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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春秋伊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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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群雄坐山观虎斗 刘玄德绝境求生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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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勇者如项羽,战至筋疲力尽的那一刻乌江自刎;弱者则会在失去求生的欲望后于乱军之中被敌人砍掉头颅。这本就是一个不公平的世界,谁会去救一个无名小卒,又有谁会在乎一个无名小卒的生命。即便是投降了也不会有人愿意为他付上一个铜板的赎金。

    出身于底层平民的刘备心里很清楚,想要改变自己的命运除了勇气与智慧外,他还需要一些运气。一个能让他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中生存下来的运气。在乱军之中,他找准间隙向着远处看了一眼,关羽、张飞已经安然离开战场。他心中大定,今天只要能在这个战场中活下来,从今往后这二人将会死心塌地跟随自己去拼杀,这是他能翻身的唯一凭借。

    赌吧!赌上自己这条性命。赌赢了,那就纵横天下;赌输了,他也不过是死在这场动乱中无数平民中的一员。刘备此刻心如明镜,他见到一名黄巾军用长矛刺向自己,机会终于来了,刘备侧身迎向长矛,当毛尖刺穿皮甲,划破皮肤的时候,刘备趁势发出一声惨叫,双手握住矛杆倒在了地上。

    这一刻,他把自己的性命全部交给了命运。如果敌人趁势再补一矛,明年的今天就会是自己的忌日。还好身上的皮甲救了自己一命,破损的皮甲是卖不上好价钱的。刺中刘备的黄巾军俯下身来探了探刘备的鼻息,在确认对方已经没有呼吸后,便将刘备身上的皮甲整个给拔了下来。接着又从上到下的摸索了一遍,确认刘备身上没有任何值钱物事后,再将刘备的“尸体”一脚踹开,更换下一个目标去搜刮战利品。

    伤口的鲜血汨汨流个不停,对方粗鲁的动作不时地会牵动到伤口,刘备一方面要屏住呼吸,另一方面要忍受着巨大的疼痛。他的意志力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此时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声音“活下去,说什么都要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有资格在这个世上打拼。”

    黄巾军走了,战场再度回归平静。暴露在空气中的尸体引来一群群觅食的乌鸦。因为大量失血几近昏迷的刘备强行睁开了眼睛。他赌赢了,在几乎必死的局面之中赌到了一条命。此时的他别说站起身来作走两步,就是发出呼救这样简单的事情都办不到了。

    他睁开双眼,凝望天空,感受生命正在一点一滴地离开自己的躯壳,他用尽全力喊了一声,结果声音小到连自己都听不清楚。

    “苍天啊!你怎能如此对我!我好不容易活了下来,难到就要步这些死人的后尘吗?”刘备在心里怒吼完之后便晕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等刘备悠悠醒转的时候,自己已经身在一辆牛车之上,紧接着他就听到关羽、张飞喜极而泣的声音,“大哥,你可算醒了。我们找到你的时候,你全身发凉,只有胸口还有一口热乎气。我们……我们还以为……”话说道一半,就连张飞这样的硬汉都说不下去了。刘备断断续续地说道:“你俩……没事……没事我就放心了,作兄长的……对不住你们啊。”

    “大哥!别再说了!”从不流泪的关羽听到刘备这句话,心中的热血因刘备的付出而沸腾,两行热泪滚滚而下。不过数面之缘,刘备竟能舍身相救,这样的人难道不值得誓死追随吗?

    黄巾之乱结束,刘备因战功被授予安喜县尉,一个小到不能再小的职位,刚做了几天官,奉朝廷诏命考核政绩的督邮便来到了安喜县,刘备本以为自己的一番努力会得到朝廷的嘉奖,却不曾想督邮竟对自己避而不见,甚至还命人放出话来:希望刘备最好能主动辞官,这样还能保留些体面。人生再一次面临抉择,刘备召集张飞、关羽二人来到县衙后院,商议眼前所遇到的新危机。

    关羽率先开口说道:“大哥,依我看不必对此过多计较,这督邮明显狗眼看人低,理他作甚!”

    刘备还未回答,张飞接道:“二哥,这样未免太过随意,若我们不闻不问,不正中督邮的下怀么?”

    “三弟!你是没有见过狗官的嘴脸,想当年我从军时好话说尽,可依旧被百般刁难……”关羽一提到当年旧事便再也说不下去了,只是一个劲地摇头叹气。

    刘备这个时候站起身来,望着唉声叹气的关羽与张飞说道:“二位贤弟,莫要惊慌,去官一事也不过是坊间谣传,毕竟还未有正式文书,与其在这里揣测,不如去驿站面见督邮,是非曲直,当面问个清楚。”

    “大哥所言甚是,我等这就与大哥同去面见督邮。”关羽与张飞异口同声地说道。

    刘备一行人来到驿站门前,却被驿卒给拦了下来,随后被告知,督邮并不想见刘备,只是要求刘备立即交出印绶,卸任回乡。

    驿站并不大,隔着门帘依稀可以看到督邮的身影,刘备对驿卒大声说道:“安喜县尉刘备请求参见督邮大人!”驿卒不耐烦地回道:“县尉请回吧,督邮大人说了,安喜县治安屡出差错,此乃县尉处置不当之过,朝廷已决定更换能吏,你还是快点交出印绶,卸任吧。”

    “治安出错!?这从何说起!?自从在下来到此地,努力整治本地治安,现在整个安喜县内一无匪患,二无盗寇,何错之有!?”刘备有些生气的辩解道,接着越过驿卒,走到驿馆面前朗声说道:“督邮大人自可派人询问当地百姓,卑职所言是否属实!”

    “你干什么呢?退后……退后……”驿卒将刘备从驿站门前推出几步,不耐烦地说道:“督邮大人正在休息,哪有空听你在这里啰嗦,识相点,快卷铺盖回家,省得面子上难看。”

    看到驿卒推搡刘备,关羽、张飞一个箭步冲上前来,张飞一把抓住驿卒的衣领,作势便要揍他,同时大喝一声:“小小驿卒,竟敢对我大哥不敬,看打!”

    “三弟!不可鲁莽。”刘备喝止道。

    “大哥,这厮就是看你好欺负,方才敢说出那些傲慢无礼的话来。”张飞的拳头虽没有落下,可抓着驿卒的手却没有放开。

    刘备立即走到张飞近前,用力分开了张飞抓着驿卒的手,对着驿卒赔罪道:“这是在下的三弟,脾气火爆了一些,莫要见怪……莫要见怪。”

    望着凶神恶煞般的关、张二人,驿卒嚣张的气焰瞬间全无,他色厉内茬地说道:“让……让县尉卸任乃是朝廷的诏命,你要是敢动手便是要对抗朝廷,这可是要诛九族的大罪。”

    “备安敢如此,只是其中有些误会,希望能够当面向督邮大人澄清,还望您能代为通报。”刘备按耐住心中的火气说道。

    整个驿站的驿卒都已来到了驿站门前,将刘、关、张三人围在中间,一个懒散的声音从屋内传了出来:“谁在外面吵吵闹闹,影响本官休息?”一名驿卒来到门帘前,鞠躬说道:“回督邮大人,是本县县尉刘备,他想要面见大人。”

    “什么县尉,朝廷的诏命都下来了,不过是平民一个,还不把他们赶走,驿站岂容闲人骚扰。”屋子里的人说道,人群当中立刻出现了一阵骚动。

    “我看哪个敢动!”关羽爆喝一声,就像一尊天神站在人群当中,所有的驿卒一时间均不敢向前。

    “大人,我乃本县县尉刘备,自上任以来,兢兢业业,治下虽谈不上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但也太平无事,不知为何有人说本县治安不佳,我想其中一定大有误会,还望督邮大人明鉴。”刘备在人群当中对着屋里的人说道。

    “大胆!你敢质疑朝廷的判罚,想要造反不行?”屋里之人的声音也变得严厉起来。

    “卑职不敢。”

    “那还不快滚!”刘备还未来得及申辩,屋内又依稀传出一句话,“一个乡下来的穷小子还想做官,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那模样。”

    人群当中立刻爆出一阵笑声,关羽、张飞青筋暴起,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望向刘备,等待他发号施令。

    刘备心里很清楚:想保住官职已是不可能了,如果今天就这样灰溜溜地离开,他将失去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兄弟,可一旦动手,就意味着同朝廷作对,等同于造反。失去兄弟意味着失去尊严,失去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再去过那织席贩履的生活。自从洛阳返乡后,刘备就已经暗暗立下誓言,若再有机会,便绝不再放弃。现在流寇四起,就算对抗朝廷,只要隐姓埋名,待得风平浪静后,自然可以东山再起。

    想明白此处,刘备压低了声音对关、张二人说道:“二弟、三弟,今天可否随大哥一起教训教训这黑白不分的狗官?”

    “就等大哥你这句话了!”关羽刚回应刘备,张飞的拳头早已落在了刚才那个被他抓过的驿卒脸上。驿站门外登时响起驿卒们的惨叫声,刘备则一个人冲进屋内,将屋中之人给生生地拖了出来。

    被刘备摔在地上的是一个脑满肠肥、满脸油腻的中年男人。时值饥荒年月,这样一个男人唯一能让人联想到的就是平日里搜刮民脂民膏、坏事做尽的贪官。

    刘备随后将督邮绑在了驿站门前的马桩上,等到有许多百姓驻足围观后,刘备手持马鞭站在一旁,高声对众人说道:“备自从上任县尉以来,一直努力维护本地安宁,奈何不容于贪官,今日备弃官不做,实属不愿与此等官吏同流合污。临别之际,备只能为大家痛打此官,以谢大家拥戴之情。”

    众人的喝彩声与督邮的惨叫声交相辉映,刘备积压多年的怨气也得以释放。做完这一切,刘备将县尉的印绶挂在督邮的脖子上,随后与关羽、张飞策马扬长而去。

    “大哥,你说我们该去哪里呢,涿郡我看是回不去了吧。”

    “三弟,还惦记你的家业呢?”

    “二哥,我的家业早已给大哥充作军资了,哪里还有什么家业,只不过人生一世,就今天过得最痛快,哈哈……”

    “二弟、三弟,我们去幽州北面,听说那里乌桓不断扰边,有的是大展拳脚的机会。”

    “全听大哥的。”

    万丈豪情也要面临残酷的现实,这八年的时间里发生过太多的大事。十常侍之乱前,刘备曾投身大将军何进门下,奈何身份卑微虽然在下邳立下战功,可始终难被重视只做了一个县丞的小官。再后来虽又出任高唐尉、高唐令,可在仕途上终难再进一步。

    刘备终于领悟到一个道理,若要成为大人物,除了不懈的努力,还需要有大人物的照拂。所以就带着关羽与张飞投奔到了奋武将军公孙瓒帐下。

    “大哥,怎么不进帐啊?”张飞见刘备出神许久,忍不住开口问道。

    “这就进去……刚才突然想到些旧事。”刘备充满歉意地说道,“让二位贤弟久等了。”

    刘备说完疾走数步,带着二人来到公孙瓒的中军大帐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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