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让平原跑了?”刘义之看着跪在地上的李原。
“是,平原根本就没有从北门走。他是从东门出城,经城南往西,一路跑回轵县。等小的们知道的时候,他已经跑得远了。”
刘义之把他扶了起来,说道:“你不用自责,此非战之过。这里处处是路,原也难以拦截!以后的河内,一个平原已经搅不起什么风浪来了,跑了就跑了吧!”
拿下野王城,河内再也没有什么力量能够反抗刘义之了。经此一战,吕护旧部已经只余下一千四百余人了。刘义之收编了野王的旧军,以高义为主将,以张望为副将,领兵迁徙野王的百姓。刘义之当然不会留下这么多的士兵,这些士兵的缩编,会在局势稳定下来之后才能进行。
这次河内之行收获满满,已经超出了兄弟两人的预料。两人商议着,虽然轵县方向还有平家等乡豪仔负隅顽抗,但是两人都无意进军轵县。这不,刘牢之已经率军赶往温县了。
温县是个大县,还是晋国皇室司马氏的故里,是个富庶的地方。那里有几个牧场,里面据说有不少马匹。现在野王县和平皋县都在自己的手里,处在黄河边上的温县乡豪无处可逃,也只能乖乖就范。
武德县,刘轨志满意得地坐在县衙里。
刘牢之在怀县的时候,曾经派了信使到荥阳,约刘轨一起出兵河内。那时候刘远父子对刘家兄弟的胆大妄为非常震惊。不过一开始刘远忌惮鲜卑人,不敢让刘轨去。不过刘远也留了个心眼,始终派人关注着河内战事的动向。在得知刘义之全歼段延部之后,刘远经不住刘轨的软磨硬泡,便让他带一千兵渡河去武德县。
此时河内郡一片混乱,武德县不过两百县兵,如何敢抗拒晋国大军,刘轨兵不血刃便拿下了武德县。刘轨也没有留守武德的打算,把武德县的人家全部作为俘虏,押送荥阳。荥阳郡的这些兵在荥阳苦惯了的,这个时候在武德县,便抢掠起来。好在刘轨还记得刘牢之的嘱托,适时制止了乱兵杀人。
对于武德县的乡豪,刘轨则派人四处游说,只说自己和刘义之一起出兵河内,若是这些乡豪不肯投向晋国,等到刘义之大军一到,把坞壁里面的人全部贬为奴隶。此时已经有不少人家从平皋、怀县一带逃往武德和修武,武德县的乡豪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刘义之兄弟的凶名呢!最后除了两家大的坞壁拒不投降外,其余的小家族全部被刘轨迁往荥阳。
刘轨本来只注重浮财,对于人口和粮食反而不怎么在意。可是刘牢之的信使对他说的明白,河内县的人口,可以换取刘家的铠甲和兵器。刘牢之曾经送给刘轨三十铠甲和骑刀,刘轨使用过后非常的赞赏,所以他对这些制作精良的骑兵装备那可是非常眼的。如此一来,他抢光了武德县百姓的家,还能转用这些人换来精良的武器装备,何乐而不为呢?
“郎君,武德县的东西已经搬空了,这几连他们常用的家具都搬来了!”一个亲卫走进来,汇报道。
刘轨点了点头:“是时候回荥阳了。过些子还要找刘家兄弟还钱呢!”
卫兵大声笑出来,又问道:“郎君,这武德县,我们要不要干脆放一把火……”
刘轨瞪了他一眼:“放肆!我们不是土匪!”
那卫兵拍马拍到马脚上,讪讪地退下了。
金镛城里,陈祐拿着刘义之发来的战报,怅然若失。
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刘义之灭了段延部一千余人,吕护的残兵也投了他,整个河内再无燕国的势力。这段时间,他从河内迁民五千余家,两万七千余人。其余粮食、牲畜和浮财,都没有统计出来,不过河内富庶,想来也不会少了。
“刘将军现在在何处?”陈祐沙哑着嗓子问道。
信使躬道:“刘将军现在正在温县,准备迁徙那里的百姓。刘将军还说,温县是大县,又是帝乡所在,对百姓不可不优抚,想要把温县的百姓安置在偃师。”
都把人强迁来了,还谈什么优抚不优抚的?陈祐心里腹诽着,嘴上却道:“知道了,让他放手去做吧!”
刘义之肯来说一声已经很不容易了。说到底他陈友只是洛阳驻军的首领,不是河南郡太守,论起行政职位,尚不及刘义之这个成皋、巩县的县令呢!
送走了信使,阚封对陈祐道:“将军,如今刘义之把河内百姓都迁到了河南,这河南府可就充实起来了。将军应该全力争取河南太守一职才是啊!”
陈祐看着阚封,苦笑道:“刘义之费尽心思把这么多人从河内迁徙过来,你以为他会把他们拱手送给我?”
阚封皱眉道:“刘义之再狂妄,朝廷的政令他也不敢不听啊!”
陈祐摇了摇头,道:“刘义之现在手上有两千多精兵,这次又收编了吕护的残兵,实力比起我和沈长史两人加起来还要强,你以为他会忍气吞声?这个河南太守即便是给了我,河南郡的这些乡豪也不会听我的,——在这里的人,都是认拳头的!何况他们的子弟,就在刘义之的军中!”
阚封还要再说,却听得门外士兵来报,长史来了,阚封连忙住了嘴。
沈劲从外面进来,满脸笑意:“将军,怎么听说刘将军在河内大胜啊!”
这些子不断地有河内的移民被安置在巩县,沈劲怎么可能不知道。刘义之收服吕护旧部的消息早就随着这些移民的进入传播开来了。沈劲没有那么多的患得患失,甚至还出兵帮助刘义之收拾偃师的房屋,维持移民安置的秩序。
陈祐点了点头:“不错!现在河内已经没有燕国的势力,刘将军正在温县准备动员百姓移民。不过陈某想不明白的是,刘将军为什么不趁机占据河内?”
沈劲却道:“一条黄河,隔断了河内和河南,刘将军不过两千兵马,怎么可能守得住河内郡?若是他贪心不足,强占河内,不但那里的豪强不容,一旦燕国大军合围,他也不过是下一个吕护而已。这点刘将军看的还是很明白的!”
收复河内失地,确实是一大功劳,可以为自己赢取升官发财的资本,但是同时自己也背负了巨大的包袱。如今刘义之把百姓迁到河南郡来,既打击了燕国,又富足了自己,只要能把这些人消化好,刘义之就能稳稳地守好成皋,对洛阳也是一大助力。
沈劲接着道:“刘将军在如此恶劣的天气里,取得如此大胜,实在是可喜可贺!作为同袍,我们应该给予其相应的礼遇才是啊!”陈祐一怔,寻思了一会儿,点头道:“长史说的是,我们这就去孟津,迎接刘将军凯旋归来!”
这次刘义之收获如此丰厚,却不是洛阳守军的统一行动,所以即便是陈祐是洛阳的军事主管,依然不能够名正言顺地向刘义之伸手。不过洛阳守军残破也是事实,只要给予刘义之足够的礼遇,那么以后商讨些“援助”应该还是能办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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