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张望回到军营之中,暗自思量:“我们三人,现在是高义兵力最多,也是兵变当之无愧的主力,然而高义虽说是要投靠晋国,却只字不提城外的晋**队,焉知兵变之后,他不会突然翻脸?我现在手上不过百余兵力,还有半数是刘义之的部下,即便高义在兵变之后不翻脸,他兼并平原部之后,还是可以独领一军。那时候我张望仍然是光杆将军,以后再也无法再军中独自领军。不如我派人出城,引刘义之部入城,那时候献城之功就是我的,刘义之断然不会许高义兼并平原部曲的!”想到这里,张望差人把纪迁叫来,跟他详细地叙说了高义等人的计划,想让纪迁派人回彭家寨搬取援兵。
纪迁点头道:“想要回去搬取援兵自然不难。只不过想要大军顺利进城,首先就要控制一座城门。否则把援军召来了,也只能守在城门外,无甚大用处!”
张望道:“这有何难!只要两军交战起来,城门上的防卫必然松懈,那时候纪统领自然可以率人抢下一座城门,接应大军入城!”
纪迁想了想,以张望现在的兵力,确实不能预先控制一座城门,于是他问道:“现在守南城的是高义。既然他已经决意向刘将军投诚,为什么不能放开南城门,接应大军入城?”
张望摇了摇头,叹道:“不瞒统领,适才我们几个议事的时候,高将军一句有关刘将军的话题也没有提。只怕高将军是想吞并平原部之后,携整个野王城与刘将军讨价还价吧!”
纪迁笑了笑,点头道:“嗯,有道理。纪谋这就派人把这些况如实地禀报将军,请将军定夺!不过……”他左右看了看,小声道:“现在野王城内外隔绝,想要越过护城河出去可不容易,将军何不与石秙联络,两家结为一体,不但能送我们出城,也能在接下来的行动之中占据主动?将军请想,即便你们三家联合灭了平原,若无外力,将军和石秙可都无法与高义抗衡!”石秙的兵力少,只能防守着不太重要的西门,但是张望如果能和石秙达成共识,也确实对三方都有好处。
张望听了,低下头沉思了一会儿,道:“统领说的是,我这就想办法与石将军联络!”
高义回到军营之中,却是心神激,不能自已。自从被吕护兼并之后,自己的这些子弟变成了次等人,危险的任务从来都是自己的,受了不少窝囊气,现在有机会翻,高义可不介意把平原作为踏脚石。
“只要能火并了平原部,我便是野王城内最大的势力。那时候跟刘义之谈判,也能有些底气。说不得自己还能独领一军,根本就不必u屈居于刘义之之下呢!”
又想:“现在野王城内,除了平原和自己,石秙的兵力不过是自己的半数,何况他历来不敢与人强争,应该不敢违背自己。张望只有百余兵,原本可以忽略不计的,可是,他虽然是带着百余败兵进城,焉知他不是早就投了刘义之?如果自己等人与平原厮杀起来,刘义之却趁势杀进城里来,那自己不是为刘义之火中取栗?”想到这里,高义叫过来一名卫兵,让他赶紧去转告守南城的赵廉,不得私自放人出城!
“到底还有没有什么漏洞呢?”高义反复的想着,在营中走来走去。
石秙回到军营之后,赶紧写了一封信,叫来一名亲卫,让他骑上自己的马,穿着自己的衣服,回府里一趟。他的家眷就在野王城里,可不能出任何差错。
刚安排完了这些,一名亲卫上来小声禀报道:“将军,张将军来访!”
石秙吃了一惊,问道:“他怎么来的?”
亲卫小声道:“他是躲在运炭火的车里进来的,想要跟将军密谈!”
石秙点了点头:“带我前去!”
当夜,平原在军营之中坐立不安,左眼跳个不停。回想起间发生的事,他不由得暗暗心惊:如果他们三家联手,恐怕自己不是对手,眼下的当务之急,是先笼络住石秙的三百人马,先对付高义。正要派人去请石秙来商议,看守高义营门的细作前来禀报,说高义拉着张望和石秙到了自己的营房里去,几个人商议了不少功夫。但是从营门出来的时候,高义没有出来相送,石秙铁青着脸,不断地咒骂;张望的脸上却看不出喜怒。
挥手让细作下去,领了赏钱,平原狐疑起来,莫非高义想要拉拢这俩人,却没有谈拢?今虽然石秙没有明确表态想要投向刘义之,却也没有出声反对,只怕是心里还拿不定主意吧?自己还要不要先找他谈呢?
正在犹豫间,盯着石秙府邸的细作回来报告:石秙带着几个亲兵回府了,一直没有出来。
平原点了点头,放下心事:若是他们很快就有行动,石秙断然不会回府里过夜!于是平原又放弃了与石秙先会谈的打算,转而派人把手下的几个将领叫来,一起商议当前的局势。
平原现在手下有四将,掌兵马最多的是自己的部曲将平虎,有近四百人;还有不到一百名的亲卫,都是自己的部曲,由从子平峡率领。这些是自己的嫡系,应该忠心无虞。剩下的沮宽领着的四百人,都是原来吕虔的部属,丰广率领的百余人却是吕护留守野王的,被平原、张望这几个军将瓜分来的。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里面的人,有九成都是被刘义之不下一场夜袭,啥破了胆的,所以平原部人数虽多,士气却并不高昂,这也是平原始终无法在野王城取得霸主地位的原因。
眼下内忧外患,平原倒也不蠢,知道眼下最重要的事就是团结自己的兵将。
平虎和平峡不用动员,便要与刘义之决一死战,誓小平津之仇;沮宽和丰广倒也不傻,在平原面前诅咒发誓,与刘义之势不两立。平原见了,心里很是高兴,赏赐了几人不少酒。从洛阳返回来的这些子,大家都过得清苦着呢,见平原赏赐酒,一个个喜笑颜开。
那知道回到自己的营地里,沮宽却和丰广谈起了洛阳的战事。
“咱们满营三千五百多人,被人家刘义之半夜摸上门来,杀了一个落花流水。那一战惨啊,跑出来的人不到一半……”
“小平津一战,堂堂正正的接战,被晋军杀得血流成河……不是老子胆小,老子做了半年的噩梦啊!”
丰广少经战阵,这时候听了,忙问:“依沮将军的意思,咱们赢不了?”
沮宽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道:“当吕将军尚在,兵马远多过今,尚且惨败!这些刘义之的手下败将,依托野王城便能取胜了!我呸!”
沮宽不屑地道:“前两天段延想要集结所有兵马与刘义之缠斗,那知道这些人一个个畏战如鼠,根本就不敢去!结果你也知道了,段延一千多人,全军覆没!”
丰广拱手道:“将军的意思我明白了,甭管是谁来找,想要打刘义之,咱们就给他来个出工不出力!”
沮宽点了点头:“对了!保命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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