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娆安正绝望之时,一只手正巧拽住了她的衣袖,将她及时拉了回来。
“施主小心啊!”
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响起,付娆安惊余过后,抬眼看去。来人,正是刚才在那独天观门口叫喊自己的道士。
“小心?你这道士还知道要小心啊?若不是你神出鬼没,在我后拍打,我能受惊吓,险些掉下去吗?”
付娆安气恼不已,那道士也笑嘻嘻的赔罪。可付娆安看着他,心中不由疑惑顿起。
这道士看起来很是寻常,可为何能追自己至此,却一点儿寻常的响动都没有?付娆安如今的功夫不算浅,这寻常人跟着,她是绝对能察觉的。况且刚才在密林处,那道士已经没追上来了。却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跟到了断崖处?
如此想来,这道士怕不是寻常人。付娆安一下子紧张了起来,后退两步,与那道士保持距离。
“你这道士,跟着我一个姑娘家做什么?”
“施主千万不要误会,我是看这天色渐暗,姑娘一个人朝着这山崖的方向走去,实在是危险。所以,特来查看。”
“道长还真是仁心啊,如今已经看过了,我好好的,道长无事快走吧!”
付娆安急催着那道士离开,道士却一副不打算轻易放过她。
“哎,施主,这天色已黑。此地处在城郊外围,天寒地冻,山中又有野兽,施主一个姑娘家,这夜里总要有个安之处才好。我们那独天观正好有空着的厢房,不如姑娘今夜及屈住在那里,我等也能为姑娘提供粗茶淡饭。”
道士笑眯眯地说着,付娆安却越发警觉了起来。这无事献殷勤,非即盗!这道士看起来六根未净,不想什么得道中人。
“我……”
“当然,施主若是能略尽几两银子的香火钱,我等,更是感激不尽。这独天观开道没几,香火冷清的很。看施主也不是吝啬之人,能否……”
正在付娆安想要拒绝的时候,这道士一脸贪财之相地伸出了两根手指,朝着付娆安搓摩着。一副乞讨要钱的模样,付娆安瞧他这样,那警觉心莫名地消减了大半。
“切……果真是六根未净!”
付娆安还有些犹豫,但此刻饥肠辘辘,的确也是无处安。就算心中着急,此刻也是无论如何下不了崖底的。不如就趁此机会去那独天观住一晚,还能借机朝着这帮道士打听些事。
想着,付娆安伸手摸了摸自己袖中的短刃,自信自己就算遇到歹人,也是可以应付的。
“好,本姑娘就为你们道观做点儿贡献!”
“多谢施主,施主请,快请!”
这道士颠颠地迎着付娆安去了独天观。一进那独天观,付娆安发现这观中的其他道士看见自己,没有一点儿惊讶之色,一个个都好似故意似的,避让着进了各自的厢房去。
付娆安心中警惕着,更将那袖口的短刃攥紧了些。
“施主,您今晚就住在这间厢房里头。这厢房没人住过,被褥榻都是新的,您先坐,我去给您备些吃食去。”
“多谢。”
付娆安冷冷道谢,小心翼翼地朝着那门内走去。还没抬脚迈进去,那道士又折返走了回来。
付娆安听见折返的脚步声,手握刀柄,回准备随时防备。可她转却瞧见那道士一脸的尴尬之色,为难地朝着她伸出手来。
“施主不然,先把香火钱交给贫道?”
“呵……”
付娆安哭笑不得,收起袖口短刃,从怀中掏出一锭五两的银子扔给那道士。
“足够了吧?”
“哎呦呦,够了,够了!施主真是大手笔,多谢施主。贫道一定把观中最好的饭菜给您送过来了!”
那道士拿了银子,欢快地抛开了。付娆安见他这般,心中越发放心了起来。叹气摇了摇头表示不削,转进了厢房。
这厢房里头的东西的确都是新的,被褥松软,榻还是暖榻,底下生了蔫火,温吞吞地气很是舒服。
这虽是比不上护国功夫和佐政王府,但也是超出了付娆安的想像。
“这独天观,也不想没钱的地方啊……”
付娆安嘟囔了一句,小心翼翼地察看着房间四处角落。生怕有什么暗布的机关,这份谨慎小心,可都是从那洛承君上学来的。
敲击墙面判断虚实,在那窗布上淋水,惹了外寒内的气,笼上一层水雾。可以防止熟睡之时,有人探入迷香。那迷香穿透窗布之时,惹上水汽,根本燃不着的。
还有那门栓,挂上茶壶,只要有人动,便会壶落破碎,声音刺耳惊醒。
“嗯……”
付娆安正自我满意着,忽然那门被推开,刚尝试着挂上的水壶顿时落地粉碎。吓得那端饭而来的道士一个机灵,急急忙忙放下饭菜,心疼地捡起地上的碎片。
“哎呦呦,施主这是干什么?一来就砸碎东西,这茶壶可是新的,花了十五个铜板买的,施主可要赔的!”
“赔赔赔!有什么了不起的,我给你一两银子,待会儿,再给我送个茶壶过来!”
付娆安又扔给道士一两银子,那道士顿时眉开眼笑,点头应。
付娆安一脸嫌弃地看着道士,嗅到那饭香,急急转脸朝着桌上看去。那桌上的饭菜,不过是简单的白粥青菜,可不知为何,闻着很是香甜,惹得付娆安频频吞咽口水。
付娆安想,大概是自己饿极了才会如此。可必要的步骤还是不能少的,她拔下发髻上的银簪,仔仔细细地在饭菜之中搅和了一遍,连筷子碗沿都没放过。一切正常。
付娆安迫不及待地吃了起来,这白粥当真香糯好吃,青菜随时素食,竟然也透着一股香之气,很是合胃口。不一会儿,付娆安便吃的干干净净。
付娆安只觉自己是幸运,可却不知晓,她如此的一举一动,那远在洛安城佐政王府的洛承君,也知晓的一清二楚。
“王爷,侧王妃已经依照您的计划,住进了那独天观。”
“她……就没有丝毫戒备?”
洛承君蹙紧了眉头,一副cāo)心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