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宝泉见司机表情有些异样,心里有数,这司机像是知道些什么,又说道:“我也不清楚是什么奇怪的事,但是好多人都在传,您是这车的司机,没听说过什么吗?”
司机摇摇头:“没有没有,不要听那些人瞎说,就是因为他们瞎说,我这车才没人坐的。”
雷宝泉撇撇嘴,看来他真的知道些什么,便说:“这车每天都是这么少的人吗?”
“嗯,一般都是到舒港镇探亲或者办事的人才坐,舒港镇连吉港镇都不如,吉港镇起码有工厂和港口,舒港镇只有荒山,差好多。”司机说道。
两人正说着,前面到了一站,这时候已经快出了云港城了,周围没有住宅,连过往的车都特别少。
公交车慢慢停下来,从站台上来了两个人,一男一女,看样子三十岁左右,女人搀着男人慢慢走上来。
雷宝泉盯着上来的那个男人,男人戴了一个口罩,看样子身体比较虚弱,走过雷宝泉的时候,眼睛还瞥了一下他,那眼神让雷宝泉很不自在。
司机倒是没什么反应,见两人坐好又关上车门继续开。
“还有多久才到啊?”雷宝泉问了一句。
“这才多长时间,还得一个多小时呢。”司机答道。
雷宝泉应了一声,站起身往后排走,走过刚刚那对男女,男人坐在靠窗的位置,本来脸朝外,雷宝泉走过来时,却斜眼看了他一眼,紧接着又把目光转向窗外。
雷宝泉觉得奇怪,一般人不会这么盯着别人看,这男人的眼神明显有问题。而男人旁边的女人身穿着一件黑色外套,过肩长发,正低头看着手机。
雷宝泉径直走到最后一排,坐了下来,李白正在闭目养神,感觉身边有人,才睁开眼睛。
“怎么样?”金国回头问道。
雷宝泉摇摇头,又小声说:“刚上来的这个男的古古怪怪的。”
金国和李白往那边望了一眼,此时那男人头靠着玻璃,脸朝外不知是在看什么还是在睡觉。
“他怎么了?”李白问。
“他总是瞟我,眼神有点奇怪。”雷宝泉说。
“你想太多了吧?路过的肯定会看一眼。”李白没有多想,又看了看那个女人的背影,说:“那女的呢?”
雷宝泉答道:“那女的倒是没什么异常。”
“我觉得我们的神经有点太敏感了。”金国说道,“虽然是来这车上找网上说的那个女人,不过我们也不能是个人就怀疑啊。”
三个人对视了一下,都忍不住笑了起来,的确,他们有些太敏感,本就是抱着目的才上的车,所以难免不会戴着有色眼镜看人。
窗外的雨渐渐下的大了,拍打着车窗撒撒作响,车依旧不紧不慢地开着,已经过去了半个多小时。
“所有的站都过了吧?”李白看着窗外问道。
金国转过身点点头:“嗯,都过了,现在就等着到舒港镇了。”
“今天晚上算是白来了。”李白伸了伸懒腰说道。
“不能这么说,哪有说来一次就能遇见的?这种事也只是偶然,不然得有多少人看见?”雷宝泉心态摆的比较好。
雷宝泉刚说完,车子忽然停住了,车门缓缓打开,可是没有上来任何人,司机也是往门外张望。三个人感到奇怪,都往窗外看,不过外面漆黑一片,看不清什么。
这时候,忽然从车下走上来一个穿着雨衣的人,个子不高,头上还戴着雨衣上的帽子。
那人慢慢走上来,司机笑着说:“不好意思,刚才雨太大,没看到有人招手,差点开过去。”
那人没有答话,投了钱转身往车厢里走,司机悻悻地一撇嘴,关上车门,继续开车。
上了车,那人将雨帽摘下,原来是个老头儿,看样子岁数很大,脸上爬满了皱纹,老头儿看了看车上仅有的几个人,然后坐在了那一男一女的身后。
李白坐在最后面靠窗的位置,本来有些困意,见上来一个人,也是打量了半天,也没见有什么奇怪,就不再注意,准备继续闭目养神等车到站。
金国看了看窗外,又想了想,觉得有些奇怪,回过头,小声说:“好奇怪,这荒郊野岭的,也没什么住家,怎么会有人在这儿上车?”
金国刚说完,就注意到雷宝泉有些难看的表情,好像很吃惊,就问道:“雷叔,你怎么了?”
李白听到金国问话,转头看了看雷宝泉,后者靠着他,手有些发抖。
“雷叔,你…你没事吧?”李白也问道。
雷宝泉半张着嘴,额头有些冷汗,凑到两人跟前,声音极小极小,说道:“那老头儿,没有脚!”
“什么?!”李白大吃一惊,低声问道:“难道…难道他是残疾人?”
雷宝泉瞪了他一眼,说:“我的意思是说他走路的时候…没有脚,是飘着走的!”
金国和李白这才明白了雷宝泉的意思,都惊讶地看向老头儿,这一看,把三人都吓了一跳,只见那老头儿不知什么时候转过了头,正盯着他们看,一张死气沉沉的脸,眼神让人不寒而栗,仿佛听见了他们的对话一般。
三个人赶紧转移视线,假装继续聊天。
“雷叔,你看清楚了吗?”李白小声问道。
“看的一清二楚,所以我才这么害怕。”雷宝泉答道。
金国背对着老头儿,问道:“他还在看吗?”
雷宝泉和李白都不敢贸然直视,李白小心地瞥了一下,那老头儿已经把头转了回去。
“好了好了,他转过头去了。”李白说道。
三个人松了一口气,李白问雷宝泉:“雷叔,我们现在怎么办?我可是看过网上有很多人说,与鬼同行会出事。”
金国点点头:“我小时候也听说有人在车上见鬼,接着车就出事了。”
雷宝泉听了心里也是直打鼓,说:“那你们说怎么办?总不能现在下车吧?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外面还下着雨,下了车我们去哪儿?难道在马路上睡?”
另外两人也是犯了难,不过又对那老头儿有所忌惮,雷宝泉顿了顿说:“管他的,咱们又不是没见过鬼,这车上不还有别人嘛。”
李白点点头,从兜里掏出一块玉石,握在手中。
“这是什么?”金国问。
“这是那天给马叔同学做白事的时候,李大爷给我的,他说我天生体质特殊,很容易撞邪,所以给我这块玉石辟邪用。”李白回道。
“管用吗?”雷宝泉仿佛找到了救命的东西。
“我哪知道?我又没用过,不过有总比没有强,李大爷的本事不小,这玉石也错不了。”李白相信李大爷。
就这样,三个人忐忑地继续坐在后两排,观察着前面三个人的状况。车已行至尾段,还有五六分钟就到舒港镇了,三个人紧张的心都放松了下来,看来应该没什么事了。
忽然,前面坐着那个女人尖叫了一声,车里的人都吓了一跳,司机瞄了一眼后视镜,将车速放慢,喊道:“怎么了?”
那女人站起身来冲着坐在身后的那老头儿就骂道:“你个老流氓,往哪儿摸呢?姑奶奶也是你摸的?挺大的岁数,一点不要脸……”
几句话把雷宝泉三个人连同司机弄懵了,听这意思,这女的是说这老头儿摸了她。
“司机,把车停下!这事你管不管?在你车上耍流氓啊他!”女人喊道。
司机无奈,将车停靠在路边,走到女人身旁,问:“妹子,到底怎么了?”
“你问他!老流氓,臭不要脸的,在后面摸我腿。”女人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