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邑站在轩辕澈身旁,对这种假借着撞到找机会接近轩辕澈的女子很是反感,他脸色薄怒道:“你是哪家的小姐,这么没有礼貌,看到我们南晋太子还不快下跪请安。”他是存心想给朝夕一个下马威。
今日轩辕澈一行人因要觐见帝王,穿着都是南晋的官服,非常正式。而轩辕澈一袭紫袍暗纹金色蟒底,墨发用盘玉环扣,腰间配以剔透的碧玉流苏,再加他容貌俊美,勾起的唇角邪气狷狂,气度不凡,身材修长,端的是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样,哪个女子看了能不心动。
朝夕想明明是他们撞到自己,结果还仗着人多想要教训她,真当自己是在南晋的地盘耀武扬威呢。那时轩辕澈来寻芳阁时不是这样么,她还真看不得他们嚣张。于是退开几步,委下身福了一福,笑容讥讽道:“是小女子眼拙,没有看出来这位公子是南晋太子,还请太子殿下海涵。只是这里是西凤,小女子见识浅薄,还真的不知见到鄙国太子需要请安,如此便告退了。”她说完勾唇斜睨轩辕澈一眼,在他们尚未反应过来前转身而走。
成邑本对朝夕的态度有所改观,听着她恭敬的话心甚为舒坦,谁成想她接下去的话反驳的成邑哑口无言,没将他气的吐血。好一个牙尖嘴利的丫头,胆敢对他们太子不敬,她是活腻了不成,看他不把她抓回来抽的她求饶。
伸出的折扇将成邑挡住,邪肆笑道:“别总想着打打杀杀的,本宫已经许久都没有见过这么有趣的丫头了,估计也她敢顶撞本宫,你看她眼哪有半丝畏惧之色。本宫相信一定还能再遇见她,丑是丑了点,没关系,本宫看过的美人多的是,没见过这种有骨气的。”
轩辕澈说了一堆在成邑看来还是没弄懂他什么意思,索性道:“那臣去将她抓过来,让殿下玩个够?”
轩辕澈横手一抬,直接拿折扇赏了成邑个爆栗,“无趣。”这厮在女人是个白痴。
朝夕绕了几个圈后已经放弃去找碧荷殿,这里大小殿宇太多,看的她眼晕。她在一旁的水榭下掬了点水简单处理了下沾在裙裾的水渍,茶渍好洗,且夏日易干,这不好了么,需要那么麻烦回去换衣服吗。再说她躲什么躲,他们在她面前都没觉得对不起她,她又有什么可丢脸的。她算觉得心不舒服,那不也是正常的么,那个人好歹也是她名义的丈夫。兰晴语算招摇得意那又怎样,她根本没必要为了那两个人弄的自己难过。
这么想着她又往回走,怎么说她好歹都是相国夫人,这个架子总要端出来的,否则岂不丢了自己脸面,长了别人威风。
“小姐。”芷澜远远地朝着朝夕挥手,跟在她身侧的是一身白色纱裙的晚晚,她头挽着个简单的发饰,只用一支玉簪装饰,浅淡的妆容映衬着她明艳的笑容,如出水芙蓉般娇美艳丽。
“晚晚,你怎么也在这里,我都许久未见了。”
“我这次是随皇出行,如今我在御前当值,皇的汤膳都由我负责,我要是不来别人做事我不放心。”晚晚笑道:“我一听说你要来,这不眼巴巴在碧荷殿候着了,谁知等了半天也不见你来。”
“是呀,还是相爷遣了人来告诉奴婢,让我来"zhao xiao jie"说是怕你迷路,奴婢若不是和晚姑娘一起走,怕是自己都要迷路了,幸亏找到了小姐,这清延行宫也忒大了。”芷澜抱怨道。
那人还会关不关心她迷路,怕是她错过宫宴丢了他脸面吧,看这时辰估摸着差不多要开始了,朝夕捏了捏芷澜的翘鼻,笑道:“知道了,这走吧。”她转而又对晚晚道:“既是当值你又怎可穿的这么随便?”
“我虽是当值,可在御前也可不在御前,只需将调理的药膳准备好,自有人会端去,皇让我不必那么辛苦。”
“看来皇很是器重你么,晚晚你可把握好机会,将来为自己讨一门好亲事。”想到叶裴,朝夕试探的说道。她不好说的太直白,毕竟这种事需要当事人自己讲的好,万一弄巧成拙姑娘家脸皮又薄,搞不好连朋友都没的做。
“朝夕你说什么呢,我只想在皇面前尽心尽力伺候,可没你想的那么远。”晚晚面颊绯红,佯装生气道。
“好啦,我是这么一说,你只需放在心,我又没让你目的不纯,但你总归是要为自己打算的,总不能一辈子在这宫当医女。万一有一天皇看你差事当的不错,让你领个赏,你也好有个准备呗。”朝夕玩笑道。
明黄的皂靴后紧随着的一双双黑底鞋子缓下步来,一身黄袍的男子摆手示意不让他们出声,他们退开几步拉开距离,将黄幡往后撤,黄袍男子则渡步走在朝夕他们身后,听着她一番言论也不觉有些道理。
“怎么,你是特意到朕这里来挖壁角的?”男子说话声音威严,自有一股帝王的气势,吓的朝夕他们赶紧转身下跪。
“臣女宁朝夕给皇请安。”“奴婢给皇请安。”三个声音纷纷唱道。
朝夕盯着龙袍底下那双黄色的皂靴,内心发毛,她怎么走个花园也能碰到皇帝,完了,她刚刚有说什么皇帝的坏话没?那些话应该不算得罪皇帝吧!话说皇帝不应该出现在华清殿,开始主持晚宴吗?朝夕额角隐有冒汗,不知道皇帝那番话是什么意思,但古来帝王性情都是难测的,她有可能在无意冒犯了皇帝。这一刻她才真的感觉到了自己身处皇宫的不同,那种充斥着生杀予夺的权利与yu wàng的漩涡,必须时时刻刻都保持警惕,否则在没弄清楚状况前,会在漩涡尸骨无存。
晚晚看的出朝夕隐有的不安,先替朝夕请罪道:“请皇责罚,奴婢方才与朝夕只是玩笑之失,并非真的要向皇邀功。”
西凤帝抬手制止她,沉声道:“你叫宁朝夕,你是那个宁浩家的孩子?”
“回皇,是。”朝夕对答如流,不明白西凤帝为何会问这个问题。
“那不也应该是司爱卿家的那位嘛,你看朕是老糊涂了,这可还是朕赐的婚呢。”西凤帝自嘲道,他这么说稍稍缓解了气氛,但除了贴身伺候的徐公公还有谁敢插嘴。西凤帝看他们都跪着,说道:“都起来吧,这大热的天,该是要入宴了吧,那陪朕一起去吧。”西凤帝丝毫未再提起当时凤衍所做之事,有意的涵盖过去。
“是。”朝夕与晚晚小心翼翼跟在身后,时刻惊醒着陪帝王说话。看来西凤帝并未将那些玩笑话放在心,也幸得晚晚先请罪。朝夕冲晚晚感激的含笑,帮自己解围。
“你们感情如何?”西凤帝意味深长的转身问道。
朝夕还在挤眉弄眼,忽看得西凤帝面容,腼腆的对着他笑。她其实是来不及做任何表情,只能脸部僵硬的继续笑了。她是第一次得见帝王,西凤帝只她高出一些,面容慈祥,眼角隐有皱纹,眉目有神。她原以为是个富态的老者,没想到却是个清鹳且精神翼翼的年男子,因保养的尚好看不出他实际的年龄。西凤帝也正打量着她。
“回皇,我们……挺好的。”朝夕心虚回答,不知这个答案西凤帝满不满意。
西凤帝略点头,接着继续往前走。走了一段距离看朝夕越落越后,他笑道:“害怕朕?看来朕是挺不好相处的,让你怕的都不敢说话了。别紧张,你同晚医女怎么说你们还怎么说,将来真若碰好亲事朕自会替晚医女考虑的,你这个好姐妹不要担心了。”这句话等同于承诺,间接答应了朝夕的要求。
朝夕没想到皇帝这么好说话,忙跪地拍马屁道:“谢皇大恩,知道皇是明君,皇一点都不难相处,皇爱护子民臣女是敬您爱您,绝不会怕您。”
“看看这马屁拍的,这丫头翻脸翻书还快。看来要是朕没说这句话你要一路冷着脸了,这脾气莫非还是司爱卿惯的不成?”西凤帝笑着调侃道,话却是对着徐暮说的。
“那是,夫人的嘴甜,脾气也是实诚,哪里敢对着皇冷脸,那不都是因为不惧怕皇才敢使小孩子脾性吗。”徐暮笑着打圆场,替朝夕说好话。
“这脾气到有点像蕙平小时候,只是长大了难免被惯的有点骄纵,你到是会拿捏分寸,进退有度,在世家子女教养算好的,没想到宁浩半生戎马还能教出你这么个孩子,确实不错。”
“臣女谢皇夸奖。”朝夕再次跪下叩首,其实她一直自称臣女,这个称呼本是未出嫁女子的自称,但她这么用显然是不妥,她没有将自己放在相国夫人的位置,还是以宁浩女儿的自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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