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我。”戚渊一把掐住良妃的脸,“那个人到底是谁?不然,你还是死路一条。”
“太子爷,您就别逼我了。”良妃的泪痕还未干涸,肮脏的两道留在化开的脂粉上。
“我知道,我说了就必死无疑,无论是您,还是六阿哥,都不会留我一条活路的,但是我要是不说,兴许还能多活几日。”
“多活几日?”戚渊咬牙切齿,想要将眼前的这个女人抽筋拔骨。
“你勾结前太子妃,做出如此苟且之事,难道你还想活着?”
“呵呵。”良妃自嘲的摇了摇头,“当然没有,太子爷,您觉得,我是那么笨的人吗?若是如此,我也不会在后宫隐藏至今。”
“我告诉您,太子,您是斗不过六阿哥的,论才智手段和人脉,他都要胜过你一筹,你可知他手中多少兵马?”
“而你呢?你现在虽然掌管朝中大小事务,但想要调兵,都要看那个薛坛的脸色,对你来说,这个位置只不过是个空口白话罢了,没有兵权的皇帝,你以为你能坐多久?”
“你说什么?”戚渊狠狠的扇了她一巴掌,良妃踉跄了一下,撞倒墙角,额头上瞬间流下几道殷红的鲜血。
“你为了你的尹清绮,害了一村子的人,难道还不够吗?”良妃丝毫没有闭嘴的意思,即使面对双眼血红的戚渊。
“那些人,原本都是可以如此避世的过一辈子,只要不说出去,皇上永远都不会杀他们,而你呢?为了讨你的佳人一笑,闹得现在全村人都惨遭灭门,你有没有想过,那些人里,有原本与当年的事毫无关联的后代子孙,现在都因为你的一己私欲,去了阴曹地府。”
“这件事算不到我头上,你也不用想要激怒我。”戚渊冷静下来,眼睛里静谧的像是平静的湖水。
“要怪,就要怪那些杀人不眨眼的凶手。”戚渊仔细的观察着良妃的表情,但却没得到任何讯息。
“六阿哥早晚会赢过你的,我相信他。”良妃突然笑了,笑得很娇艳。
“你和六弟,可是有染?”戚渊试探性的问了一句,没想到,良妃花容失色的脸上,闪过一丝
惶恐。
“没有,没有……”良妃连连摇头。
“你知不知道,就这一条,我就可以将老六赶出宫里,我想,你宫中的宫女,不会平白无故的为一个死人保守秘密吧?”戚渊知道,自己现在重新占据了上风。
“我没有!”良妃的声音逐渐凄厉,带着最后的力气嘶吼出来,“太子,太子求求你,放过他,这件事与他无关。”
“好一对苦命鸳鸯。”戚渊眯起眼,眼神愈发的凶狠,“你告诉我,派来暗杀你的人是谁,审官是谁,还有,那夜屠杀了整个村子的幕后黑手。”
“我兴许会放过你们。”
“就像对待你七弟那样?”良妃突然冷笑了一声。
“你怎么会知道这种事?”戚渊皱紧了眉头,这件事一旦传出去,那自己太子的位置,随时都有可能不保,被皇上知道是一回事,但若是真的被六阿哥泄露了风声……
“你忘了,我方才跟你说过的药丸。”良妃莞尔一笑。
“药丸?”对,方才的药丸的药性,竟然和毕大夫说的一模一样。
难道毕大夫也是六阿哥的人?
戚渊只感觉到晴天霹雳,若是他也被六阿哥收买,那自己的那些事被六阿哥知道,也不足为奇。
“不,毕大夫并不是我们的人。”良妃摇了摇头,“太子,我对不住尹清绮,这是我唯一能告诉你的真相,我想好了,这次,我真的先走一步了,若是有可能,请帮我禀报六阿哥一声,就说贱妾先去了。”
“你要做什么?”戚渊眼神一缩,迅速的站起身,但良妃已经将头重重的撞向墙壁。
方才她挪到墙角,就早已经想好了退路,那就是一死了之。
“来人啊,快来人。”戚渊怒吼着,外面的太医跟着薛坛,一窝蜂的闯了进来。
“快,快来看看她。”
毕大夫首当其冲,触了触鼻息,无奈的摇了摇头。
“太子爷,人已经去了。”
戚渊再一次颓然的险些栽倒。
“怎么了?”薛坛一个箭步上去,急忙扶住了戚渊。
“送我回
东宫。”戚渊此时已经不想和任何人说话,只觉得浑身酸软无力,昏昏欲睡。
与此同事,另一边。
“六阿哥。”
“事情都办好了?”六阿哥阴沉的声音响起,屋子里房门紧闭,甚至见不到一丝的光亮。
“回阿哥,是有些曲折,但……”
“但什么?”六阿哥有些不耐烦的反问了一句。
“良妃撞墙自尽了,方才毕大夫去了大理寺,我们的毒药没有立即见效,反而被他救活,良妃娘娘又被拉去和太子爷攀谈了一阵,内容不详,但没多久,娘娘就自尽了。”
“倒也算聪明。”六阿哥面无表情,似乎死的并非是一条人命,而且,与自己有着莫大的联系。
“你看看你们办的这些事,让我如何处置你?”六阿哥抬眼,看着眼前的黑衣人。
“太子息怒,手下马上就去将尾巴处理好。”黑衣人指的尾巴,当然是大理寺的审官。
“先留着他吧,我相信,良妃没有那么傻。”对于良妃,虽然六阿哥并未曾动了真感情,但他知道,良妃可是一心一意的对待自己的。
而且,良妃是个聪明人,自己自尽而死,太子不一定会再去追究其九族的罪名,但若是落到六阿哥的手中,那就不一定了。
“唉。”六阿哥长叹了一口气。
“阿哥是在为娘娘惋惜?”黑衣人小心翼翼的问道。
“不关你的事,滚出去!”六阿哥随手将一个茶杯掷出去,没有砸到,落到地面清脆的一响,打破了房间的静谧。
“是,阿哥。”
黑衣人身形一纵,便消失在了幽暗的屋子里。
此时屋里不断的响起一声声的叹息,像是回音一般,一遍又一遍。
连这宫内的侍女都在犯着嘀咕,到底是谁?什么事?能让平日里处事不惊的六阿哥,如此的心烦意乱,长夜轻叹。
“莫多嘴。”一个姑姑走过来,见到几个侍女在小声的猜测,上前提醒了一句。
“你们怎会知道,那是长夜的相思。”姑姑没有来的一句,让几个小侍女都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