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
董钰正在休憩之中,从那院子外面,窜进来一只野猫,他也未曾多想,只是唤来人将其赶了出去,又叫下人准备洗漱之物,今日董钰甚是开心,因为刚刚从宫中传出的消息,说六阿哥的手下常威死了。
他知道,自己的手下顺利的除掉了这个隐患,而自己也就暂时高枕无忧。
那个常威,就是画师,董钰在放走四娘之前,已经写信给扬州知府,说让其半路“迎接”四娘,而且,又在放走之后,将常威等人,派人深夜前去,杀了个干净。
现在要紧的事,便是将常威的所有事情都托付给京中的其余手下,董哲如今也是朝廷秘密监视的对象,已经无法再交付重任于他。
况且,董哲虽然知晓自己的秘密和目的,却迟迟不跟帮他。
而董钰只是手握兵权,但现今自己在京中的兵权未定,常威这一条狗已经被戚渊切断,自己在宫中,算是完全没有消息了,好在接替常威的这个人令他十分放心,事情还在按照进展中的发生。
这个人还是戚渊眼前的人,即使被戚渊发现,自己也能全身而退,至少他可以提供给自己更多的消息。
况且董钰手中还掌握着兵马大权,即使是戚渊神机妙算,也拿他毫无办法。
董钰清洗完毕,换好了衣物,发现这园中的梅花也开了,腊梅耸立,心中大喜,不免要饮几杯酒,叫来下人布好了晌午的酒席,好生庆祝一下。
“恭喜董将军,了却一桩心事呀。”
“哈哈哈哈,那常威不死,我便一日难安,没想到我养了他这么久,竟然教出来一个叛徒,也罢,不过……我要他们知道,违背我意愿的下场。”
董钰捋着胡须,眼睛眯成一条缝,恶狠狠的说道。
“那六阿哥那边,可处理好了?”
“是,已处理妥当。”
那人连忙答着。“那些暗中放走的花魁,如今在赶往扬州城的路上,我已经为其在
那里安顿好了住处,而且六阿哥的人已经先行动手,打算除掉四娘几个人,只是现在还未回来消息,倒不如,直接通会给咱们在扬州的兄弟?让其直接除掉那些花魁可好?”
董钰默不作声,他此刻在想一件事,就是那六阿哥是否知晓自己对其有了杀心,若是如此,这件事就不能任由着六阿哥下手,只怕横生枝节,但若不然,反倒可以借此机会,将事情托付给扬州城的兄弟,在暗中派人监视,将这盆脏水,彻底嫁祸给六阿哥。
在京中,再知晓自己事情的人,也就一个都没有了,自己也可以高枕无忧,若是戚渊顺着六阿哥这条线,查出自己才是幕后指使,那成大业,自立门户事情就毫无希望了。
“你去叫人寄一封书信给扬州的那位大人,告诉他,想办法除掉四娘。”
与此同时,另一处。
“大人。”下人恭恭敬敬的立在一旁,向着眼前的人请安。
“不知大人唤我来,所为何事?”
“自然是有事叫你去办。”那位捋了捋胡须,淡然道。
“如今董将军授命保护四娘,而我之前又欠了他一个人情,但是恐怕那六阿哥还有一件事情不知,便是那四娘已经从京中逃出。当日董将军待我不薄,现在,杀死四娘,再将四娘的死嫁祸给六阿哥。”
“我要你速速去路上埋伏,将那老鸨子捉回来,然后处理好,我要那四娘,死在荒野之中,只要她不能开口说话,任是谁都拿我没有办法,只不过六阿哥恐怕是对我怀恨在心了,也无妨,只要我讨好董将军,便也可高枕无忧。”
“但是一旦让太子爷知道了我的所作所为,怪罪下来,只怕是乌纱难保,性命堪忧,这件事不能有第二个人再知道,我要你做的干净利落,明白了吗?”
“属下知道了。”那人领命出去,连忙赶往牢房,生怕耽搁了时机,四娘就落入了六阿哥的手里。
那位大人回到屋中,研磨提笔,铺好纸张,写了一
封书信回给董钰,信上是这么说的:
“受六阿哥之命,派官兵严加看守扬州城,几名神色可疑罪妇试图破关而入,臣等不敢疏忽大意,若其扬州有任何闪失,罪不可赦,必将受到严厉惩罚,遂将其当场处死。”
写罢,便将这封书信托人拿出去,快马加鞭,八百里加急,连夜送往董钰的桌上。
即使是这位身居高位的大人这样的人,也难免会有所畏惧的东西,那便是比他更大的权利,莫说是戚渊了,即使是董钰,他也得罪不起,他知道,那董钰历代为将领,手握兵马大权,实际上的权利,甚至要比戚渊还要大。
而在朝堂之中,虽然未见什么功绩,却深得六阿哥欣赏,这种人,远比得罪一个六阿哥要可怕的多,即使他手上的权利可能没有六阿哥强,但是有他在,就相当于有了兵部的支持。
这样一来,无数官兵可以利用,自己飞黄腾达之日,也就指日可待了。
可是杜江不知道的,他如今所选的路,并不是仅仅和一个六阿哥对峙,而是和整个朝廷的势力所对抗。
即使现在戚渊未曾对其动手,也只是因为他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小角色,还没有丝毫的威胁。
但是董钰不一样了,若是董钰在京中威胁下去,戚渊难免会心生顾虑。
如此一来,那杜江怎么会不知?
而且董钰如今驻兵京城,若是京城出了事情,那董钰自然也脱不了干系,其实六阿哥的下一步,便是借助董钰的手,起兵造反。
杜江在家苦苦等候着,却依然不见那下人的音讯,心中也慌了神,不知如何是好,又不能亲自去打听情况。
若是被人知道了,难免会惹上祸端,而且自己干的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自然不能光明正大的随便出入城中装作事不关己。
那四娘若是一旦逃走,真的被她在戚渊面前参上一本,自己便有灭顶之灾,无奈只得在家中苦等,坐立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