧眉。
“李太太的丈夫,李先生。”见过委托人后,陆函对原本的计划进行了修正。
“见他干吗?求他同意庭外和解?”
陆函失笑,“金律师怎么尽想着求人呢,我们就不能强势点儿?”
“强势?”金栎不明白他的意思,“你不是说庭外和解是我们最好的选择吗?”
陆函摇头,之前他确实这样想,因为他先入为主地认为是女方越轨犯错,可委托人的样子,完全不像,其中或许有猫腻。
“你把李先生约出来,然后这样……”陆函凑金栎耳边,小声说着自己的计划。
金栎大惊,“你也觉的这里面有问题?!”
金栎上班第一天,就对陆函有了英雄所见略同的感觉。
下午四点,咖啡馆里客人寥寥无几。
角落里,金栎和一个挺着啤酒肚的男人面对面坐着。
“听说你要跟我讨论庭外和解的事情?”男人手指快速地敲打着烟灰,半眯着眼看金栎。
“是。”金栎点头。
男人眼里精光闪烁,脸上却依旧一副淡然的样子,“我的律师没告诉你吗,我是不接受和解的。我在外面拼死拼活赚钱养家,她却跟别的男人乱搞,给我戴帽子,我要是给她一分钱,我就是傻子!”
“李先生说这话就不觉的良心有愧吗?”金栎双手撑在桌面上,猛地站起来。
男人脖子一僵,“你什么意思?”
金栎前倾形成气势上的逼压,“我今天是来和你谈和解的,却不是为我委托人,而是李先生你,因为出轨犯错的人不是我委托人,而是,你!”
男人差点从椅子上跌下去,嘴皮不停哆嗦,“你,胡说八道什么!明明是我把那个女人堵在床上!”
“是嘛?”陆函从帘子后面转过来,冷冷地逼视着男人,“我怎么听说,你太太的男人是你安排好的?而且,你在美国养着个小情人,还怀孕了。”
男人横眉竖眼,“你又是谁?!我离婚和你有关系吗,你跑来插话!”
“我是手握你犯罪证据的人。”陆函笑地让人汗毛惊立。
“证据?”男人心虚地转着眼球,“什么证据,骗人的吧?老子根本就没情人,更别提什么孩子……你们这样胡说八道,给我等着,我去找我的代理律师来!”
男人哼哼唧唧地走了。
金栎有些担心,“帝都的第一金牌律师打上门来,怎么办?”
“来就来呗。”陆函无谓地耸肩。
就在刚才,他把男人心里的肮脏事读地清清楚楚,可以说握住了对方的七寸,对方律师若是来,正好一网打尽。
“你怎么敢肯定李先生才是婚姻的过错方?”金栎和陆函原本约定等男人主动承认了出轨的事情,陆函再现身,然后围攻,没想到他提前掀帘,“还有李太太的那个男人,你怎么知道是李先生设计陷害的?”
陆函打起了哑谜,“暂时保密,等案子结束,我再告诉你一切。现在,我们必须尽快找到那个男人。”
“我有联系方式。”金栎连忙掏手机。
“我来打。”陆函按住了金栎拨打电话的手,狡黠一笑。
金栎立即明白过来,失笑,“你这只狡猾的小狐狸,不,应该叫老奸巨猾,我这种老人家都没想到。”
陆函欣然接纳了前辈送的外号。
世界太复杂,他要是还像以前那样单蠢地活着,被人卖了都不知道,徐安云那样的错误一次就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