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晋和厉澈“聊聊天”的时间里,并不需要外人在场。
所以言芜包括厉母都在门外等着。
江行之本是来医院找这里的一位医生,但瞧到言芜站在走廊上,背靠着墙垂着头,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江行之鬼使神差般走了过去。
言芜一抬头看到他,又朝他笑笑。
厉母也战战兢兢的和江行之打招呼。
江行之和厉母说了几句后,察觉到两个人见到他都很不自然,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
江行之一走,不管是厉母还是言芜,都无形松了口气。
厉母小声对言芜说:“这位是江家的继承人,你以后见着他了客气点,千万别把他惹恼。”
厉母没说的是,这位还有个诨号叫阎王。
言芜点点头。
江行之的事情她可比厉母要清楚多了。
也不在这事情上面纠缠。
言芜小声问厉母:“阿澈他以前也这样过吗?”
厉母欲言又止,最终叹了口气,轻声说:“他第一次犯病是在五岁的时候。”
言芜有些惊讶,她猜测厉澈应该之前就有过这种情况,只是没想到这么早。
这事情压抑在心头很久了,厉母见言芜肯倾听,就继续说:“也怪我们,当年,当年小澈和小奇都还小。”
她说到这里,又给言芜解释:“小奇就是小澈的哥哥,他现在名字叫梁丘,只是,只是我习惯这么喊他,一直改不过来。”
言芜点点头,表示明白。
厉母继续说:“当初他们兄弟两个一同被绑架,绑匪要赎金,而且说只会一个个的放人,让我们选择哪个孩子最先被放出去。”
言芜听到这里,心头一惊。
当初厉澈也和她说过这事情。
只是厉澈口中的绑架只有梁丘一个,自始至终都没有他自己的参与。
不对,准确来说,厉澈当初把他自己给忽略了,完全没提起过。
言芜张了张口,但没打断厉母的话。
厉母继续道:“小奇的身体从小就不好,特别不好,一直都有哮喘,我们如果可以选择,当然是想两个全要回来,那些绑匪们穷凶极恶,只放一个。”
手心手背都是肉。
两个都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
不管选择哪一个,对另外一个来说,都是巨大的伤害。
厉母说到这里,低头哽咽的抹泪。
她哽咽着,喃喃地说说:“我们提出先赎小奇。”
他们没有时间去思考,没有时间去犹豫,一瞬间就得做出选择。
换角度思考,言芜觉得自己也能理解厉母这种做法。
这事情没法两全其美,就只能选择最弱的最无法承受得起伤害的那个孩子。
厉母和厉父的选择没有错。
对他们来说,二选一也是一种巨大痛苦。
可她那一刻,心头却疼的针扎般。
她想,那时候的厉澈听到父母亲的这样选择,应该会很难过很绝望吧。
如果那些歹徒再在他面前说什么“父母亲不要他不喜欢他不看重他”的这种话。
小孩子便会钻进牛角尖里,真以为自己是不受父母喜爱,是父母恨不得他永远留在绑匪窝里的那一个。