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听说,年轻貌美的小丫鬟,想要进城寻个营生,没准,就能加入某个富商的人家,当个小妾之类的;你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进城来谋营生,十分让人怀疑啊。”
四娘只是呵呵的笑了笑,“这位爷,您有所不知。”
“奴婢在扬州城,原本就有一亲戚,现在这亲戚家中需要一个下人,平日里也不干别的,就洗洗衣服,做做饭之类的,您说呢,我闲着也是闲着,这不,就找了这么一个地方,先安顿一下,随后就走了。”
说着,四娘将一锭银子悄悄的塞进了他的手里。
官爷挑了挑眉眉毛。
“这就对了,人啊,不能闲着,不然都待废了。”
“不过扬州这几天不太平,你自己可是要小心着点,记住,一旦看见什么可疑的人,身上穿着绫罗绸缎的生疏面孔,一定要告诉我。”官爷这句话,是说给小二听得。
小二也接连点头。
不知道为何杜江会传出这种消息,莫不成还以为,四娘会依旧穿着那身显眼的衣服,在青天白日的扬州城里乱晃?
四娘心里暗暗的冷笑了一声,这些官员,难怪成不了大事,都是一些没脑子的存在。
现在紧要的问题,就是如何将信件送给当今太子,小二这边,似乎并不保险,若是真的被有心之人看到了,恐怕会当成引子,借此机会来做文章。
而常磊一直居无定所,很难联系到他,作为太子爷和惊鸿楼之间的接头人,常磊自然是需要不断的隐藏身份,更换地址。
现在看来,自己只能寄书信到惊鸿楼了。
以太子的心性,现在想必早就将惊鸿楼戒严,而且,会派遣重兵把守,出了这么一大档子事,还是在天子的脚下,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
四娘回到屋里,仔细的思考着对策……
杜府。
杜江正在院子里焦灼的转着圈。
他在担忧,若是六阿哥的人先行一步,已经解决了京中逃出的众人,不仅董钰会怪罪下来,自己也会引来杀身之祸。
所以杜江
调用城中所有的官兵,去严防死守,定要寻到四娘的下落。
当然,最差方卖弄,就是四娘已经死了,或者根本就没有按照董钰的方法去做。
这反而对杜江有利,死人是永远不会开口说的,即便六阿哥或者太子爷发现自己和董钰暗中捣鬼,也没有证据。
“老爷。”来人神色匆匆,急急忙忙的窜到了院子里。
“老爷,没有找到,整个城的酒馆,街道,住宿的地方,都寻过了,没看到有什么可疑的生人。”
“唉。”杜江摇了摇头,董钰只是大体给自己描述了四娘的样子,根本连画像都没有,这么盲目的在扬州城寻找,无疑是大海捞针。
“去,拿笔墨过来,我要给董将军写信。”
出卖董钰,原本只是杜江的计划之一,但若是自己连出卖的资本都没有,就只能请求董钰原谅了。
杜江这人,花钱买的个知府,当然全靠的董钰,自然也是听他随意差遣,也知道了董钰的不少事情,但事情发展的越发的不对劲,董钰竟然在蜀州起兵造反,虽然朝廷似乎不知道那是董钰的人,但明显已经被太子爷盯上了。
杜江也有了自保的想法,于是想要将四娘送还给太子,或者,六阿哥。
这宫中,比董钰强盛的人有的是,董钰如此的嚣张跋扈,恐怕,活不了太长久。
杜江摇了摇头,这个人,有勇无谋,还不如自己一个买来的知府,只怕是他最后会牵连到自己,还是早日脱开干系比较好。
董钰收到来信的时候,大发雷霆。
“混账东西,都是一群废物,连个女人都杀不死。”
董钰摔摔打打的,身边的一群下人缩在角落里,不敢言语,等到他冷静下来,体己人才凑上前,为其倒上一杯茶水。
“老爷,当初,为什么不直接……”
“废话!”董钰气的吹胡子瞪眼睛,“要是我能动手,我早就动手了,你知不知道,没带走四娘之前,六阿哥的人都在盯着我?要是我真的让四娘消失了,到时候,麻烦的不还是我?太子戚渊要是查
起来,查到这里,我怎么办?”
“可是您将四娘放出城去,就没问题了吗?”下人有些犹豫,支支吾吾的问道。
这人算是董钰的军师,很多事情,都是他给董钰出的主意,只是这一次,他心里也泛起了嘀咕,不懂董钰的意思。
“哼。”董钰冷哼一声,“这个六阿哥,想要拿我当枪使,我只要将四娘放出城去,发生的一切,都可以说与我无关,而之所以让其去扬州找杜江,一来为了除掉祸患,离京城远一点,也不被人怀疑,二来,就是要让那个六阿哥看看,我董钰也不是好惹的!”
“可是老爷……”
“没有什么可是,六阿哥太嚣张了,老子手握兵马大权,难道还怕一个小小的无权阿哥不成?”
“老爷,您不觉得,这几天,京城静的可怕吗?”
董钰知道,自从惊鸿楼出现了命案之后,整个京城就开始戒严,但不光戚渊没有做出什么动作,就连六阿哥也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想,六阿哥应该早就猜到是您做的了,只是现在,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你已经将六阿哥的人马均除掉,无论如何,他都应该上您这要个说法不是?况且,人还跑了……”
“怎么就和我有关系了?”董钰气不打一处来,“我根本就没有去过他说的那个地方,更何况,他手下的死,和我有什么关系?想必是那四娘叫了人来,把人都杀了个遍,然后逃走了。”
“哦,老爷您的意思原来是…”军师方才醒悟过来,“将这件事归结成太子和六阿哥之间的争斗,然后坐收渔利?”
“你总算开窍了。”董钰的脸上逐渐有了笑容,但也渐渐阴沉下来。“你去打听打听,看看六阿哥和戚渊最近在做什么,打听好了,回来告诉我,我心里有些不安。”
“是,老爷。”
军师领命出去,只留下董钰在屋子里暗自思索,愣愣的看着手里的信。
“这个杜江,真的靠的住吗?”
董钰的眼里冒出一股杀意,如今这个形势下,他不能相信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