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信清清嗓子,正要大喊无心大师停下,脚下树枝忽然一阵晃动,王信赶紧抱住树干,只见下面的狼人,暴躁不已,疯狂的摇晃树干,王信心想:“无心大师脚步不稳,大概已经体力不支,若是和这些凶恶至极的狼人争斗,恐怕凶多吉少,还是让他走远更好些。”
想到此处,王信咬了咬牙,心道:“无心大师追二僧猿,不知如何结局;无趣大师等人恐怕也有自己的对手;熊晓琪身在何处尚不可知,或许此时正经历某种磨难;千千喜怒无常,是敌是友?无法断定。此时此刻,孤立无援,只有各自为战,无论如何先战胜这些狂躁的家伙,再去找寻他人。”
王信决心下定,只觉得体内胆气充盈,眼见树下的狼人,各个龇牙咧嘴,啃的大树,木屑乱飞,凶狠嚣张的样子和那些乡间小路上的拦路恶犬,十分相像,他心中豪气大发,大吼一声:“狗头人们,我来了。”
吼罢,王信扑通跳下树来,树下的狼人们,立刻停止啃树,蜂拥而上,把王信包围,那些挖掘的狼人们也返身围了过来。
王信知道在此紧要关头,自己纵死不辞,身受危难更不足为虑,但是若因为自己仁心泛滥,葬送了青麟前辈,甚至让无心大师和熊晓琪都遭遇危难,那便是得不偿失。
想到此处,王信手下不再留情,力达双臂,以攻为守,只避开关键部位,浑然不顾拍在身上的长臂巨爪,顷刻间便已浑身鲜血淋淋。
狼人们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凶狠好斗。此时嗅到血液的气味,激发出心中的狼性,瞬间陷入了疯狂嗜血的状态,一时间只见狼吻狂啮,巨爪乱拍,顿时一团团血雾从王信身上腾起。
王信想到熊晓琪和无心大师安危未卜,心中便如有一团烈火燃烧,纵然全身是伤,血肉模糊,却浑然不顾,拼命将双拳狂舞,毫不退让,仅凭一身勇气,竟然与这些嗜血狂人斗得不相上下。
王信正与众狼人斗得不可开交,忽闻一声尖叫,众狼人停手不战,那鼠面人又上前“谆谆教导”一番,王信不知鼠面人有何诡计,冷眼观看。
只见这些狼人分成两拨,一拨人继续围攻王信,另一拨人转身去挖掘埋青麟前辈身上的土壤,王信心道不好,待要过去解围,却被身边这几个狼人挡住去路。
此番这些狼人也不与王信相斗,只倚仗自己高大的身躯,伸出长长的手臂,东支西挡,拦着王信的去路。
眼见那些挖掘的狼人双爪飞舞,尘土飞扬。王信心中焦急不已,忍不住骂道:“狗头人们,甚是无赖,打也不打,逃也不逃。”
王信跺了跺脚,喝道:“你们不打,我先走了。”说罢转身奔去。
那些狼人们一愣神,心道“他怎么不打了?”有一狼人率先醒悟过来,发足追去,另几个狼人紧随其后。
王信见那些狼人果然追来,便绕着树林兜圈子,跑了两圈,又回到青麟前辈身躯处,但见那些狼人已经挖了三四丈深的土坑,王信刚要上前阻止,后面的狼人已经追到近前,王信不敢停留,转身又跑,那些狼人紧追不舍,王信心道:“僧猿的招式,十分了得,我先领着这些狗头人溜溜。”
王信见那些狼人,步伐十分长大,便采取迂回折返,兜兜转转的方法,前几圈险象环生,几次险些被狼吻人抓住。但到了后来,王信脚下生风,拉下那些狼吻人许多。
那些狼人,追之不上,气愤不已,乒乒乓乓,把挡路的树木拍的山响,王信怕他们放弃,停下脚步回转头来,待那些狼人追近,回转身子又跑。
这一圈跑回来的时候,只见青麟前辈巨大的身躯已经露出两三丈,上方的土壤已经挖成一个大坑,那些狼人在鼠面人的指挥下,奋起掘土,并不停歇,王信见其尚未动手,不知其意。这时追赶自己的那个狼人,已经气喘吁吁的追到。
王信只好迈开双腿又跑,那些狼人待要追赶,但听鼠面人尖叫一声,止住那些狼人。
王信跑出几步,不见狼人追来,便立刻明白,自己的计谋已被鼠面人识破,无奈之下,又回转身来,向着众人呼呼喝喝,希望狼人再来追赶,但见那些狼人方一动身,那瘦小的鼠面人果然出言制止。
王信暗自思忖:“这鼠面人狡猾异常,三番五次破坏自己的计划,非拿住他不可。”想到此处,王信故意在一众狼人面前晃了两晃,但见无人在意,陡然间暴起跃向鼠面人,一拳向鼠面人打去。
鼠面人身法十分灵活,嗖的一声,从王信垮下钻过,王信几次扑空,便知这鼠须人身法不逊千千等人,更狡诈之处,鼠须人不和自己正面相斗,该如何应对,一时间苦思无解。
那鼠须人看到王信慌乱无计,不知所措的样子,嘿嘿奸笑不已。
此时王信心中已有计较,轮开双手向鼠面人脖颈上抓来,那鼠须人身子一蹲,唰的从王信胯下钻过,王信早有准备,双腿并拢,夹住他的身子,双手抓着鼠面人的两条细腿,提将起来。
鼠面人被抓住双腿,心下一惊,弓身回首,张口向王信啮来,王信赶紧抖动臂膀,鼠面人一啮不成,恼羞成怒,尖叫一声,那些狼人一拥而上,王信待要躲闪,哪知脚下土壤松软,拔步艰难,一不小心,便被狼人抓住双腿,顿时又有许多狼吻人围上,抱腿攀臂,揽腰贴腹,一瞬间,王信的身子坠着七八个壮硕的狼吻人。
王信挣脱不已,心下惶恐着急,他握住鼠面人的脖颈,向着一众狼吻人喝道:“赶紧退下,否则我捏死他。”
但那些狼人,浑浑噩噩,似乎完全听不懂王信在说什么,仿佛抓住王信,便以大功告成,低声嘶吠,兴奋不已。
王信心知,若是再用力,便可将鼠面人,捏伤甚至捏死,自己有些于心不忍。但这鼠面人十分狡猾,若不让他吃些苦头,不知悔改。想到此处,他抓住鼠面人的脚踝旋转了几圈,向外抛去。
王信将鼠面人抛在了几十丈之外,摔在地上,哎哎哟哟的叫唤不停。众狼人毫不理会,依旧像狗皮膏药一样紧紧粘住王信不放,王信脚下松软,使不上力量,好不容易甩开一个狼人,又有几个狼人拥上。
鼠面人虽然跌在地上,毕竟王信并未用尽全力,还有意只抛不掼,故而伤的不重。此时咧咧歪歪的站起身子,摸摸身上,似乎没有伤处,眼中也现出不解之意。
他慢慢的踱回,短臂乱摆,口中还不停歇,吱吱呜呜的尖叫着,这叫声仿佛就是号角一般,那些狼人,又随着他的叫声,上下左右,或抓或啮,间刻不得停歇。
王信看鼠须人那般得意样子,真是后悔自己没下狠手。但此时后悔已经没有用处,一众狼人在鼠面人的指挥下,下了狠口,没过多久,王信身上已经鲜血淋淋,有的地方甚至露出了骨头,疼痛之下,王信一个走神,被狼人拉着滚下了土坑,正好落在青麟前辈的身躯之上,众狼人跟着噼里啪啦的跳下,又缠斗在一处,土坑中地势狭窄,浑然没有可以闪避之处,眼见王信便要葬身这土坑之中。
众狼吻人见他气力渐小,便都兴高采烈,庆祝胜利的哀嚎凄厉悠转,王信听罢不免心灰意冷。
王信正自慌乱迷离之时,远处传来哒哒哒的马蹄声,听那马蹄铁整齐的敲打在山路上的声音,王信已经辨别出,来人是一只圣裔智人队伍。
听此声音,王信心中为之一振。
果不其然,一队人马,挑着十几盏灯笼,不疾不徐,蹁跹而至,为首之人高大威猛,正是圣裔智人督粮副官丁痈,后面跟着四五十名骑兵。
那一彪人马,行到近前,为首的丁痈提马来到坑前,大喊一声道:“那里可是王信大师吗?”
王信在坑内仰着头道:“正是在下,您是丁大人吗?”
丁痈道:“正是下官,王信大师稍安勿躁,我这就派人助你。”说罢转身提马而去。
片刻之后,十几人跳进坑内,为首一人,手执一杆长枪,说道:“王信兄弟,我来也。”只见来人身形修长纤瘦,一脸正气,正是督粮营十兵长柳絮。
王信大喜:“柳絮兄快来助我。”
柳絮道:“王信兄弟先休息,把这一众狗狼人交给我来处理。”说罢挺枪来刺。
那些狼人,放开王信,向着柳絮等人扑来,转瞬之间斗在一处。狼人力大凶猛,但柳絮枪法更精湛,一起一落便刺倒两个狼人。
王信暗自叹道:“对恶人还需要像柳絮这般果敢。”
柳絮精神抖擞,枪法精妙迅捷,又有一个狼吻人中枪,但其他士卒的枪法比较粗糙,几个回合下来,便已经尽数倒下,众狼人兜转回来,把柳絮团团围住,土坑中非常狭窄,闪转腾挪十分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