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嬷嬷见状,更是发了狠,手中又加大了力气。
就不信这个小小的九姑娘能顶得住几鞭子,还咬着牙不吭声。
今朝真是打的爽快。
她一直以来便说夫人对这些庶女姨娘的太过好了,大多数时候都不曾动过手。
再瞧瞧别的大户人家,哪个正头娘子不是将这些上不得台面之人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照她说,夫人往后便该这般,做错了事便狠狠的责罚,瞧这后院里头还有谁敢翻起浪来。
“姑娘,姑娘!”蒹葭见到云生生的挨了一鞭子,不由心疼极了。
不顾一切的扑上去抱着她。
刘嬷嬷手中不停,连抽了三四鞭,云主仆二人上便都见了血。
蒹葭痛得直哭,却仍旧抱着云不放:“姑娘你靠着我……我帮你挡着……呜呜呜……好痛……”
云却死咬着牙关,硬是不吭声,不过是皮之伤而已,喊与不喊都是一般,喊出来又如何?
连燕茹瞧着心中极为痛快,这母女二人不是找来了丁擒鸡替她们出头吗?以为靠着那个泼妇能骑在她头上?今朝便狠狠的教训她们,瞧她们下回还敢!
曲嬷嬷同桔梗一道扶着钱姨娘,瞧着云的惨状,坐在地上忍不住哭了起来:“我的个天老爷呀,这可怎生是好……”
桔梗也陪着一道流泪。
“住手!”
便在此时,外头传来一声爆喝,一道人影几乎是随着声音冲了进来。
曲嬷嬷抬头去瞧,不由吓的一个哆嗦:“大……大少爷……”
“你这个老虔婆,你做甚的,敢把我娘同我妹妹!”把云庭低头便瞧见云月白色的衣服上皆是渗出的鲜血。
如今已经快六月了,眼瞧着便要进大伏了,穿衣自然单薄,上叫鞭子抽破了,也能瞧出明显的痕迹。
把云庭顿时红了眼睛,劈手夺过曲嬷嬷手中的鞭子,朝着她劈头盖脸的便是一顿猛抽。
曲嬷嬷被打的鬼哭狼嚎的,匍匐在地上连连磕头:“大少爷饶命,大少爷饶命……夫人救命啊……痛煞我了……老奴晓得错了,大少爷饶了我吧……”
“绍绍,你冷静些!”连燕茹瞧不过眼,走过去想要夺回那根鞭子。
曲嬷嬷到底是陪在她跟前几十年的,最是懂得她的心意,她跟前这些人,也只有曲嬷嬷是最合用的。
况且,这府里头哪个不晓得曲嬷嬷是在她跟前最得脸的人,把云庭这般打曲嬷嬷,无异于是在打她的脸。
“你给我躲开。”把云庭一把推开她,又连抽了数鞭,只将个刘嬷嬷打得奄奄一息,趴在地上不能动了,这才将手中的鞭子丢在了地上。
“今朝先饶你一命,若下回还敢,我便抽死你!”他恶狠狠的丢下一句话。
刘嬷嬷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也不晓得听到了不曾。
把云庭也不管那些,抬手扶起云,又朝着外头道:“人呢,都进来,将我娘扶到上去,去叫个大夫。”
黄菊原本吓得躲在外头静观其变,这会儿听到大少爷的话,连忙走进来扶着云,瞧着蒹葭被打的满伤痕的惨状,不由心中暗自庆幸。
幸好她被派出去叫大少爷,若是蒹葭去的话,挨打的人便是她了。
这满的鞭痕迹,瞧着便疼,若是落在她上,那可要痛煞了。
“我看你们谁敢动。”连燕茹这个时候威严的开口。
那些婢女们都是一僵,面面相觑了几眼,便无人敢动了。
“怎么?我在这后宅说话无用?”把云庭瞧着娘和妹妹都伤成这般,心中本就恼火,见这些下人也不听他的话,心中的火气又增添了三分。
他并非暴躁之人,子也不急,平里子刚正,也好相处,并非是个不好说话之人。
只是连燕茹今朝伤到了他心中最在意的亲人,他是怒火无论如何也按捺不住。
几个婢女瞧了他一眼,又瞧了连燕茹一眼,皆有些不知所措。
要论起来,大少爷是家里唯一的嫡子,份自然是要比夫人高的。
可夫人才是管着后宅的人,大少爷说不上哪便不在家中了,她们若是听了大少爷的话,不听大夫人的,这往后的子可就难熬了。
是以虽说她们心中是向着大少爷的,但到底还是不敢违拗连燕茹的意思。
只一个莳萝红着眼睛,去扶着钱姨娘,她虽有些胆小,但却是个忠心耿耿的。
其余的小婢女都在一旁站着。
“绍绍。”连燕茹走上近前瞧着把云庭,满面不悦:“你无缘无故将我跟前的嬷嬷打成这般,她是我跟前最得脸之人,你这般可是在打我的脸?”
“她先打我娘同妹妹的。”把云庭姿站得拔,冷冷的睥睨着连燕茹。
“那是钱姨娘犯了错在先,我才责罚她的,不信你问她自个儿。”连燕茹振振有词的道。
“我问她自个儿?”把云庭冷笑了一声:“那我倒不如先问问你,我娘成里躲在这院子里头,有何处对不住你的?
你还特意跑到她的院子里头来,将她一顿好打。
我若是不曾记错,你已经好些年不曾踏足此处了吧?今朝来又是为何?
难不成是特意为了来打她一顿?
你别当我不晓得你在祖母那处受了我二舅母的气,便跑过来拿我娘撒气。”
连燕茹不曾想他言辞如此犀利,开口便说及此事,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分辨。
把云庭冷冷的看着她:“你可是无话可说了?还是说,你的心思叫我猜中了?
你原本便是存了心思想要来教训我娘,拉我娘出气的?
再说说儿,她又做错了甚的?你叫那个老婆子对她下这般重的手!”
他说着瞧了瞧一旁被蒹葭同黄菊一左一右扶着的云。
“云她是个孝敬的,她自个儿心甘愿替钱姨娘顶罪的。”连燕茹也瞧了一眼云:“儿,你说可是?”
云站在那处,不敢动分毫,后背是在痛的厉害,她痛得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站都快要站不住了,没得说话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