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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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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9.风起云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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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晴语侧耳听着朝夕他们的对话,只觉得她说的不可思议,这个女子心思缜密,才智出众。 以前从不拿她当回事,也觉得她是不可能成为自己的威胁,然而此刻兰晴语却没那么笃定了,她慌乱去看司夜离的表情,但他依然斜靠着椅背,手把玩着杯盏,神色淡定如常,甚至连侧眸回头都不曾,完全无视身后的女子。哪怕她再出众,哪怕她是颗璞玉,无人欣赏她什么都不是。兰晴语荒芜的情绪平静下来,略略安心。司夜离是不会看那样一个女子的,他的心里永远都住着一个人,那个人是任谁都无可取代的,是她都要小心避开这个角落,才能在他心里留一个位置。而且宁朝夕身为宁浩女儿这个罪足够将她打入地狱,她又有什么好担心的。这么想着兰晴语才又重新坐回到椅子想要偷听宁朝夕有什么好的计谋,或许她也可以去领赏,可惜她错了,朝夕早看出她的诡计,对晚晚小声的附语,任是兰晴语再耳聪目明都不可能听到。

    司夜离慢慢叩击着杯沿,他漠然目视着坐在另一侧的宁浩,宁浩此人虽为朝老臣,立下过汗马功劳,但他狼子野心,勾结外朝是为叛国,又一心想要扶凤云殊位,凤云殊有勇无谋,什么都听他的,若是凤云殊称帝在这背后焉非不是宁浩掌握着权利,控制西凤?他只是没想到他的女儿会与他不同,看来宁浩单单只做对了一件事,那是生了这么个女儿,还将她拖累。

    流锦看着自家主子出神的样子,又看看宁朝夕那副精明从容的淡定,像他们这种有内力之人只要站的近能将再轻的声音听清,主子你确定什么都没有听到么,还是你也开始觉得宁朝夕此女真的没有想象糟糕。

    晚晚在朝夕的再三催促下从凉亭后台绕过去将此计说给了蕙平的近身宫女玉珠,玉珠一听眸大亮,赶紧告谢晚晚,忙跑到蕙平身侧去说与她听。西凤帝瞥了眼那边的状况并未多说什么,反而轩辕澈多看了晚晚几眼,晚晚有些害怕,加快脚步赶回朝夕身边,只是她脚下步伐难免紊乱。

    “父皇,儿臣有一计想要献。”蕙平起身向西凤帝跪拜。

    “快说。”西凤帝一听唇露笑意,含眸朝着蕙平摆手让她起来,然而淑妃见些情景却是脸色略有难看,嗔恼的斜睨着蕙平。

    “那请父皇允许大皇兄来参赛。”蕙平如是说。

    西凤帝也知道这个女儿同凤云殊心里有隔阂,皆因当年之事彼此心里都有芥蒂,这许多年来都不曾开口说过话,算是必要的应付那也是客套有余,亲情不足。难得蕙平肯放下过去同她这个大哥再次亲近,西凤帝甚感欣慰,欣然允之。

    凤云殊怀孕的妃子向他叮嘱几句小心的话,他同蕙平一齐进入赛场地。蕙平先让几个太监去搬了个大铁笼,将麋鹿赶到铁笼,然后再拿个黑色的罩子将铁笼罩,掩盖的密密实实。最后再分散侍卫到远近不一的树下分别拿剑柄砸树,要越接近射猎的声音越好,而凤云殊则拿着长弓在铁笼四周围绕着不停拉动弓弦,弓弦被风声带动发出簌簌的响声,听得被罩着的铁笼发出铛铛撞击的声音,铁笼也被撞的挪开些距离,可见里面的麋鹿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想要挣开这束缚。蕙平有些被吓到,她退了几步,凤云殊则继续在拉动弓弦,不到一炷香的功夫铁笼停止了响动。侍卫们停止了敲击,将黑罩取下,待众人再看时,只见麋鹿满身鲜血的倒在牢笼里,头的鹿角被撞的几乎断裂,而它则没了气息。众人恍惚间这才明白用的是什么法子。其实是最简单最粗俗的办法,利用害怕的心里让麋鹿在听到射猎声产生恐惧,再由侍卫砸树的声响来暗示麋鹿去撞铁笼,最后麋鹿必定会被自己蠢死。这种心理战术赢的不只是思维,更是一个人的智慧程度。虽然谜题解开众人不过一声叹息,原来如此简单,可真正能想到的又有几人。

    司夜离摩挲着杯沿的指腹慢慢停止敲击,底下传来一片炽烈的掌声,都纷纷赞叹蕙平公主聪慧无双,不愧为西凤第一公主。连凤云殊都对蕙平改观,对她道谢,帮了他这个大哥一把。凤云殊一直想要在西凤帝面前表现,无奈他智慧有限怎么都找不到机会,这次蕙平肯帮他凤云殊自然感恩戴德。蕙平面笑的客套,心底却根本不稀罕凤云殊,她做这些全然只为给西凤帝看,他这个女儿不止有智慧,还有容人的肚量。

    “哼,不过是些小把戏,算的了什么,哗众取宠。”兰晴语侧身冷笑瞥了眼身后。她说这些话是要说给朝夕听的,因为这个主意是她想出来的。

    朝夕对她的态度置若耳闻,她的心思全在轩辕澈第三题身,接下去他会出什么,他这么出的目的又何在。假设若说第一题考的是武力,第二题那是智慧,第三题还会考什么呢!

    “蕙平公主真是令人佩服,公主不愧为女豪杰,不止容貌秀美,连智慧都怕是常人难以企及的。”轩辕澈边夸赞着蕙平边盯着高台下朝夕的方向,别人或许都会以为是方才对蕙平出谋的那个女子,可他看的清楚那些话都是宁朝夕让那个女子去说的。不过想来也该是她才能想出这么个馊主意,又将他赢的彻底。他原也不过是想逗逗那个胆敢忤逆他的女子,但现在他却觉着那个女子甚有意思,不仅勾起了他征服的兴趣,更让他在寂寞感受到有对手的乐趣。

    “轩辕太子谬赞了。”蕙平退下道。她眼神掠过叶裴,他的眼底并没有对自己的惊艳,蕙平失望的凑到西凤帝身边撒娇。西凤帝拍了拍她的手,对这个女儿很是满意。

    “皇,我们输了。”轩辕澈如实道,这点气量他还是有的,愿赌服输,技不如人也无可厚非。

    西凤帝眉开眼笑,对这个晚辈的好感度直线升,再看轩辕澈对蕙平似乎也颇为赞许,说不定会有下。

    “还请轩辕太子出第三题。”

    “第三题乃弈棋,没有规则,也不设限制。这一局我亲自。”这次轩辕澈索性将要求全撤,回归到最简单的棋局,并且他自己。要知道轩辕澈的棋艺乃南晋国手教出之徒,实力绝对非凡,他这么老实的交底倒让西凤一帮臣子有点无措了,按理来说轩辕澈若不故意刁难才不合常理,况且他这么说无疑是要让西凤也出个棋艺高手,否则定是无法赢的。他会这么好心,题目会如此简单?底下又是一片议论声。小声的嘀咕皇平日里最爱下棋,这在西凤都不是什么秘密,这局非皇亲自不可,否则输赢都体现不出皇对棋艺的痴迷。

    司夜离对兰晴语分析道:“皇统领西凤,棋艺之道或多或少会体现对军事的统领,以及带领整个西凤的走向。弈棋是最能窥探出一个人心思的。”

    兰晴语对棋艺不懂,听的半知不解,不明其之意是何意。司夜离却是在对朝夕说的,他摩挲着杯盏,聊有似无的点拨。

    那么轩辕澈的棋艺是否又体现在对南晋将来的走向,及南晋军事又会是怎样的格局呢?

    朝夕撇开这些议论声,凝下心来静静回想轩辕澈的意图,及司夜离的意思。她望着司夜离的背影忽然勾唇而笑,他怕是早看明白了一切,只是假装什么都不懂也不参与其。这个人究竟有着怎样洞悉一切的智慧和敏锐的观察力才能将所有格局都看在眼,拨开这层云雾看到核心呢。她从来都是看不懂他的,可是她好像有点能明白他的想法了。

    司夜离扯动嘴角,弯起个若有似无的弧度,以她的智慧现在应该能猜到了吧。他或许从未想过她也能与自己配合默契的一天。

    朝夕抿唇说道:“这一局应还是让蕙平公主出战,公主应自小也是学过棋艺的,公主身份贵重,与轩辕太子对弈适为正好。而公主身为女子对朝廷之事又全然不知,能知道的也是下的每一步都是仅限于一个女子对自己的闺阁心事。轩辕澈若不想让人窥探他的心事必定不会尽全力,这样他才会对西凤不管是军事的规划还是整个国家的走向都窥视不到,才能彻底摧毁他的阴谋。”朝夕现在才明白轩辕澈为何会挑叶裴,一来能借此窥探出西凤人武功到底有多高,二来也能从这个禁军统领身找出破绽,叶裴身负着皇宫守卫的安全,破了他等于皇宫的安全受威胁,这对轩辕澈来说绝对是最有利的,可见他的心思之深沉,绝非常人能想象。但是无论是从武力、智慧还是在棋艺对西凤的窥视,轩辕澈想看的绝不单单只是个人,而是对整个西凤的了解,正因为今日凝聚了这么多人他才会想出这个办法来试探。这个人当真太过可怕,没想到小小的赛竟能有如此缜密的心思,此人来西凤之心绝非如此简单。而且她料定蕙平配轩辕澈已足够,最后的结局定然不会太过出人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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