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恕罪,有个不长眼睛的东西打横里闯出来,老奴一时没瞧见,让小姐受惊了。”车夫也很气啊,万一撞到了人,还不是因为自己的责任是对方自己找死,那多憋屈?
年馨梅舒了口气,说道:“好了,别管了,快些走吧。”
没事儿便好。
谁知,他们不计较,那撞上来的人却不依不饶了,坐在马车前死活不肯起来,一口咬定马车把他撞伤了,要赔钱。
并且狮子大开口要三百两银子。
车夫气得发抖:“不要脸的东西,老子连你衣角都没碰到一片,怎么就撞伤你了?还三百两,你怎么不去抢!你奶奶的,讹诈也不长眼睛,竟敢做耗到你爷爷头上来了!”
那泼皮可不管这个,坐在地上嚎啕大喊,一边嚎啕喊痛一边痛骂欺负人小老百姓啦!撞了人非但不给赔偿还要倒打一耙......
这种意外在城镇、尤其是大城市中其实并不稀罕,时不时的便会发生一起。
虽然并不劲爆新鲜,但是,这也是一场热闹啊。
有热闹可看,那就是不看白不看啊。
很快,马车周围便围了一圈人,指指点点。
百姓们不知前因后果发生了什么,但心理上下意识的都会偏向同情弱者。
一个是拥有马车的富人家,一个是被撞了的小老百姓,不用想也知道谁更值得同情。
指责声纷至沓来。
这还不算,一个年轻妇人忽然冲了过来,抱着那坐在地上的男人哭嚎得更加凄惨可怜,口口声声自家当家人被撞啦,要是落下残疾今后可怎么办?
上有老下有小都活不成了......
围观百姓们更义愤填膺。
车夫气得涨红了脸百口莫辩。
马车里的年馨梅隔着车帘听着外头的嚎啕哭喊以及围观百姓们的各种难听指责,又羞又气得眼泪差点掉下来。
她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哪里经受过这种场景?
她当然相信自家的车夫靠谱,可是,哪里说得过那么多人?
“翠蔓,给银子,”年馨梅从随身带的荷包里掏出三百两银票交给翠蔓:“给银子,咱们快些走。”
她实在不想再继续待下去了。
今儿也是侥幸,她带着银票原本是打算上锦祥绣坊取之前订制的帐幔枕套、被套的,这一家绣坊做的这些东西十分出名,京城里勋贵人家要办喜事儿很多都上她家订制。
要不然,她身上连银票都拿不出来呢。
翠蔓虽然有些不服气,觉得太便宜那无赖了,可小姐一个姑娘家,在这是非之地待久了却是不妥,少不得还是破财消灾吧。
就当救济叫花子罢了!
翠蔓掀起车帘一角,唤了车夫,低声交代,将银票递给他。
车夫跟翠蔓一样很不服气,同样不敢让小姐在这待太久,于是瞪了那两人一样,将三百两银票往下一伸:“行了,三百两是吧,给你们!拿走吧,快些让开!”
那两人一愣,傻眼了。
他们的目的可不是银票啊。
这会儿躲在人群里看热闹、觉得火候还不太够因此还没有冲上去的兴樊也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