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州州府风波刚过，州中各大驿站皆受到不同程度袭扰。毕竟那可是海沙门昊天，当街被问斩。海沙门不搞点事，又岂会罢休。
限于兵力有限，李淳化在求助锦州武将无果之后，只能静等风波停息。
至于石敢为逝去，最大的收益人自然便是锦州府衙。鸿泰钱庄乃至锦州数十处规模略小的钱庄尽归州府，州府也甄选有才之士，掌管各大钱庄银票流通。
“李大人，鸿泰钱庄运转正常。楚武将前来求见，想要借八万银票救个急。”
听到厅内师爷所言，李淳化轻轻一哼，“当初锦州各大驿站被袭扰，若非周凯不计前嫌，我这州府大人怕是早下去了。何来钱庄如今的大好前景，他楚剑还有脸来找我借银票……”
“李大人，毕竟同为锦州官僚。此举解了楚武将燃眉之急，今后锦州军还不是由大人调遣。”师爷微微一滞，眸子之中掠过一丝浅笑，“周凯不是一直想在锦州谋个一官半职？如今不如与楚武将做个交易，给周凯一个送水人。”
听着师爷这般道出个中玄机，李淳化心底自然明了，旋即铺开宣纸，挥毫泼墨，写下了两封书信。
一封差人送到了周府之上，另外一封则快马加鞭送到了锦州军军营之处。
……
“咚咚”
急促的扣门声起，院落里的旺财跑了过去，狂吠了数声。
周凯从入定中退出，推门而出，将旺财喝了回去，打开府门，颇为恭敬地请官差进去喝完茶再走。
官差倒也实诚，许是渴得很，进去提壶驴饮了一大口。
“官爷，好茶量。”
“周少，见笑了。不过提前恭喜周少……”
“何喜之有，我尚未分配，又没一官半职，一个平头老……”说着说着，周凯猛然一惊，旋即拆开了信封。
信封上写着几行大字，大体就是，“贤弟，你可愿意进入锦州军任职？如若愿意，那就明午时州府一叙。如若没心事，那就权当结识一下楚剑大将军。”
看完这一切，周凯神色极为平静，叠好白纸，装入信封，笑着说道，“烦劳兄弟转告李大人，明我定去赴约。”
州府来的官爷刚走，华安便来到了州府。许是从别处听到了风声，便来州府问个准话。
“华安，来先喝杯茶。”华安入座，周凯命贴丫鬟将泡好的茶端了上来。
丫鬟那是必须有的，之前家道中落，没银两，也没心要一个丫鬟。
如今入股鸿泰钱庄，周凯多少得有几分该有的姿态。而且这丫鬟灵儿命苦得很，也孝顺得很，为了安葬老父，这才签了契约。
“周少，你就一个丫鬟？”
“丫鬟一个就好，我如今孑然一，有人照顾起居就好。人多眼杂，不方便行事。”
“她……可靠？”华安上下打量了一番厅外守候的丫鬟，品茶之机，轻声问道。
“可靠，生世一清二楚。祖上云州人，关键她姓秦，名灵儿。”
“这名好听，人也水灵。周少，果然慧眼识珠。”说到此处，华安将手中茶杯放了下去，话锋一转，“你觉得楚武将为人如何？”
“为人我不了解，不过治军倒是有一手。三万锦州军，全部臣服，可不只是靠武力威慑。”周凯凝视着虚空，右手拍了拍衣袍上灰尘，轻声回道。
“周少，可愿意去锦州军中谋个一官半职？”
“这个我自然愿意，毕竟海沙门我得罪了，四海门我更是断了人家财路。再者我迟早会和云州那王剑对上，得有点根基。眼下锦州军，不失为一条良策。”
“如此也好，不过这楚剑掌控极强。”华安将从锦州官员录事参军处得来的拓本递了过去，“这或许对你有帮助，以后入了锦州军，你我可就一个州内，一个州外了。”
“无妨，我会经常回来看看的。”周凯将拓本翻了开来，快速找到了有关楚剑的生平事迹。
“二十出头，便成为锦州军中校尉。果然是锦州豪杰之首……”待得看到战绩一页时，周凯彻底惊呆了，三四息之后，方才说道:“海沙门同楚武将有渊源，详未知。”
“渊源？！”听到此处，华安猛然一惊，心中转念一想，“周少，这次进入锦州军，做个军中探子也不错。”
“探子生活在暗处，何才能统领锦州军？如若不能统领锦州军，又如何与云州王剑抗衡？毕竟云州秦二少在云州势力终究不敌王家，能帮之处也甚少……”
被华安这么看着，周凯只觉浑不自在，旋即唤了丫鬟灵儿归来，“送客！”
“周少，不至于吧。”华安被丫鬟推搡了出去，旺财紧追其后，没了往的温顺。
“旺财，我是华安。小安安，我还抱过你呢？”任凭华安如何忆往昔，终究只能落魄离去。
周府大门缓缓关上，关门的不是周凯，也不是丫鬟灵儿，而是忠犬旺财。
门一关，旺财撒欢似地跑入了大厅。
“旺财，他已经走远了？”
“主人，放心吧。今之后，海沙门那些家伙不会对华安有所动作了。”旺财依旧没有幻化做人形，只是可以吞吐人言了。
“如此甚好，无论是海沙门也好，还是锦州军楚武将也罢。都是不好惹的角色，我需要单刀赴会，不可牵连华状师。”周凯负手而立，走到了刀架前，握在了大刀之上。
“公子，今天色不早了。还要练刀？不如早生歇息，榻已铺好……”
“我睡不着，心中忧心忡忡。”周凯接过灵儿递来的手拍，擦了擦刀，旋即出了院落。
“公子，我来陪练如何？”周凯手中大刀舞得虎虎生风，刀意虽未成型，却也有力劈华山之势。
“灵儿，你手无缚鸡之力，怕是接不了我一刀。”周凯收刀于后，淡淡一笑，假山直接被削掉了一个石丘。
“那可不一定呦，我有折扇一把。”灵儿从怀中取出一把折扇，将之打了开来，轻声说道。
“灵儿，你折扇从何而来？”
“这是我与生俱来，这折扇佑我前半生无忧。如今公子待我不薄，看看折扇也无妨。”
“可以打开看看？”
“可以呀，公子看吧。”周凯目光呆滞数十息，方才叹息道，“原来是清明上河图，不过这扇有何威力？”
灵儿往后退了两步，轻轻一扇，足有万斤重假山硬生生后挪了半寸。
“你是秦首领？”
“秦首领，我不认识，也从未听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