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嫣哪里能咽的下这口气,脸一阵青白,不服气道:“这位如夫人客气,我姐姐宅心仁厚,是在娘家都想着几位,这才让自家姐妹亲自奉,以表我姐姐对各位如夫人的抬爱。”瞧她这话说的,不仅抬高了自己的身份,也将甄儿等人贬低下去。
甄儿一向在府受宠惯了,当即对司夜离不依不饶道:“相爷,这夫人家的姐妹来府那是客,怎么到像在自己家里般使小姐脾气,这盛气凌人的架势都要骑到妾头,妾看着甚为害怕呢。”她娇嗔的瞪着娄嫣,任谁都能听出她这状似告状,一句妾显露出了自己在府的身份。她算再低贱都是这个家的主人,一个什么都不是的丫头要尊贵许多,这层意思想必娄嫣再笨都能听的懂。
“姐姐,这府的嫔妾怎是这副德行,都不将你放在眼里,他们看不妹妹不要紧,但这姐姐才是这家的主人,他们对妹妹无礼是对姐姐无礼,姐姐怎的凭他们这般羞辱?”娄嫣奔过来在朝夕耳边小声嘀咕。
“好了。”这边朝夕未开口司夜离先说了,他拍了拍甄儿的手,对她道:“既然知道她是客人那让着她点,怎么说娄嫣都是宁府的小姐,与你没有任何冲突,你犯不着与她一般见识,置气伤身。”
“是啊妹妹,娄小姐来咱们府做客那是咱们的荣幸,夫人的妹子自然也是咱们的妹子,你要这般还不叫人说咱们小气,故意为难夫人呢!”玉雪适时的出来解围。
这话说的在情在理,听了也叫人心底舒坦,甄儿再有什么气都被化在这几句话,否则真该是她得理不饶人了。
司夜离赞赏的对玉雪点了点头,转往自己的书房而去。朝夕自是没什么可说的,又不好当众教训娄嫣,携了她往自己的春暖阁走,竟意外碰到颜九与那个坐轮椅的男子。这次颜九看到她明显客气许多,而那男子则点头致意,朝夕回以礼数。颜九可是司夜离的妹子,她可不敢随意招惹,其实她并不讨厌颜九,但颜九的性子哪是她能招架住的,这万一又惹这位小姐不高兴,这可是在相府,她要捏死她有的是千千万万种方法。你说她也够倒霉的,没碰到什么难缠的婆媳关系,怎么还能凭添出一个不好惹的小姑子。
避开这个麻烦,入得春暖阁时却是碰到流锦,他提着白羽两个耳朵揪在手,对着白羽得意的样子令朝夕顿有不满,忙从他手夺过白羽,谁料白羽扑将着窜出她怀里,跳往流锦身咬,硬生生将流锦胸前的一块肉扯下来。叫你招惹小爷,叫你在路对小爷百般折磨,看小爷不弄死你。
待白羽还要咬,朝夕忙逮住它按进自己怀,看流锦龇牙咧嘴话不利索的样子是恨不能扒了白羽的皮,她若再让白羽过去指不定被他一掌拍死了。流锦看了眼身流血的伤口,气的脸色铁青,朝夕赔笑道:“流锦你别生气,它不过是只什么都不懂的灵宠,年纪小又顽劣,你要与它置气显得你好像没度量,我待它向你道歉,司夜离对我说了要将它交与你调教,这件事等你伤好后任你怎么处置,眼下你还是去包扎一下吧?”
嗷呜。它不要再和这个莽夫在一起,它会被折磨死的,主人您对小羽怎么这么残忍?白羽水润的瞳眸哀求的盯着朝夕,圆圆的眼珠蕴含着无限的怜悯,看得人怜惜。偏生朝夕似看不到,继续向流锦低声下气讨好。
“姐姐,你犯不着对个下人这样……”娄嫣待还要盛气凌人的说,被朝夕打断。
“闭嘴,进屋去。”这丫是唯恐天下不乱呢,朝夕冷然呵斥道。她面无表情的时候配她那张脸确实有种震慑人的效果,娄嫣果然被她唬住,再不敢吭声,委屈的甩着绢帕往阁奔,撞的前来相迎的小鱼小燕差点没摔个跟头。
“这小姐怎么夫人气性还大,真当自己是这相府的主人了。”丫鬟们在私底下小声议论纷纷。
朝夕权当没听到,反正这娄嫣来了到是不错,这下可热闹了,她最爱看好戏,看这府谁还敢往她头撒野,叫娄嫣整治整治也好,有了对才知道谁好。
是夜,通往黔郡的路。官府大道,路密密麻麻的灌木丛与交措的树林。夏日星斗满天,照的官道异常亮堂,一行队伍近千人,押送着十几个大箱子,其有金银与粮食。打头阵的是辆豪华马车,车身通体绣有黄色的图腾,车顶削尖的宝顶坠以玛瑙珠串,黄色的流苏在风摇荡,拉车的是两匹汗血宝马,坐在车前驾车的人一身侍卫装饰,腰挂着宝剑,脸色严肃,另一人则一身暗色长袍,翘着兰花指,言行举止娘里娘气。马车四周配有八个带刀侍卫,步伐整齐,又分别暗观察着周围的一切动向。马车前方也有四人骑着马,一路开道。后方则跟随着一排士兵,余下的十人一辆马车押解着大箱子。队伍最后又有两队士兵跟随,浩浩荡荡堪帝王出行。
这官道每个驿站都有提供住宿的站点,错过一站要行百里路方能到达下一个驿站,四周没有居民农户,再加黔郡一带今年瘟疫灾害严重,liu wáng的人不在少数,官道都能碰几个频临饿死的乞丐,莫说是寻找住的地方了。也亏了官道宽敞并未有暴雨侵袭之类的灾害,若换了其他地方走怕是能不能走的成还是个问题。
官道虽然安全,但也有失足的时候,这不前日刚下过雨,路面积了许多小水坑,大一些的将车轱辘卡在里面,原也不是什么大事,但碰这造价非凡豪华的车辇时,单车轱辘外包裹的铁皮重千斤,性能是好了坐在其也舒适平坦,唯一的坏处是摊这样的事需要几十个人耗费力气去抬也要花半日的时间方能抬出。这不才耽误了时间走到夜间仍未赶到下一个站点,夜间行路本不安全,人的视线有限,万一有什么闪失他们可赔不起车辇的人。车架行的一旦缓慢,必要拖延进程,每一日的计划都是规定好的,早已分发到各处的驿站,那不仅会耽误往后几个站点的时间,也会引起驿丞的担忧和恐慌。所以今夜无论如何都要赶到,好在已派了人前往站点通报驿丞,他们赶到能有热腾腾的饭菜与舒适的屋子睡觉。出来风餐露宿的,又马不停蹄的兼程,他们这些当兵的是早习惯了这种生活,不知车辇的这位主子可否还能习惯?这位主子可是从小娇生惯养,未曾踏出过皇城一步,一路这位主子极少出来,平日连衣食饭行都是他身侧贴身的公公侍候进去的,除去住驿站需要露面,几乎不和他们这些人来往。想来也是,他们都是些糙人,哪配入的了他的眼。
领兵的将领是宁浩门下另一将军的副将,这次奉旨随往黔郡,那可是份天大的好差事,他手下带领的官兵可都被其他营的将士羡慕,说什么升官发财的机会来了,很快能光耀门媚。副将心自然欢快的紧,对这次的任务也格外心,不过这种活起打仗来有什么难的,根本不会出任何事,算哪个小毛贼有胆量也不敢截官家的车不是。
嗖嗖嗖……一只只箭矢从高空不停飞过,辨不清是不是从草丛飞出,但按箭的射程来看应是在附近。且每一箭精准至极,毫无须发,射到官道目标显眼的官兵身,许多官兵来不及看是怎么回事箭身亡。行队一下慌了阵仗,箭矢黑暗射向马匹,引得烈马向后仰起,哀叫嘶鸣声不绝,惊的林飞鸟一下轰散。此时副将带领的官兵早慌了手脚,犹如惊弓之鸟,听到鸟鸣声拔出身后背着的箭胡乱发射。一阵箭矢之后林又恢复安静,静到只能听到虫鸣,连片草叶的抖动都没有。
“刘副将,发生什么事了?”翘着兰花指的太监何公公从马车哆嗦着跃下车,跑出来问道。
“请公公放心,估摸着是从黔郡逃出来的流寇,看这官道有人想趁机掠夺,我们这么多人不会有事的,还请公公禀告太子殿下,臣定当誓死守卫殿下。”刘副将抬手作揖。
“哼,你死不死与殿下有什么关系,难道你的命能殿下尊贵?反正你给我看牢着点,要是伤了殿下定要诛你们一个个九族。”何公公扭捏着身体重新跃马车,去向凤衍汇报了。
他这盛气凌人的架势甚是惹人厌,刘副将手下的官兵凡是听到此话的都恨的牙痒痒。刘副将摆手制止他们,分了一小队人向方才射箭的树林去查探,另一小队人围过来护卫车辇。
一小队的人摸黑拨开草丛缓慢的走进去,这边他们刚进去,又一波从天而降的箭矢不停朝着大部队射下,如密布的雨丝,落在地落官兵身,惨叫声不绝。那一小分队方要转身回去支援,听得身后悄然靠近的人亮出刀刃,寒光在暗夜显得尤为冰冷,没入官兵的身体,来不及尖叫已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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