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达达,没几秒的功夫,路乘风和追风二人已被那一众人马前后围追堵截在长街之上。
“来者何人!”
路乘风见那一帮人马皆身穿夜行衣,并用黑布蒙着面,无法看清他们的真实面目,便一声大喝道。
“哼,何人?那我就告诉你了,来者正是你爷爷!”
领头的那个黑衣人轻佻的讥笑道,声音甚有几分熟悉。
“大胆狂徒!竟敢污蔑当今圣上!看我不取了你的狗头拿来祭天!”
路乘风勃然大怒道,只可惜此时手无寸铁,否则一定杀将出去,狠狠揭开恶人的面纱,杀他个片甲不留!
“嘴炮了吧?要不咱俩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追风建议道,又扶过路乘风的肩膀便要起跳飞身上房。
“不走!这龟孙子的声音我总觉得在哪听过!今儿个我还就不走了!一定要揭了他的皮去!”
路乘风的少年血勇之气已被人激起,愤而甩开追风好意的臂膀,一把抽出追风背负在后的那柄长剑,狂啸道:
“来啊!有种的都给老子上啊!”
“哟,你这小娃娃,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那可别怪你爷爷我不客气了!都给我上!”
那个领头的黑衣人阴阳怪气的说道,一挥手便招来数十上百双拳脚,兵刃寒光闪现重重,眼花缭乱的都朝被围在中心的路乘风和追风二人舞来。
追风见状,不由分说的一把抢过路乘风手中的长剑,喝道:
“我来!小爷我好久不开荤了!也让这些瞎了眼只会聒噪的乌鸦们看看我的厉害!”
追风说着,那长剑在空中幻化成无数只剑影,剑光飞闪,寒气逼人,没用几招就将那些乌合之众打退到十尺开外。
那领头的黑衣人气急败坏,破口大骂道:
“都是些废物!关键时刻一个比一个不顶用!看我的!”
话音未落,一只长鞭带着猎猎风声呼啸着直取路乘风头颅而来!
那长鞭的颇为诡异,刚才盘在那领头的黑衣人腰间之时,看着也不过像团细软的普通麻绳。
然而,一抽出身来,被人使上了力道,却有如虬枝铁杆一般,看着无坚不摧,如刀剑一般锋利,可削金碎玉!
那一指见宽的长鞭尾部,还有一个弯弯的尖钩,好似一只活灵活现的毒蝎子,此刻正摆着尾巴,杀意十足的只想要了路乘风的小命!
“小心!是夺魂蝎子鞭!”
眼看那道弯弯的尖钩离路乘风喉间只数寸之远,追风大喝一声,一个天马流星凌空飞跃,手中长剑一挑,将那蝎子尾巴抵挡了回去。
没想到那蝎子鞭真的像被人弄活了似的,竟然用那道弯弯的蝎子尾巴飞快缠绕上了追风的长剑剑身。
追风又是挥又是砍又是踢打,那鞭子却像一条盘绕的蛇,死死缠在上面,咬住长剑剑身,怎么都不松口。
好一个夺魂蝎子鞭啊!
路乘风看了不免胆寒。
传说中夺魂蝎子鞭乃西域兵器,一定要有西域邪教的武功心法,方可使其活灵活现武力值暴增。
否则,换了其他人,这夺魂蝎子鞭就只是个花架子而已,无法发挥其攻击性和杀伤力。
看样子今晚围堵追杀他们的人,是西域邪教中人?
这就怪了!我路乘风何时得罪过西域人士?还是个邪教高手?
路乘风见追风与那蝎子鞭缠战僵持,心中不由为他捏了一把汗。
别人可能不知道追风武功内力究竟几乘,他路乘风却是再清楚不过了。
追风素来不过就是仗着自己轻功绝佳,而内力却不足,剑法已尚欠火候。
今晚得遇强敌,不一小心还真得露出他那三脚猫功夫的马脚不可!到时候再撤退就为时过晚了!
“追风,放下你的剑!我们走!”
路乘风拽了拽追风持剑之手,示意他好汉不吃眼前亏,此刻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正值此千钧一发之际,忽然天空中一道雷霆炸响,风雨大作,电闪雷鸣!
一道白光带着石破天惊的阵仗从天而降!
就像一道霹雳,猛然砸中了追风手中的长剑。
长剑受不住力,顷刻间断裂成两截,啷当落地!
随之落地的,还有那道夺魂蝎子鞭!
路乘风定睛一看,只见那道尖利无比龇牙咧嘴的阴森蝎子尾巴,早已被那道霹雳光影横空劈得粉碎!
好比一个被人断了头颅的蛇蝎毒物,此刻正蜷缩在地,盘成丑陋的一团,疲软坍塌,再也无力出击。
那领头黑衣人一见自己的法宝利器竟被人凌空折煞了,气得跳脚,怒发冲冠,大吼一声道:
“何人毁我宝鞭!为何鬼鬼祟祟的不敢现身!”
只见长街一侧望楼之上,一个细高挑个的黑衣女子正于凭栏处款款玉立,发丝被高楼之上的清风扬起,美不胜收!
女子身上的寒气杀意,却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蚀骨。
她手中剑还未收入鞘,让地上这一片瞠目结舌的乌合之众确信无比,刚才出手为路乘风二人解困的高手,确实是这个女子无疑!
“遮天蔽日,呼风唤雨,大如雷霆,小如阵雨!侠女刚才使的可是暴雨夺阳剑?小弟追风,谢侠女救命之恩!”
追风毕恭毕敬的朝那望楼之上的女子深深鞠了一躬,又以江湖之礼,一个抱拳作揖道。
女子高傲又有点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便飞身下了望楼,立马就不见了踪影。
“是她!她怎么知道我有难在此?”
路乘风疑惑不解的自言自语道。
“你认识这位侠女?是何许人?可得给我引荐引荐,也好当面道谢!”
追风喜上眉梢问道。
“京华城中能使出刚才那招暴雨夺阳剑的眉山弟子,也只有她一人了!那侠女便是宣王府上女门客,叶无双!”
路乘风点了点头,回答道。
“好!宣王府叶无双!我记住了!改日一定登门道谢!现在,小爷我先得好好收拾收拾眼前这些王八羔子!”
追风说着,撸起两个袖管,赤手空拳便要上阵肉搏。
路乘风摇了摇头,趁周围那些虾兵蟹将们被叶无双刚才那招漂亮的暴雨夺阳剑震惊的还没回过神来,赶紧从他们手中抢过两把大刀,与追风一人一只分而持之。
“哼!你们以为,没了夺魂蝎子鞭,我就奈何不了你们了吗?还真是小看了你爷爷我!”
那个领头的黑衣人又阴阳怪气的放了一句狠话,伸手便要往怀里掏些什么出来。
“糟糕!”
路乘风脸色煞白,一声大喝道。
还记得小时候听三师兄夺风说过,西域邪教中人,皆擅长制毒使毒,其毒比中原各地阴险狠辣百倍,最是杀人于无形。
追风却在路乘风出声感叹之际,早已拎起他的衣领,轻轻一跳便飞身上了身旁小屋的屋顶。
那领头的黑衣人仍是心有不甘,也纵身一跃,便轻功上瓦,一路追杀了过来。
可惜他手中没了夺魂蝎子鞭,好似猛兽没了爪牙。
只有奇毒在手,但却追不上他二人轻盈的脚步。
“来啊!西域毒物!快来追你爷爷我啊!”
路乘风在追风手下张牙舞爪的大声叫唤了起来,激将法用的那叫一个遛。
那西域来的黑衣人果然被成功激怒了!
匍匐在地,闭目盘膝而坐,像在练习什么古怪的心法。
少顷,他再次睁开双眼之时,身体已像一个被充满氢气的气球一般,轻飘飘随风而起,身子变得轻盈了不少,眼看就要追上他们二人!
追风只好脚下使力,加快了蜻蜓点水的莲花凌波步。
路乘风也暗自加速,与追风一同着力。
你追我赶,顷刻之间,已快到刚才叶无双伫立的望楼之上。
追风和路乘风先一步抵达。
二人前脚刚翻进望楼的栏杆,那黑衣人便已从后一把扯住了路乘风的脚腕,硬生生的将路乘风大力往下拽去。
路乘风只觉得自己脚腕上像突然被绑上了一块巨石似的,似有千斤重,怎么使劲也抬不上来了。
这种感觉就像是溺水之人,忽然被水鬼一把捉住,抑或是被水中海藻缠绕而上,叫他呼吸难安又动荡不得。
他只觉得浑身渐渐变得软绵绵的,只想朝深不见底的水域沉沉降落而下。
他的身体就这样有气无力的挂在望楼的阑干边缘,眼看就要沉沉往下坠,砸到地面上即将成为一滩肉泥。
“卑鄙无耻!”
路乘风耳边最后传来一声追风的呵斥怒骂,便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